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国公夫人正往这边来,我们快走吧。”润生看着面无表情的王爷,壮着胆子开口。这房中方才又是吵架又是摔东西的,加上沈小姐身边的侍女并不待见他们,他们还是识相地离开比较好。
苏笙卿一言不发地顺着路返回。润生跟在后边,暗自腹诽:话说也是王爷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妻推给别人,还让沈小姐忍耐,哪个女子能受这样的凌辱?
侧门,马夫在这里等得人都僵硬了。一看见苏笙卿出来,他把小凳子搬下来,伸出手打算扶苏笙卿上马车。
“王爷,你的手!”马夫瞥见苏笙卿的手,立马神情紧张地叫了一声。
苏笙卿打开紧握玉佩的手,由于他过于用力,玉佩锋利的断边割伤了他的掌心以及手指指腹最柔软的地方,,随着他的动作,鲜血留出了手掌,落在尚未融化的雪上。
就像是红梅,在黑暗中也刺眼极了。
这边,春雨急急忙忙地冲进去,把沈丹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唯恐她出事。
“小姐,您没事吧。”春雨担忧地问道。她拿出帕子,动作轻柔地替沈丹瑜擦拭着泪水。
可泪水就像是河岸决堤了一样,止也止不住。春雨心疼地扶着呆呆木木的沈丹瑜到床边坐下,安慰道:“小姐可不能过于伤心,当心身子。”
“春雨,他怎么能这样做,他把我推给别人了。”沈丹瑜把头靠在春雨肩上,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心无处可藏,只能宣之于口,“我们第一次相见,聊得投缘,他不是我见过唯一的男子,可是却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气势傲然的。就那一眼,我就认定他了。”
“他逐渐锋芒毕露,领兵打仗。十三岁那年,大胜归来,得封祁王。从一个没有母妃、默默无闻的皇子成为今天威震天下的王爷,我知道我没有看错人。可是春雨,我的付出都白费了,都成为笑话了。”
“小姐,你们从相识相知到相互喜欢,奴婢都看在眼里。他一得势就把小姐抛下,全然不顾小姐流逝的时光,小姐,为这等薄情寡义之人伤心,是不值得的。”春雨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她比沈丹瑜大上几岁,本就更成熟稳重些,看着金尊玉贵的候府小姐春心萌动到互诉衷肠再到待嫁,多年的时间花出去,只有这么个结果,换了是她,只会更不甘心。毕竟以小姐如今国公府嫡小姐的身份,做王妃那是绰绰有余的,哪轮得到那些嘴碎的人瞧不起?
“夫人。”门口的小丫鬟叫唤了一声。
“瑜娘,这是怎么了?”国公府夫人摸着肚子走进来。
她一进来坐好,沈丹瑜便把头埋入了她的怀里,委委屈屈地叫道:“母亲,呜呜呜。”在苏笙卿和春雨面前,她尚且要留着几分面子,并不敢大声痛哭。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香味,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都下去吧。”国公府夫人摸着她的秀发,默不作声地安抚。
房中只剩下母女俩依偎着,国公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春雨派人来和我说,祁王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万一他要是对你欲行不轨,你的一生就毁了,外边那些人的吐沫星子能把你淹死。他可曾为你考虑过?”
怀里的小人打了个哭嗝,国公夫人怜爱地继续说道:“瑜娘,今日除夕夜宴,祁王主动向陛下求娶程阁老的嫡孙女,陛下大悦,当场赐婚。他们是羡煞旁人的一对鸳鸯,你呢?你在这里痛哭流涕有什么用?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你,等你经历多了,你就会发现,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沈丹瑜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潋滟的眼睛和红红的耳朵让她看起来像只落水的小猫,好不惹人怜爱。
她抽抽噎噎地说道:“母亲,嗝,我哭、哭出来,好受多了。”
“瞧瞧我的娇娇,明日眼睛该肿成核桃了。”国公夫人手臂用力,把沈丹瑜搂紧了一些,用哄孩子的语气取笑她。过了一会儿,等沈丹瑜不哭了,她又开口说道:“今晚,瑾王过来给我请安了。他说我是他泰水,受的起他的礼。那样貌,比女子也不差,加之又有礼数,也是个可托付的。”就是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咳嗽次数有些多。
“母亲不嫌弃他是断袖?”沈丹瑜委屈地问道。
国公夫人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把下巴放在她头顶,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乍一听见你要嫁给他,我是很不愿意。可今晚和他说话,我发现他脾性还不错。断袖也好,别的也罢。我私心里是不想你生育的,女人生孩子如同鬼门关走一遭,何必呢。他对你好,也就够了。”
就像是迷雾一下子被扇开,沈丹瑜觉得以后的路阔然开朗,内心的酸痛都烟消云散了。她的确不能自怨自艾,不然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她抬起头,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辉,嘴唇勾起一个弧度,依稀可见泪痕的笑颜顶顶惹眼。
“谢谢母亲宽慰,女儿觉得好多了。”
“你呀。”国公夫人用手指戳了戳沈丹瑜的额头,宠溺一笑后朝门口叫道:“春雨,给你们主子打盆水来擦擦脸。”
“是。”看见沈丹瑜重新笑起来,春雨松了口气。
这事就当是过去了。
因着新丧,所以来国公府拜年的人极少,国公府也只是安排了丫鬟仆从把新年贺礼送到各家处去,并没有上门贺新年。
这也便利了沈丹瑜,毕竟宫里面派下来教导规矩的嬷嬷已经等了两日了,再不学习礼仪,恐怕嬷嬷就会有不满了。
“这几日事情多,还望嬷嬷不怪罪。春雨。”沈丹瑜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个着装干练一脸凶恶的嬷嬷。
春雨会意,从沈丹瑜身边走到嬷嬷前头,从袖口里拿出两个轻飘飘的荷包放进两个嬷嬷手里,两个嬷嬷感受了一下重量,就知道这是银票,顿时,被晾了两日的不满消失了,其中一个穿暗青色的嬷嬷说道:“王妃折煞老奴们了,老奴怎敢怪罪王妃。”
另外一个嬷嬷也附和道:“恰逢年节,王妃忙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且王妃端庄大方,礼数没有一丁点错的,奴婢们也没什么能教的了。只给王妃说说闽州的习俗吧,也当给王妃解闷了。”
嬷嬷们收了赏银,自然不会为难沈丹瑜。是以,她们一连几天都只是给沈丹瑜说了一些闽州夫人小姐们日常玩乐的地方以及宴会。
出了正月,太阳逐渐多了,春雨收拾了一些容易腐坏的首饰衣裳出来晾晒,在看见被压在下边的三个木箱子时,她请示道:“小姐,里面的东西要不要拿出来晒一晒?”
沈丹瑜摸着镯子的手微微收紧,移开视线道:“把东西都拿出来,烧了吧。”这些东西都是苏笙卿送她的,现在她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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