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许芝穿着蓝色条纹衬衫外套,里面是白色无袖背心配工装裤,站在学校后街染心桥画室门口。
心里默默想:“唉,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啊,前几天还在咖啡馆遇见的陌生人,今天就要去主动拦下别人,疯狂拉关系求帮忙。”
推开画室的玻璃门,里面空间挺大。
画板画材也是真的乱,全堆在右边的一张大木桌上。
屋子里只有一扇窗户,绿白色的纱窗帘被拉得紧紧,朦胧的青绿色调颠倒了画室里的白天,有一种很好睡的安宁。
没看到一个人在,难道说画室今天不开吗?许芝在心里犯嘀咕。
“你找谁?”许芝站在屋里无从下脚,到处都是拦路的画架。
听见有人说话,许芝连忙回头。
不知道为什么,许芝感到有点心虚,脚底一不小心踩到一块滑板,往前一滑,摆脱惯性。
脚尖转换方向,立马踢到了一个木桩子。
痛感从脚趾往全身灌,画室里怎么什么都有。
滑板就算了,这个木桩子又是怎么回事。
许芝痛得急揪着自己的袖口,忍住别叫出声。
缓了几秒后,才向刚刚问她话的大叔打招呼:“您好,我是许芝,请问谢渺今天在这里吗?”
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这个大叔回答却似乎看有点犹豫:“啊?稍等啊,我来看看。
“算了,你跟我一起来看看吧。”
许芝看到他向自己招手,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侧着身子从这些木架与柜子中间挤过去,生怕再碰掉其他东西。
也许是自己的姿势太过搞笑,引得前面走的大叔大笑:“没关系的,碰掉了也不要紧。小许,这都是些她们画好了,不要了。也懒得带走到画就放在我这。”
“哦原来您就是这个画室的老板啊,说真话以前每次走学校后街路过您的店,我都忍不住停下来,装修风格好特别。”
许芝走得很慢,目光流转于这些画作之间,一幅破了的陶瓷罐油画吸引住许芝。
画上破了陶瓷罐里洒出来一堆土,黑色的土堆在桌上包裹着几颗亮绿色的种子,发黄的陶瓷碎片丢在了一边。
“你喜欢这副画?”杨骏问。
许芝点点头眼神还没从画上移开:“嗯,我虽然不懂画画,但也能感受到这副画的生命力。”
“哈哈生命力,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有趣的说法,你喜欢这副画我送你,要不要?”
杨骏不假思索地直接开口,短短几秒后,许芝不擅长推脱,也就收下了这副画。
她心想这个画室老板人也太好了吧,这个画应该是画室某个学生画的废稿。
存太久了,被画室老板拿来送人也没关系。
“啊对,差点忘了介绍,我叫杨骏,你也可以叫我菌子,别一口一口叔的叫,哥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嘞。”
杨骏走到一块画板面前,停下了脚步,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压低了,示意她看这里。
许芝努力垫脚,想绕开杨骏挡着的地方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什么也看不见。
“哎呀,抱歉啊我忘了我吃胖了,全给你挡到了。”
杨骏拍拍自己浑圆的肚子,赶快往旁边走了几步好给许芝让开位置。
就是这一个动作,似乎给画板后面的人吵醒了。
原本画板上铺有一块隆起的黑布,突然开始抖动,从里面发出声音:“菌子,你吵死了,能不能小声一点!我昨晚熬夜熬到两点你不知道啊。”
许芝低头一看才发现这里面竟然还睡着个人,黑布被一只手突然掀开一角。
谢渺趴在画板上,脚穿着拖鞋岔开睡,头顶着一块大黑布一脸怨气地抬头。
“不知道昨晚你几点睡的,反正不是画画画到这个点。
“起来了,大好的周末你就宅在我这。”
菌子一把掀开谢渺头顶着的大黑布。
谢渺挠头,困得不顾形象大打哈欠,还没睁开眼,画板上似乎还残留一抹可疑的口水痕迹。
就掀黑布这一个动作,让许芝脑海中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回姥姥家玩,跑到菜园子里一口气把原本种韭黄头顶的黑布全掀了,韭黄也被迫变韭菜。
等到菌子走到窗户边,将所有的窗帘都掀开。
阳光全倾入画室,窗台上摆满了各种有趣的手工作品。
谢渺揉揉眼睛,看到许芝站在自己眼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许芝,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许芝同样感到疑惑。
明明昨天在咖啡馆里看到的谢渺,还是精神昂扬气质出群个性化十足。
与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头发乱得像被鞭炮炸了一通的鸡窝,脚踩着人字拖,宽大运动裤露肩灰体桖的人,仿佛并不是同一个人。
更让人吓了一跳的是,谢渺的脸上到处是口红印子,口红的样子有些奇怪,一大片一大片晕染得还很有规律,从脸颊处一直到鼻梁延伸一条红线。
最后绕上鼻尖,一个大大的红圈,像顶了一个红气球。
“稍等我几分钟!”
谢渺像是大脑才开机,动作慢吞吞,刚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立马站起来,没等许芝说话立马跑进了画室里侧的房间。
“别管她,脑子玩手机玩坏的,许芝同学你自己找位子坐。”说完菌子就开始收拾起画室里各种凌乱的器材。
有求于人眼里必须要有活啊!许芝机灵地帮起菌子一起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找机会,向他了解谢渺:“菌子哥,你和谢渺认识很久了吗?”
菌子一开始说话,手头上就忘了干活,直愣愣地站在画室中间,手插腰开始向许芝讲述他和谢渺离奇的相识过程。
“那是五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从画室出来……那时候的我在这一带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和我出门走几圈看看谁不认识我。”
“我走在巷子里,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救命!
“你猜怎么找,我果断从旁边抽出一根棍子转身。”菌子将手一拍,撩了一把他的狼尾黑发。
“你就吹吧。”
许芝还没开口,洗漱完毕的谢渺从里面走出来,毫不客气地戳穿他,肩膀上还搭着一件薄荷绿的开衫没有穿。
“你这么说,陈舟洱知道吗?”
“这不是陈舟洱他不在这里吧,还不允许我,为我的英雄事迹宣传宣传。”菌子耸肩扭头表示无所谓。
许芝知道陈舟洱和谢渺她们,果然像传闻里那样关系亲密。
她目光从谢渺从走廊里走出来的时候,就没移走过。
谢渺的皮肤并不像她刻板印象里美术生那种易碎病态白,相反,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即使是刚睡醒素颜脸也看不出水肿。
谢渺从旁边的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喝完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这,似乎有话要跟她说的许芝。
“抱歉,刚刚不是故意扮鬼脸吓你的,实在昨晚斗地主实在输的太多了,那群人闹得慌。”
等到两人一起坐下,许芝向谢渺讲明了,她来协商换活动室的事。
至于谢渺她会不会同意,许芝心里也没底。
“好吧,你现在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你们活动室申请有问题,想要换活动室,这个事情怎么样也怪不到我们羽毛球社上,我们社临时换到另一个活动室,不太好。”谢渺语气有些严肃。
“真不好意思,周末打扰你,确实是我们这边工作人员的失误,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换活动室的事情吗?如果是因为活动室大小问题,我们这边也会尽可能补偿。”
许芝心里已经开始雨天打鼓了,以为与羽毛球社换活动室的预想,估计是泡汤了。
“如果你帮我一个忙的话,换活动室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谢渺话锋一转,眼神变犀利,微微抬起下巴,透过椅子的顶端,看清站在玻璃门后面站着的人。
许芝对于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个人毫不知情,听见谢渺说可以商量,眼睛立马亮起来,赶紧接话。
“好!你说什么忙,我都答应了。”
“说服陈舟洱,今天晚上必须来参加我的聚会。”
“啊?”许芝疑惑,她现在上哪去联系陈舟洱,她看起来像是和陈舟洱很熟的样子吗?
迷茫的眼神顺着谢渺站起来的动作,许芝一回头看见提出的条件中,另一个主人公正低头推门而入。
这个世界真是一个巨大的打脸文学。
“喏,正说他呢!他自己就送上门了,加油,你只要说服这个老古董,我马上同意换活动室。”
谢渺向前先是拍了拍许芝的肩膀,对上许芝迷茫的眼神后,示意她跟上自己。
“陈舟洱,大学城新开的铁锅炖店给我留了一个包厢,画室里其他人还有我朋友都会来,你今天晚上也必须来。”谢渺拿自己做示范,就没想过陈舟洱他会同意。
果不其然,这段话最后只换回陈舟洱的一个白眼。
“不去,不想和一群酒蒙子待一个晚上。”陈舟洱边说边走向里边找菌子,路过许芝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谢渺哪里肯放过他,接着说:“谁是酒蒙子?好吧好吧,就算我是酒蒙子,但许芝她不是啊,今晚的聚会许芝她也会来,你说对不对啊。”
许芝站在原地看着陈舟洱从自己身边走过去,收到谢渺给她的疯狂暗示,接过话茬主动说:“啊对,我今晚也去,铁锅炖那家店……我知道,我听说铁锅炖大鹅很好吃,正想找时间去尝尝呢!”
听到这话,谢渺率先憋不住笑,也没打算憋着,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弯着腰,眼睛笑得弯弯的,笑声也从身体里溜出来。
听到笑声的许芝,当时也没多想,甚至还觉得自己没说错,只以为是陈舟洱挑食不喜欢吃铁锅炖大鹅,自己刚好踩雷了。
于是她连忙找补:“不喜欢铁锅炖大鹅也没关系,换成铁锅炖排骨,小鸡炖蘑菇也行。”
“陈舟洱,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去吧。”
许芝声音诚恳,就差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求求陈舟洱了。
“你知道什么,就应着谢渺的话,你跟她很熟吗?”
许芝只能看见陈舟洱背过去的身影,而他的手指正揪着他发红的耳垂。
听声音他似乎也在笑着。
还有一点点存稿,心态放平啦。
慢慢进步,慢慢来!
距离我们铃兰苗开始发芽没有几天了,再坚持一下,希望这本不要单机闷头写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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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还只是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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