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说到这里,云阳明的眼里闪过几分忌惮,但被冯信尧捕捉到了,登时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云阳明:“宋恒已经习得了幽冥针法。”

“什么?!”冯信尧蓦地瞪大眼睛,里头充满了震惊。

在宋德忠成官前,宋家一直是以医术谋生,开医馆救济世人,但秉着为民为国的心思,医馆自是不赚钱的。

医术代代相传,传到了宋德忠这代,宋德忠反倒不学了,苦读圣贤书想要讨个功名,而却宋德章却潜心苦学医术,自创了令人忌惮的幽冥针法。

不止他一个人忌惮,云阳明同意忌惮宋德章,自从云阳明开始对宋家抱有敌意时,就已经将宋德章关入大牢。

冯信尧想到这,依旧疑惑不解:“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进天牢,又如何能习得针法?”

云阳明:“这同样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三年前曾要抛弃昌定之时,两名来路不明的人贸然闯入,而后赵麟告知我,一人的死法,和宋德章杀人后,尸体的死状一模一样。”

“至少三年前,宋恒就已经会了针法。”

冯信尧紧皱眉头:“可这不对,那时宋家刚灭,宋恒也是个不着调的纨绔,自宋恒记事以来,宋德章从未归家,直至后来被抓入天牢也没回过宋府。”

无论云阳明和冯信尧如何捋时间线,都不懂得,宋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个中缘由,还是去天牢,亲自问问便知。”云阳明沉吟片刻道。

……

“再给我拿点针来。”宋德章皱眉看向身下的女子。

她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眼睫不安地颤动,像是在梦中也没有安稳下来。

突然一阵声响从身后传来,宋德章回头看去,就见装满针的针盒被打翻在地,长针短针皆咕噜噜地滚落,沾染上了灰尘。

宋恒见状连忙去拾银针,一把一把地抓,竟忘了分前后头,银针根根锋利,扎出一个个孔洞,血珠点点溢出,在苍白的手上很是惹眼。

而他像是没感受到痛一样,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见他状似疯魔,宋德章厉声唤道:“宋恒。”

宋恒手上一停,目光反射性地扫过毫无声息的人,嘴唇嗫嚅:“伯父,我很快就好,很快就好,我不会让阿姐出事的。”

不曾想,他一声叫喊竟让他误以为是催促,他完全跪坐在地,急切地继续,用掌心拢起,再丢入盒中,即便银针扎入肉里,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尽管看出了宋恒的异样,宋德章也无法违心地说她现在的情况良好。

而宋恒仿佛知道他实话实说的品性,也不问,就在房内呆着,寸步不离,他施了多久的针,他就安静看了多久。

宋德章接过处理干净的针,叹了口气,又扎下一根。

竺桢桢身上的其他伤口看着狰狞,却也最好医,用一些止血清创的药涂抹几日便可,但最致命的伤口,是有着数道疤痕的手背。

别人或许闻不出来,但宋德章俯身轻轻一嗅便发觉了不对劲。

都说医毒本不分家,这句话对于他来说也没错,而且这毒发作后的症状和毒的味道,都与他年少轻狂时制的一味毒药十分相似。

只不过,云阳明似没学到精髓,这味毒药本应无色无味,毒液会随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杀人于无形,要不是草乌的味道过于浓厚,提醒着他,不然他还要再三思虑才会下针。

但现在毒性已然扩散,光凭扎针无法完全将毒逼出,需要药材加以辅佐。

宋德章朝着宋恒喊了数十个药材,待他说完,宋恒下一刻就跑了出去。

移开视线后,宋德章在床头点燃安神香,看着她逐渐舒展的眉头沉思着。

为何宋恒如此在意她?宋恒可知,宋家之死,与此女可脱不了干系。

而自竺桢桢沉睡后,就好像完全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意识朦胧间,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断下坠,发丝漂浮拍打在脸颊,她想拨开让她发痒的烦恼丝,却发现自己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直到头颅突然传来锥心的痛感,竺桢桢的背才碰到了实处。

奇怪的是,她摔到地上,理应是背部着地,但无法忽略的疼痛却是从腿上传来的。

怪异感充斥着心头,竺桢桢反射性地掀开眼皮,想看看自己的腿怎么了,但一睁眼却直接呆住了。

遍地的火光充斥在她的眼底,一簇簇跳跃的火苗成包围之势就要将她笼罩,边上吱呀摇晃的木梁将倾未倾……

这是哪?

难道是老大也不给她休息时间,将她直接丢到任务点?可目标是什么,时限是多长,这些基本消息统统没有和她说,所以她是在……做梦?

但火焰靠近时不断扭曲的空气和她逐渐升腾的体感不似作假,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灼人的热度。

竺桢桢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倒塌的残垣断壁,寻找着出路,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还真看到了一条路。

在火焰的包围圈内,有个不小的缺口,而从那缺口出去,是一间有钱人的屋子,连柱子都是金色的。

竺桢桢一喜,拖着病腿就往屋子里钻。

在屋檐上躲过侍卫的追捕后,竺桢桢望着残月毫无睡意,就如此睁眼到了天明,直到她出门觅食,心里还是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就好像出了门忘带钥匙,又或是夜晚出任务时,忘了带夜视仪,这股不受控制的慌张实在让她难受。

但似乎是穿越了的她,能忘了什么?她不由失笑。

填饱肚子后,将多出来的吃的分给了一路上见到的叫花子,总归她一人饱腹,全家不饿,多了也是浪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但竺桢桢开始寻找着侍卫口中的,原身弟弟的踪迹。

但找归找,她还是要吃饭的,只能靠干老本行来混口饭吃,在劫了百姓口中的恶霸之后,他却将怒气撒到了百姓身上,给竺桢桢吓得连夜打包将钱财原路送回。

好嘛,汴城恶霸劫不得,去京城劫总行了吧?那处富贵人家多的是,丢个一两二两的话应该没事的。

不让进城的话,她有的是办法,夜晚潜入,悄声下药,又或者乔装打扮成侍卫,闯荡这么多年,技巧学得不少,至少足矣让她混入城。

初入京城,竺桢桢就犯了难,先劫的富好呢?

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认准了那些干坏事的富贵人家去劫。

为了方便些,她随意在小摊小贩那里买了个怪模怪样的狐狸面具,倒也不是她多喜欢狐狸,只是因为这个狐狸诡异得卖不出去,老板便宜卖给她罢了。

她靠着一手“好手艺”,过上了温饱的生活,偶尔再出入赌坊,那群赌鬼哀嚎着双手奉上钱,但她也时常进入赌坊黑名单就是了。

总而言之,竺桢桢有钱了,但为了找弟弟,她只能靠钱去买消息,一次就要花上几两或者几十两。

尤其是那个日月客栈最是坑人,一条消息贵的能买她命了,但也没办法,他们的消息还算有用,至少她知道了宋家的过往,知晓了原身的身世,也知道了,宋家灭门的全过程。

不过原身的身世有些离谱,她不得不持怀疑态度。

竺桢桢对着日月客栈的主人程九霄道:“你是说,我是皇上的私生女,而且我娘曾是皇上最爱的女人?”

竺桢桢真切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她真的是公主,为什么不去享那荣华富贵,还要费尽千辛万苦地逃了出来,去做个让人厌恶的继女,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你这剧本撰写的也太烂了,一点逻辑没有,还我五十两,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还钱!这是我的血汗钱!”

真·血汗钱。

程九霄打着哈哈,却把靛蓝荷包往怀里攥了攥:“我说的可是真话,你不信自己去求证去,我可是把消息告诉你了,价值远远超过五十两,你还赚了呢。”

竺桢桢:“我怎么求证,你倒是说给我听!”

于是竺桢桢就在皇帝的书房里头,找到了一副画像,她秉承着不信邪的态度,将画偷了出来,私藏不过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了龙颜大怒的消息。

她信了。

后来竺桢桢破门而入时,程九霄正在擦拭着一桌的面具,粗粗看去,男女老少的面孔皆有,竺桢桢顺嘴问了一句:“这么多张脸该不会是想陪在谁身边吧?难得见你对谁这么上心。”

他的手臂一僵,故意换了个话题:“今天又来做什么?”

竺桢桢还真有事情要问他,顿时也没了打趣的心思:“你上次说宋家灭门与我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展开说说。”

程九霄将手伸了出来,朝着竺桢桢,意思很明显了——给钱。

“……这次你要多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竺桢桢掏出钱包,暗自盘算着自己剩下的积蓄还有几个五十两。

程九霄伸出手,比了个“五”。

竺桢桢点头意会,拿出五十两放在桌上,期待抬头就看见程九霄摇了摇头。

竺桢桢心感不妙,却还是安慰自己,说不定因为良心发现只要五两呢。

“五百两。”

“……我抢钱都没你干这行来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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