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停在群山万壑下,转头对轿内的几人道:“各位道长,送到这差不多了吧。”
“多谢。”
共五人下车,一个弟子交给马夫银两,然后带领众人上山。
上到半山腰左右,梁岁稔逐渐感到头晕目眩,回头一看还能看到山脚,以往的自己可是能走一整天,更别说上山前还睡了一路,心想:“爬台阶不应该先是腿发酸吗,心头难受是怎么回事?”
遮目的微生留的手被梁岁稔紧抓了下,意识到她的不安,轻言道:“姐姐?”
梁岁稔后背一凉:“啊?”
“姐姐似乎心神不宁。”
梁岁稔心想:“这也能感觉到,不愧是修心的。”
眼看路程远,也许是睡多了,不想耽误大家,梁岁稔四处张望大叹道:“不愧是道山,走在里面仿佛置身仙境,整个人轻飘飘的。”
水涟弟子道:“此山常年接触真气,经数百年沉淀,再与自然气融合,成了灵气飘然的灵山。凡到者接触灵气,便会陶情适性。”
“原来如此。”
可梁岁稔心里想:“我这是醉气吗,有点想吐。赶快走赶快走。”
来到水涟派,梁岁稔顾不得欣赏,松一口气然后两眼一闭倒在微生留怀里。
再睁眼自己躺在床上,在桌边的微生留见到及时坐到床头扶起道:“那会姐姐的神经就不好了对吗。不舒服怎不说,不怕熬坏了身子?”
“哎呀走会路的事,哪会病重。”看房内只有微生留在,问,“应该只是小问题,那我这是怎么了?”
“你的气不合于灵道气,两气相撞损体。有休掌门暂时隔绝你与外界的气,现在可好些?”
梁岁稔变得焦虑:“我的确是人对吗?总不能前世是奇怪的那个,由于过于强大,导致一部分力量也带过来……也不对呀,我不是极阳体质吗,那是什么原因?”
微生留抚摸梁岁稔的脸庞安抚道:“绝不可能,投胎转世必须经孟婆神的汤才可。每个魂魄都是相等的,现世的所有人,前世都有可能是坏灵,严宗主、掌门长老们也一样。”
“我当真没事?”
“进了人道就是人。天底下有的是各种的特殊人群,有姐姐第一个这样的,定有第二个。”
“你们是专业的,我没有理由怀疑。是人就好,就当是给人间内在点缀花样。”
微生留一时间理解不了:“什么是内在点缀?”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虽没读过几本大道理,开阔眼见也是涨识的一种途径。与你周游的期间,见到各种性格、相貌等不一的生灵,让我重新认识到世间的繁华。只是探索短短一截的路,使我惊喜不已。”梁岁稔短暂幻想往后的见识,憧憬道,“你也是这样想对吧。等治好你的病,你带我继续探险好不好?”
“嗯。”
一会,微生留偷偷带梁岁稔到暗房,一个年长的黄袍女人,螓首水波,巧笑倩兮,尽展柔雅,道:“贫道是水涟的有休掌门,梁姑娘身体可还有不适?”
梁岁稔作揖道:“好多了,多谢掌门相救。”
“只是暂时,贫道可没有扭转天地之气的本事,所以梁姑娘不可在此暂留过久。”
“好,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叫来若尤一,只四人在封闭的房间内。随后,梁岁稔站在中间,有休掌门在其身后念诀,试着集中梁岁稔体内的人气。
迟迟不见有休掌门逼出气,若尤一上前相助集气。
随着法力增加,或许是梁岁稔的反道气体质,就算是法力也会被抵挡。
片刻后一股灼热的气扑面而来,两人感知这股气有力量,立即侧身后撤。
正如两人所想,若尤一飘起的袖带一块碰到热气,瞬间褪色变皱巴,上手一摸,触感又烫又硬脆,仿佛一捏就会断裂,心想:“有这等破坏力,难道是……这可不禁想,因这等事断送性命多可笑。”
有休掌门思量会道:“我们解决不了此事。”
连卓尔不群的两位长者也没有办法,梁岁稔如迎头一棒子,神情迷茫,有休道:“梁姑娘莫急,只是我们做不到。”
梁岁稔惊到破音:“只是?我不明白。”
“千年魔剑对我们只有几十年寿命的人对比,着实棘手,但混沌期神绝对可以——昆仑神山的西王母娘娘,定能除魔。”
“一定是一定,但这要是人间注定的浩劫,西王母娘娘会提前插手吗?”
“注定的浩劫?”有休掌门敞笑儿会,很快恢复笑容可掬的仪态。同样是笑,梁岁稔却没有感觉到是真的开心,说不清楚就继续听掌门道,“这不是你该苦恼的,只需想着她足矣。”提到微生留朝她看一眼。
再听到昆仑西王母娘娘,梁岁稔是相信西王母娘娘可以解决,只怕想要的结果不如意。
看梁岁稔满脸忧愁,有休掌门道:“看梁姑娘甚是灵动,不像是轻易打退堂鼓的。真是如此,岂不早碍于各种限制,又怎会异想天开要救人?”
梁岁稔回想当初,是为约定,为她抱打不平,更是心中向往的正义。如果自己不幸遭遇不义,是希望谁能将自己从泥潭里拉出,尤其是领略大千世界的魅力,更想深心感受。好好的快乐美好,为何要选痛苦定生,恢复自信:“是啊,又不是不可能的事。半途而废,只有一事无成的余地。”
本想靠极阳气净化魔气,有休掌门和若尤一相视一眼,心里有了底,不再主导此事,有休掌门又对梁岁稔道:“日后有困难,随时找我们,定会相助。还请梁姑娘不要客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微生留,梁岁稔欣喜道:“是。”
下山前,微生留与梁岁稔商量:“下次来不知要何时。来都来了,我想处理件事,姐姐可能在客栈等我几日?”
想到木景泽的执着相似于白虹,猜测留下的原因与她有关。就算真的放下过去,但起魔的原因还是因为白虹,没有怨恨可有不解。为了让微生留完全释怀,梁岁稔果断道:“好。”
“嗯,我会尽快回来。”
护送梁岁稔到客栈,微生留再回到水涟派,单独找有休掌门交谈:“有休掌门平易近人,更颇林下风范,不像是凭花言巧语笼络人心,那么有休掌门说木景泽出类拔萃,为何收其他弟子?”
有休掌门莞尔一笑:“你倒是直言不讳,胆敢质疑我我只是表面温文儒雅罢。你要是我门下弟子,可是要罚你的。掌门的权威能轻易受挑衅,日后我怎管理弟子们。”
微生留作揖道:“多谢有休掌门的宽宏大量,是晚辈一时情急冒犯到。”
“你认为当掌门的要素是什么?”
“晚辈愚昧,只想到掌门应对天下、对弟子负责。”
“两者的孰轻孰重她中和不了,多了一份世俗念头,只会阻碍她的修为。天下不可负,水涟派亦是如此。”
“她似乎有所误会。”
“正是她的瓶颈期,我也不好插手。再说我的年龄,还能护她几时,总有一天她要自己克服。你解惑了,该我问你了。我从若尤一嘴里问到真相,景正派你现在当真不认了,还有那些弟子呢?”
“他们对待白虹,就像我信任游中子长老一样。况且我成魔的原因特殊,极可能独我一份,所以绝不能让他们同情我。不然真遇到修魔物,则会可怜对方的经历而心软,闯下事端。”
有休掌门欣慰点头:“嗯,不愧是若尤一看好的。你抱屈衔冤,她却不全面公布真相。当时我还骂她一顿,说她自以为是,只顾大局不顾你的感受,敢不担心景正日日飞雪昭冤。”
紧接微生留在意梁岁稔的事,道:“昆仑山危险重重,不知掌门和长老信任梁姐姐的原因是?”
“嘘。”有休掌门在唇前竖起示指,“纵然好奇,唯独天机万万不可泄露。当然只是猜想,事态如此,只能把希望放在梁姑娘身上。”
微生留路过习场,看到木景泽与众弟子过招,无一落败,最后和掌门徒弟亦是如此,掌门徒弟向木景泽抱拳赞扬道:“还得是木师妹,师姐甘拜下风。”
其他弟子一样附和:“好样的师妹/未来的门派可要靠你了/师妹可否给我开小灶呀。”
木景泽清楚师姐师兄们是在哄让自己,一致放水,正经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师妹尚小资质浅,过于吹捧,岂不害我之举。”
掌门师姐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推广恩德,天下保四海如运于掌。”
“总角幼童,哪有对比一说。再者,担当天下重任,荒天资,辱使命,做不敢当,恬不知耻!”
师姐甘拜下风:“师妹所言有理,是师姐未能顾全。人无完人,尽自职便可是鞠躬尽瘁。主居惩恶,然后扬善。”
说罢师姐再上露台,以指为笔,以天地气为墨画符:“方才小心过招只规符纸,但诸位所言不虚。师姐的实力绝不差师妹你大半截,正好想认清自我实力,师妹可别起尊老之心。”
木景泽欣然道:“师姐也是,它们可不会有好心。”
原想找木景泽,见状微生留直接找梁岁稔:“恃宠不骄,鸿鹄壮志,反我多虑闲事,某人只是单纯的虚伪疯子罢。”
出了水涟灵山,只身的微生留想入非非。都畏惧魔的力量,但自己还未了解全部的新兴法力,又立即阻断想法,把雅鱼剑捧在面前:“不可以,不然先前的努力姐姐全白费了。”
与此同时,昆峰宗府的卧房内,严桐文注意到铜纹长木盒左右晃动,立即注气,心忧不已:“果然,魔剑只是分支出的部分,随时可收回。”
魔剑突然停了动静,严桐文坐下思绪良久:“不是修魔,好在她悟性高,可修身养性。若游中子长老口无虚言,换气法多半不成。一把炼化过废铁,又能撑多久,她可真是负责。”
几日后,下人呈送书信禀报严桐文:“宗主,有景正来信。”
“嗯,退下吧。”
严桐文看完内容后放在烛火上烧毁:“任职平衡气息的天神当真会例外?但那龙潭虎穴之险地,全身而退的概率倒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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