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稔再给微生留撕下布条蒙住双眼,两人和孟初兰一起回到朽蜮派。
到了河边,孟初兰手指河面,梁岁稔看到指出的手指飞出一条黑气进入河,随后水面浮出一座黑木梁桥,惊讶问:“这是怎么变的?”
孟初兰简略回答:“触动河底机关。”
“这水乌漆嘛黑的能碰吗?”
“桥也是这色你不要过了。”
梁岁稔在微生留的耳边,用正常音量说话:“虽然她帮助我们,是好人,但是这个性格我还是接受不了,喜欢不起来。”
孟初兰无所谓道:“少给自己贴金,我才不是帮助你们,是为了我的利益。”
梁岁稔在心里说道:“傲娇鬼。”
村民少,朽蜮弟子更少,梁岁稔只在远处看到三两个路过,又问:“你们弟子有几个呀?”
“哈——”孟初兰第一次遇到话这么多的人,转身对微生留说,“你耳朵怎么受得了的,你真的那个了吗,这都不把她分了。”
梁岁稔不悦道:“干什么干什么,聊聊天也不行呀。”
孟初兰对梁岁稔道:“你对我们这有一定了解,这么招摇不怕引来脏东西吗。”
“又不是外边,那只鬼敢在你们门派胡作非为,露头就没。”
“清醒点,我们学的是鬼道,剑道有件,符道有符,鬼道——自己琢磨吧你。”
“少吓唬人了。”
梁岁稔嘴上这么说,身体不由自主地紧贴微生留。
忽然周围传来一个女声:“这么热闹。”
随后梁岁稔看到的,是几缕绿烟飘来,逐渐化成人性,是一个身穿墨绿长袍的妃发女子,黄圆竖瞳,宽额颊窄,说不出的像哪只妖怪,以及一身鬼气,梁岁稔小心翼翼地平缓呼吸,生怕扰到对方,心想:“好强的震慑力,我都不敢呼吸了……世上有憋气功吗?”
孟初兰对穿长袍女子作揖道:“掌门,这两位是弟子在外救下的两对姐妹。弟子不小心透露身份,让两位找来,弟子甘愿受罚。”
梁岁稔急忙帮孟初兰说话:“掌门你别怪她,是我们非要来的。”
掌门没想到这个平凡的小丫头敢于自己对视交流,上前几步,看到梁岁稔躲避眼神,甚至瑟瑟发抖,笑道:“小姑娘真有意思。”
微生留感觉到梁岁稔的情绪,本想站出说话,被梁岁稔拦住,梁岁稔强忍恐惧,心悸不安道:“若不是孟道长救下我们,哪有我们的今天,这次来是捐香油钱的。”
“为民除害,天经地义,多谢两位好意。”掌门拿出一块木牌交给梁岁稔,“路途遥远,请两位在此留宿一晚。姑娘是至阳之体,此牌可抵挡阴气入体。”
“多谢。”梁岁稔端详着木牌,又问,“一个牌子可以保护两个人吗?”
“说你身后的那位姑娘吗。”掌门看着微生留道,“她是至阴之体,乃修鬼道的好材。可惜长大了,不然我求也要求她入门。”
梁岁稔替微生留说:“道长谬赞,我妹妹性格内向,我在这替她感谢道长夸赞。”
孟初兰带两人到客房,待门一关,梁岁稔才安心下来,坐着趴在圆桌上道:“呼,我快要得心痹没了。”
孟初兰一同坐下道:“掌门算幸运的,是容貌最接近常人的,哪吓人了。”
“先说明我没有恶意。是没有长得很夸张,但是那张脸很像妖脸,加上她的气质,我快被压窒息了,你们掌门是不是很强呀?”
“废话,不强怎么当掌门。”孟初兰又对微生留说,“我在房间布下结界,你可以摘掉了。”
微生留取下布条,梁岁稔担心问:“万一有人使坏破开结界呢?”
“不是我吹,除了掌门无一能破,而且谁在破坏我能感应到,放心。”
“这么自信。”
“别的可以说我不行,论凝聚真气,没几个师兄师姐能做到。”孟初兰起身到书架拿出一卷画轴,回来把画轴摊开在桌,是一幅黑剑画像,“可是这把剑?”
微生留道:“正是,不过你们怎有此剑画像?”
“两千年前,昆峰宗主与朽蜮掌门是友人关系,昆峰是打造法器的宗府,为表达友谊赠予此剑,我方则代代相传表示。后人推测是两者气而融合的魔气,加上百年来吸取的阴气,导致执剑者被反噬力量,爆体而亡,魔剑也像有了意识飞走了。这一飞就消失了两千年,直到你的出现,再次问世。”
“连你们阴体鬼道子弟都不能承受。”梁岁稔不可置信地看向微生留,“先前的你肯定很厉害吧。”
微生留也不清楚:“只说我有点天赋。”
孟初兰道:“明知道修魔会失去自我,却还有谁冒死学,是因为修魔能大幅度提升功力至百年多。”
梁岁稔惊讶道:“哇这么多,怪不得,跟犯罪分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来钱快的都在律法里,个个顶风作案就为发财。”
孟初兰对微生留道:“当时看到通缉令里对剑的描述,可把我们吓一跳,纷纷乞求不是魔剑。跟你过招后,特别是看见骨棒被你真气撑碎,大概想到是魔剑了,你在哪得到了,你没有因魔剑的力量感到难受吗?”
微生留说:“被人陷害而坠崖,那时我以为我死了,谁想一睁眼就成这样子了。我也很纳闷,我一直本分修炼,从未学过外人招式,怎就入魔了?”
“修道者讲究修心,除了修魔,还有走火入魔。你定是在坠崖前万念俱灰,真气逆转导致。那你还不简单啊,一念间入魔,见来你真气充沛沉稳,要潜心修炼,定能带动你们门派宗府,声名鹊起。说到这你是哪方弟子,苍清的还是紫起的?”
梁岁稔插一嘴:“她是我的。”
“我没有在说这个,不要捣乱一边去。”
微生留道:“我只有姐姐,其他与我无关。”
梁岁稔洋洋得意:“哈,听到没有。话说你把我们叫来,定是有办法,快说快说。”
孟初兰道:“不一定成功,甚至有危险,你们可愿一试?”
“都被全世间通缉了,还怕什么。”
孟初兰道:“她由心结入魔,或许解开心结就能走出。”
“可她已经报仇了,说是通缉也不可能,因为她报完仇就避世了,前日子才知道被通缉了。”
“当局者迷,你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来自我评价一下,具体点。”
“啊这个——”别说具体,梁岁稔都说不出几个词形容,“哇,原来我这么不在意自己吗。”
“这还难,你多有特点。话多,爱逞强,自恋。”
“话多我认了,后面两个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就说当局者迷了。”
“尖酸刻薄。”梁岁稔在心里形容孟初兰,然后问,“那怎么能看清自我?”
“梦。”
“做梦的梦?”
“梦能反应一个人的心里潜意识。只要我们进入她的梦境,就能知道她所需要的。”
“你们还会这个。”
“不完全是,你们可有听过南柯一梦?”
“好像是讲一个人在树下做白日梦,醒来发现梦到的国度其实是树洞里的蚂蚁穴。不会这传说是真的吧。”
“槐树,木中之鬼,我们要找到吸取日月精华而成的取梦鬼树,我才好施法一同进入。你说巧不巧,我就路过一棵鬼树。”
梁岁稔看到希望,迫切道:“在哪?”
“你急什么,远着呢。先休息一晚,明早我们一块启程,两三日就到。”
“谢谢你。”梁岁稔激动地抓起孟初兰的双手,“虽然你说话很讨人厌,但不能否定你的人品。”
“你不要碰我。”孟初兰甩开道,“不一定成功呢,别忘了我是要利用你们。万一成功了,我便能名垂青史,这可比当掌门还要威风。”
“哦好,对不起我忘了。”梁岁稔对微生留欣喜万分道,“终于有救你的机会了。”
微生留见到梁岁稔这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是啊,不管成功与否,总是好兆头。”
与此同时,一辆带轿马车行驶到朽蜮派前,轿内走下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黄衫红袍,袍下渐变黑底,竟显权贵之气。
女人在对岸喊道:“昆峰宗主严桐文前来会见。”
话音刚落,飘来一个弟子作揖道:“已去禀报掌门,请宗主稍等片刻。”
严桐文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掌门亲笔,不必等了,直接带我找人。”
弟子打开信封,确定后施法浮出木桥,带领严桐文和身后一个车夫随从进入朽蜮派。
“你们在这等着,不准出来啊。”孟初兰交代完,出门给两人找吃的。
走出厢房,孟初兰看到严桐文经过,心虚下躲到墙边:“昆峰宗主怎么来了?”
孟初兰火急火燎地带回一包干粮,催促两人:“随便吃吃……不还是在路上吃好了,赶紧走。”
梁岁稔问:“遇到何事这么急?”
“昆峰宗主来了,通缉令就是他们发的,还不跑你是想让她死还是我们死。”
“我、这。”梁岁稔利索收拾行囊,“快、快走。”
孟初兰带着两人偷偷离开朽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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