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君此举,甚至还帮天妖宫省掉贩卖那批“登太虚”的人力、物力、风险等等。
“谢妖皇,在下必定会补齐余款。”常念君行礼回道。
常念君的打算是,这一个月内,慕环真应该会回来,等他回来,再和他商讨钱财的事。
从慕家钱庄取走的一百两黄金,常念君会想办法偿还。就算他与慕环真是兄弟,他也不能白拿慕家的财物。
展玉龙占了大便宜,便不想再为难常念君,于是就此放他离开。
常念君走下宫殿台阶,忽然听身后有人唤他:“常念君!留步!”
怎么,难道天妖宫的人临时变卦,不打算放他走了?常念君立刻回头,却见巴天虎火急火燎地追上来,然而他身后没带任何人。
“常少侠,留步啊!”巴天虎急匆匆地说道。
常念君见他没有恶意,便问:“巴护法,你这是何意?”
巴天虎说道:“常少侠,你且老实告诉我,天妖宫的货物,真是你烧的?”
常念君苦笑道:“老实说,其实并不是我。可是现在,谁人又会相信?”
“巴虎子我信呐!”巴天虎信誓旦旦地说道。
常念君却不太信他真的信,便问:“巴护法,你当真相信?”
巴天虎正色道:“当时的情况,我都听人说了。你若真心与天妖宫作对,凭你的本事,大可以杀光在场所有守卫,将他们的尸体扔进火焰,毁尸灭迹。但你非但没有伤人,今日还来负荆请罪,我觉得,你实在不像纵火之人。可能这背后另有隐情吧,但你又无法解释。”
常念君点点头:“巴护法,你所说不错。当时的情况,太过奇特,就算我说出来,即使你信,你们的妖皇也不会相信。”
巴天虎又道:“其实一百两黄金,赔偿天妖宫的损失,已是绰绰有余。妖皇哪里都好,就是特别爱钱,所以多要了你五十两黄金。剩下的这笔钱,你当真筹措得到?”
常念君毕竟还有慕环真支持:“不算难事。”
巴天虎心生一计,对常念君说道:“常少侠,你给过的一百两黄金,我是没办法帮你讨回半分了。不过在你筹钱的这一个月之内,我会尽力说服妖皇,让他不再索要剩余的五十两。如果失败,你也无甚损失;但一旦成功,便替你省下五十两黄金。”
常念君有点不敢置信,问道:“巴护法,你身为天妖宫的‘四凶护法’之一,却为何愿意帮我这个外人呢?”
巴天虎说道:“你是不是忘了?巴虎子上次宴请你们,想与你们交个朋友。你们很客气地入了席,聊得很是投机,你们也许不知道,在巴虎子心中,从此以后,你们便是巴虎子的朋友了。”
常念君这才想起,拜理玄天死的时候,胡裴带他们“新五秀”去巴天虎那里查案,巴天虎确实请他们吃过酒席,想不到从那时起,巴天虎已把他们当做朋友。
常念君心中不无感激地对巴天虎说道:“巴护法,你可真是一个仗义的朋友。”
巴天虎则说:“既然是朋友,这便是我巴虎子应该做的。常少侠,剩下的五十两黄金我会替你争取,但是,我也不敢写包票……以防万一,这笔钱,你还是要筹的。”
常念君说:“多谢巴护法,我知道了。”
鬼王本打算借常念君被污纵火一事,制造常念君与天妖宫之间的矛盾,然后借常念君之手对付天妖宫。但他始料未及,常念君竟能化干戈为玉帛,反而从此与天妖宫的“梼杌”护法站在一条战线。
长安,慕环真这边,慕家老爷慕权生有意让慕环真和贾燕见面,于是故意向外界散布一则消息:名侠慕环真来了长安,最近时常在城内的十全茶馆内喝茶。
仰慕慕环真的贾燕,如若听到这个消息,定会来十全茶馆一睹慕环真真容。
果然,到了第三天,慕环真在十全茶馆内喝茶之时,成功发现贾燕,慕环真看过她的画像,故不会认错。她正也在这里喝茶,目光还不时往慕环真这边瞟来,而当慕环真迎着她的目光望回时,她又急忙避开慕环真的目光,一脸娇羞,还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慕环真微微一笑,上前问道:“姑娘,在下慕环真。你已经偷看我很久,不知你有何事?”
贾燕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慕……慕环真,其实……我是你的……仰慕者。”
慕环真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姑娘对我的喜欢。”
贾燕只觉得脸上发烫,胸口发紧,近看慕环真,却是比画像上的他还要俊朗,还要风雅。
慕环真又道:“姑娘,慕某也不想瞒你。我知道你叫贾燕,是贾大师的女儿。我其实一直在这里等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贾燕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问道:“何事?”
慕环真毫不遮掩地说:“我父亲想聘请尊父做手艺工头,奈何他不同意,不知姑娘能不能帮慕某美言几句?”
贾燕不太高兴,反而“教”起慕环真做事:“慕环真,你这也太直接了。你本可以和我套近乎,等我们足够熟识,有了感情,再‘无意’中提出你的要求,这样,不是更容易攻破堡垒吗?你倒好,一见到我,便开门见山地谈合作,你以为我会答应?”
慕环真面带愧色地说道:“环真知道,照姑娘所说去做,更容易达成目的。但环真不是生意人,不愿做这些事,因为这是利用他人的感情。”
贾燕说道:“慕环真,我虽是你的仰慕者,但一定不会受你利用。不信的话,我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都会来这里喝茶,你若还不想放弃,不妨再来试试,兴许哪天你讨得我的欢心,我还会考虑一下。”
慕环真摆摆手:“不了,姑娘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那慕某何必继续打扰姑娘呢?贾姑娘,若是慕某今日败了你的兴致,我在此说一声对不起。”
言罢,慕环真便就此离开。
接下来的七天,贾燕果真一如既往地在十全茶馆喝茶,而慕环真,也果真再没有再次出现。贾燕反倒感觉到些许无聊,她还以为,慕环真会来再度纠缠呢。
这七天以后,慕权生忽然收到一个好消息:贾兴,也就是贾燕的父亲,已经同意来慕家做工头。
“环真,真是多亏了你啊!”慕权生赞赏慕环真。
“父亲,我想……这与我没有关系吧。”慕环真解释道。
“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是怎么回事。贾燕姑娘就在客房,你去接待一下吧。”慕权生说道。
“是,父亲。”慕环真说着,往客房走去。
客房内,贾燕姑娘正等在那里,见慕环真到来,便微笑道:“怎么样,大吃一惊吧?”
被贾燕说中,慕环真还以为,请贾兴做工头的事,一定早已泡汤:“是啊,尊父为何,突然就答应来慕家做工头呢?”
听了这话,贾燕哈哈大笑:“慕公子呀,不必怀疑,这全然是你的功劳,是你一片赤诚之心打动了我爹!
“可不是我自夸,我爹的手艺,在长安可是数一数二。因此,也有很多人找他做工,但我爹图清闲,面对高位厚禄也不为所动。在这期间,有许多老板对我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地要聘请他,最后都被他拒绝。
“我爹对于这些俗事,早已经厌烦,他以为,他不会再出山,直到我遇到慕公子。
“慕公子与别人不同,不会工于算计,也没有利用我接近我爹。在被我拒绝以后,慕公子明知我还会来茶馆,却一次都没有纠缠。我爹了解到慕公子的为人之后,终于被打动。
“我爹说,慕环真不愧为无双公子。他很希望我能与慕公子结成好朋友,所以,便同意来慕家做工了。”
听完贾燕的这一袭话,慕环真笑道:“那贾姑娘,既然你爹希望我们能做朋友,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贾燕知道,慕环真这是在主动示好,于是便说:“当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说完,两人开怀大笑。
“三少爷!三少爷!”这时,一个慕家小仆莽莽撞撞地跑进来。
“怎么了?”慕环真问。
“一个叫常念君的人给你写了一封信,地址是红桃山庄,信封上写着‘急’。”小仆说道。
是常念君的加急信件,他慕环真岂能不看:“信呢?赶紧让我看看!”慕环真读罢,这才知道常念君闯了大祸,被人诬为烧了天妖宫货物的纵火犯,不得已才来求助自己。
慕环真急忙来到书房,向慕权生告:“父亲,贾大师已经点头,那这边便不再需要环真。红桃山庄那边有急事,环真先回去了。”
慕权生问:“就那么急吗?不如吃了午饭再走?”
慕环真推辞道:“不了父亲,我路上啃个饼即可。”
慕权生只得将慕环真送至门口,望着他渐渐远去,心中念道:“环真呐,你可真不像个少爷。哪个少爷的午餐会是‘啃个饼即可’的?”
三天后,慕环真终于赶回红桃山庄,他一入庄,便四处高声喊“念君”、“念君”。他深知天妖宫绝非善类,在他披星戴月赶回的这段期间,天妖宫很有可能会对常念君不利。
听到慕环真的呼喊,常念君急忙走出,说道:“对不起环真……红桃山庄我没顾好,还惹上一个大麻烦……”
慕环真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关心的是这个吗?我关心的是你有事没事!”
常念君叹了口气:“我是没有事,不过我借走你们慕家整整一百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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