接下来的几天，星辉庄园呈现一种奇特的平衡。表面上，王储与炼金术士协会的代表们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谈判；暗地里，云齐和沧溟则在为即将到来的“记忆回响”做准备。
月圆之夜前一天的傍晚，云齐独自在家族实验室调配药剂。根据古籍记载，记忆回响过程中两人都需要服用一种特殊的稳定剂，以防止灵魂融合时意识溃散。
“云齐大师？”
王储的声音让云齐手一抖，差点打翻药剂瓶。他转身看到金发王储倚在门框上，姿态优雅如常。
“殿下不该独自来这里。”云齐紧张地看了一眼门外，“实验室很危险。”
“比起实验室，我更担心您明天的冒险。”王储走进来，随手拿起一个空试管把玩，“记忆回响不是儿戏，即使对经验丰富的炼金术士也是如此。”
云齐皱眉：“您怎么知道...”
“叔祖父告诉我了。”王储放下试管，“他看起来...很担忧。”
云齐的心揪了一下。沧溟确实极力反对这个计划，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的坚持。
“我们会小心的。”云齐低声说。
王储突然靠近一步，蓝眼睛直视云齐：“为什么？为什么您要为一个认识不过数月的灵魂冒生命危险？”
这个问题像箭一样刺中云齐的心脏。为什么？因为沧溟为他做饭、提醒他睡觉？因为沧溟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还是因为...那个灵魂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值得。”云齐最终回答，声音坚定。
王储的表情变得复杂：“您知道吗？您回答的语气和叔祖父一模一样。当年有人问他为什么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炼金学徒’对抗整个骑士团的偏见，他说‘他值得’。”
云齐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三百年前的炼金学徒...是他的先祖吗？这种冥冥中的联系让他脊背发凉。
“殿下似乎对我们的关系很感兴趣。”云齐试图掩饰自己的动摇。
“因为我看得出，你们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召唤契约。”王储轻声说，“灵魂不会无缘无故地选择锚点。特别是像叔祖父这样强大的灵魂。”
云齐不知如何回应。他自己也时常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沧溟的灵魂会响应他的召唤？为什么他们之间的默契如此自然，仿佛相识已久？
“明天月圆之夜，我会在庄园外布置王室卫队。”王储后退一步，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确保你们不受干扰。”
“谢谢。”云齐真诚地说。
王储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对了，叔祖父本该在一小时前结束训练，但他似乎...被热情的后辈们困住了。”
云齐忍不住微笑。他能想象那个画面——年轻骑士们围着沧溟问东问西，而沧溟既不好拒绝，又心不在焉地想回来。
“我会派人去解救他。”王储眨眨眼，“毕竟，月圆之夜前，你们需要好好休息。”
王储离开后，云齐继续埋头调配药剂，但思绪已经飘远。明天的记忆回响会揭示什么？沧溟死亡的真相？永恒之心的秘密？还是...那个与他先祖可能有联系的炼金学徒？
正当他陷入沉思，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沧溟，银发略显凌乱，衣服上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看起来像是刚从一群狂热崇拜者中突围而出。
“王储来过了？”沧溟直奔主题，金眸中闪烁着警惕。
云齐点点头：“他说明天会安排卫队保护我们。”
沧溟轻哼一声：“王室卫队对付不了黑月教团的黑暗法师。”
“但他是一片好意。”云齐放下药剂瓶，“而且...他告诉了我一些事。关于你生前...和一个炼金学徒的事。”
沧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我不记得那些。”
“但你也不否认。”云齐走近一步，“那个学徒姓星辉，是我的先祖，对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沧溟的表情变得复杂，金眸中闪过痛苦和犹豫。
“记忆很模糊。”他最终承认，“只有一些片段...一个黑发少年在实验室里忙碌的背影，一个笑声...但面孔始终看不清。”
云齐的心脏狂跳。这解释了很多事——为什么沧溟的灵魂会响应他的召唤，为什么他们之间的默契如此自然...
“所以我是...替代品？”这个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云齐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沧溟猛地抬头，金眸中燃起怒火：“不！”他一把抓住云齐的手腕，“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云齐试图挣脱，“你回应我的召唤，是因为我让你想起了那个人！你照顾我，保护我，都是因为——”
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他的话。沧溟紧紧将他搂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
“我选择你，只因为你是你。”沧溟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那个固执的、不要命的、天才的小炼金术士。那个会光着身子冲进书房维护我的傻瓜。那个...”他的声音变得柔软，“让我再次感受到活着意义的人。”
云齐的眼眶发热，双手不自觉地抓住沧溟的衣襟。这个拥抱太温暖，太真实，让他无法再怀疑。
“明天...”他闷声说，“我们会一起面对。不管记忆回响揭示什么，我们都一起承担。”
沧溟的下巴轻轻蹭过他的发顶：“好。”
窗外，月亮已经接近圆满。明天的夜晚，他们将共同面对三百年前的死亡真相，以及那个将他们的灵魂紧密相连的神秘联系。
————
月圆之夜，星辉庄园一片寂静。
云齐站在家族密室内，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药剂瓶边缘。这间位于地下的石室是星辉家族进行高危魔法实验的场所，墙壁上刻满了防护符文，地面上则绘制着复杂的炼成阵。今夜，这里将成为他们进行“记忆回响”的场所。
“再检查一遍材料。”沧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
云齐点点头，再次清点摆在银盘上的物品：月光草粉末、星砂、一滴云齐的血、一缕沧溟的银发，还有最关键的——永恒之心印记的拓本。这些将作为媒介，引导两人的灵魂进入记忆回响状态。
“药剂呢？”沧溟走近，银发在魔法灯下泛着柔和光泽。他今天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亚麻衣袍，看起来不像战士，倒像个学者。
“这里。”云齐举起两个水晶瓶，里面荡漾着银蓝色的液体，“稳定剂。喝下后一小时内，我们的灵魂会暂时...融合。”
这个词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热。灵魂融合——比任何□□接触都更加亲密的状态，两个人的意识将毫无保留地向彼此敞开。
沧溟接过一瓶，金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不。”云齐坚定地摇头，“我们需要知道真相。关于永恒之心，关于你的死亡...关于为什么我们会联系在一起。”
沧溟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上云齐的脸颊：“勇敢的小主人。”他的拇指轻轻擦过云齐的下唇，“如果我失控...王储在外面，他知道该怎么做。”
云齐抓住沧溟的手腕：“你不会失控。”
“希望如此。”沧溟苦笑，“但死亡记忆...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云齐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沧溟的唇角。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短暂如蜻蜓点水，却让两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为了科学。”云齐红着脸解释，“据说...情感连接能增加灵魂融合的成功率。”
沧溟的金眸暗了下来：“是吗？那或许我们应该...”
“先办正事！”云齐慌忙后退，差点打翻银盘，“月、月亮快升到最高点了。”
沧溟低笑，但没有继续逗他。两人各自站到炼成阵的一端，开始最后的准备。
能感觉到云齐宝宝慌了惹，300年前的情敌突然出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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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所以我是...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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