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间奏

萩原研二将自己的车停靠在一栋公寓的楼下,距离警视厅很近,是一栋木质的老式公寓,为了工作便利,他和自己的警校好友松田阵平合租一屋。

下车,灵幻新隆抱着锅盖头公仔,跟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边走进公寓,黑球依然漂浮在他身边,张大一口白色尖牙的嘴巴,发出只有灵幻新隆能够听到的呓语。

他环顾四周,行走在路上的男男女女带有非常鲜明的日本90年代风格的衣装打扮。在医院里感受还不太明显,如今脚踏实地进入这座城市,灵幻新隆心里涌起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错乱感。

“走吧。”

耳边是萩原研二的声音,他说话的语调总是习惯性上扬,如灵动的银鱼在澄澈水面忽闪游走,些许轻浮,但恰到好处,没有滑腻之感。

灵幻新隆仰头看他,逆光的脸模糊不清。半晌,顺从牵过伸出的手。

这个人,绝对很有女生缘。一看就是那种联谊会上轻轻松松吸引所有女生目光,让其他男人咬牙切齿的存在。

灵幻新隆心中肯定道。

一路上,萩原研二拉着灵幻新隆的手说说笑笑,安抚小孩子可能出现的惶恐情绪。虽然从灵幻新隆肆无忌惮的行为表现来看,这个孩子从上到下透露出神秘和古怪,不过他没有恶意揣测的想法,一个有奇思妙想的天才儿童完全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

毕竟是一个自称灵能力者的孩子。

众所周知,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非常科学,简称柯学,顾名思义很科学。简而言之,这个世界不存在鬼,没有超能力,一切超自然的现象都可以很柯学。

灵幻新隆倒在巷子里的原因、他从前的生活,如果本人不愿意说,萩原研二不想强迫他。尽他所能,给予可以给到的帮助,源于怜惜源于责任源于正心。

这种体验对于灵幻新隆还挺新鲜,已经工作多年的成熟社会人再一次感受到大人的偏爱,说实在甚至微妙的有些羞涩。

即庆幸自己的好运,又对于这样的好意感到一丝不知所措,只能强撑着故作镇定地应对萩原研二。社会角色的颠倒带来的不适,灵幻新隆这才真正有了实感。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哪怕是没有烈日照射的公寓内,他依然戴着墨镜。

灵幻新隆表示某种程度他欣赏这份坚持,酷是一辈子的。

皮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嘎吱作响。墨镜背后藏着一对锐利的眼神。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

走进合租的屋子,标准的榻榻米房子。萩原研二换好鞋后去厨房做饭。由于时间匆忙,预计留给灵幻新隆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

“小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快来收拾房间。”松田阵平打开房间的门大声道,然后撸起自己的袖子。

灵幻新隆将锅盖头放在低矮木桌上,“说话声别这么大声嘛,卷发小哥,你也来帮忙吧。”自如地到厨房接了盆水。

“哈?为什么?明明别人的名字都没记住。”松田阵平语气依然很恶劣,当然本人没有任何自觉。

“那,你再说一遍你的名字不就好了,再说……”灵幻新隆指了指松田阵平撸起袖子的前臂,“很明显要帮忙嘛。”

松田阵平□□了下灵幻新隆的头,“臭小鬼。松田阵平,好好记住,厨房那个叫萩原研二。”

“好疼啊。”灵幻新隆似抱怨似撒娇。

打扫干净后,萩原研二的晚饭也已经做好。

晚饭过后,灵幻新隆收拾好碗筷放到厨房,告诉他们自己来洗碗,便搬一个凳子准备洗碗。

“我来吧。”萩原研笑眯眯着一张脸阻止灵幻新隆,“你连橱柜都够不到。”

“踩在凳子上就可以了,好歹借住在你们家里,总不好什么都不做。”灵幻新隆耸耸肩。

为什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像在自己家一样,萩原研二好笑地想。

既然有人主动揽活,松田阵平不在意这些琐事,四仰八叉地半卧在一边消食,拆卸模型又把它们安装在一起。

“萩,不要太惯着那个小鬼。”

“嘛嘛。”萩原研二无奈道。

不知道是这个不一样的日本哪里出了什么问题,犯罪案件特别多。一大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便赶去工作,处理爆/炸/案件。

灵幻新隆已经得知二人的工作性质。

二人留下外卖电话,还有一些钱便匆匆离开。萩原研二抱歉地摸摸灵幻新隆的头,未等说什么,松田阵平就冲灵幻新隆说,“别出门,好好在家待着。”

“别这么急躁嘛,小阵平。”萩原研二说。

“当然了,等你们回来。”灵幻新隆回答。

此前获得了使用电脑的许可,灵幻新隆搜索近期的新闻获取信息,网络是最快捷的方式。全部都是哪里杀/人,哪里爆/炸,哪里械/斗。

这个日本也太危险了吧,灵幻新隆汗颜,这里的恶灵该有多恐怖。

哦,这个不是,工藤优作小说出版。

和他要找的信息没有任何关系。

搜索儿童走失案报道、走失儿童事件以及相关信息,没有有用的线索。聊天社交平台上面也没有。

看来网络上没有mob他们的消息。

搜索超能力,全都是一些虚假的消息。

初步估计mob他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这么说来他很有可能在mob他们的眼前,被黑影带走。mob没问题吗?他的弟子目睹那种场景……mob,不要有过多的压力啊。

灵幻新隆盯着泛光的电脑屏幕,食指中指并拢按在下巴上,是他思考的习惯动作。

“黑色漩涡?”看到新闻,他喃喃自语。

十月十号发生稀有的自然现象,天空短暂出现黑色的漩涡,很快又消失不见。那天正是萩原和松田发现自己的时间。

黑色漩涡明显和黑影有关系。

重点搜索黑色漩涡,灵幻新隆发现四十多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难道有人四十多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

黑影?

可是为什么没有关于他的记录,他看起来并不像喜欢蛰伏的人。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变小?黑影究竟有什么目的?又为什么如今无影无踪?

灵幻新隆满脑子问题,他烦躁地搓自己的头发。又看了看黑球,这是目前自己唯一的线索,偏偏又是一副傻瓜模样。

网络上没有收获,现实中搜集情报如同大海捞针,最有可能的突破口还是眼前这个黑球。

“黑影?”灵幻新隆试探道。

黑球无反应,空中翻了个身。

“田中正己?”

……

猛地抓住它,狠狠扔在地上,吧唧,黑球的身体撞在榻榻米上发出儿童鞋子的声音,变形又啪地恢复原样。

“当武器用也不错。”灵幻新隆喃喃自语,他拉扯着黑球,发现它像橡胶一样,伸缩自如。

“kikiki~”

他撑开黑球的嘴巴,看似尖利的牙齿,对于灵幻新隆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装饰吗?”他猜测。

精密的仪器布满整个实验室,有一根特殊的导管连通两个玻璃盒子,一侧是小酒窝,另一侧是空的。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科研人员忙碌工作,机器上的指示灯闪烁明灭,铃木统一郎坐在一把椅子上,凝视着输出显示屏幕的信息。

“老爸,怎么样?”铃木将再次带着影山兄弟来到父亲的实验室,铃木统一郎出狱后召集从前的下属从事超能力研究工作。

“已经完成解析,下一步就是分离这个绿色的恶灵和黑色的能量。”

因为小酒窝吞噬的黑色能量已经和它的身体混合在一起,能发挥的作用也只是得到一些微弱的链接。所以委托铃木超能集团完整分离出黑色能量,以便更好的研究。

小酒窝的脸贴在玻璃上,本就滑稽的脸更加可笑了,“真神奇,这个装置竟然能困住了本大爷。”

铃木统一郎轻哼一声,“当然,这是我们组织最新的研究。”

“为什么一个正常的企业还要称之为组织?”小酒窝无语。

中二病没救了。

“小酒窝,师父怎么样了?”影山茂夫站在玻璃盒子前问道,语气轻柔平淡。

“没事,虽然只有一点细微的感应,灵幻应该活蹦乱跳的。”小酒窝伸出两只小手臂环抱住,信誓旦旦地说,“那家伙是个在哪里都能活下去的男人,相信他吧。”

“你说得没错,小酒窝。”影山茂夫勉强笑笑,“师父一定会没事的。”

自从灵幻新隆失踪后,影山茂夫的心就像是压了一块巨大沉重的石头。他时不时会想,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再强大一些,也许师父就不会失踪。

无力感笼罩在影山茂夫身上,他陷入自责之中。师父的失踪就像是从自己数年的时光里剜下一块最为重要的部分。

“mob,人最重要的是人情味。”

“mob,害怕的时候逃跑也没有关系。”

“mob,你成长了。”

“mob……”

梦中无论他如何呼唤师父,师父都会一次次消失在黑暗里,使他深夜惊醒。一直以来,总是有师父在身边引领、指导自己,如今只有影山茂夫一个人,他的前面没有了指示的路标。

抬头便可以找到的师父,已经消失不见。

影山茂夫该如何是好?

他感到害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次的对手不是恶灵,不是超能力者,而是模糊的未知,只能焦灼地等待,等待一丝希望的出现。

影山律走到影山茂夫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哥哥。灵幻先生一定会回来的。”

影山茂夫回过神来,沉默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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