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灰狸花把猫粮碗往前推推，尾巴在莫伊身上拂过，优雅地扭转身子，坐在一边开始舔爪爪。
她刚刚带着莫伊跳上院墙，在黑夜里穿过数条街道，停到一个小区里的联排别墅的院子里。这家的厨房窗户没有关上，从这里跳进去一路走到客厅，电视柜下放着几个猫粮碗。
碗里并不是猫粮，也不是肉糜罐头，而是鸡肉块和肝脏混了鱼糜的熟自制。
闻闻嗅嗅，莫伊感觉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噜噜的声音。
好吧，这个总比猫粮和不知道拿什么边角料混成的肉糜要强。
呜呜，怎么每个副本都要吃怪东西。
莫伊这还是第一次用猫嘴吃饭，没控制好距离，一下子把尖尖圆圆的鼻子戳进了饭里，呛得她打了几个喷嚏。
拿爪爪挠了几下鼻子，莫伊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灰狸花。后者虽然还在舔毛，但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虽然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要做什么，但莫伊总觉得最好不要被原住民npc发现自己的异样吧。
这也是看多了小说和游戏得来的经验。
不过灰狸花并没有注意到莫伊的异常，也可能小猫的脑子本来就没有那么好使。
她似乎当成了莫伊不想被注视着吃饭，闭上眼睛又添了会儿毛，转身走回厨房，跳上桌台，熟练地打开水龙头，喝水去了。
这边莫伊松了口气，继续和这碗饭作斗争。
好不容易舌头舔着把饭裹进嘴里，咀嚼的时候并不很能咬得动。
也不是咬不动，而是很难嚼成细碎的饭靡。
莫伊没有养过猫，平时也很少刷小动物的视频，她并不知道猫咪到底要怎么吃饭才符合它们的生理结构。
不管了，嚼得腮帮子都疼了，莫伊一梗脖子，直接咽了下去。
居然没有卡脖子的感觉，很顺利地就滑进了胃里。
确实她的肚子已经饿了好久了，这样吃了好几大口，莫伊吃得越来越投入，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只白猫悄悄靠近。
他猛地扑到莫伊身上，尖利的牙齿没能穿破莫伊厚厚的被毛，反而因为莫伊下意识地甩动，导致他摔倒在了一旁。
灰狸花听到了动静，闪电般冲出来矫健地落在白猫与莫伊之间，把莫伊护卫在身后。
白猫停下脚步，目光在灰狸花和莫伊之间来回游移。
灰狸花微微压低身子，尾巴高高竖起，如一面威武的旗帜。她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在警告。
白猫眯起眼睛，优雅地抬起一只前爪，轻轻舔舐。虽然莫伊还不懂猫咪的肢体语言，却本能地感受到了紧张。
突然，他猛地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灰狸花丝毫不为所动。她耳朵向后贴平，瞳孔收缩成细细的竖线。刹那间，她浑身的肌肉绷紧，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白猫见状，倒是轻盈地向前迈了一步。灰狸花立即做出反应，猛地挥出一爪，锋利的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白猫灵巧地后退，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两只猫你来我往，身形如影随形。她们围绕着彼此转圈，白猫试图寻找破绽，而灰狸花则牢牢守住阵地。
忽然，白猫腾空而起，直扑灰狸花。灰狸花早有准备，灵活地侧身避开，尾巴甩过莫伊，莫伊懂事地跳到一旁躲起来。
灰狸花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击。她们在空中短暂纠缠，毛发纷飞，呲牙咧嘴。
两只猫重重落地，分开站立。她们彼此凝视，呼吸急促。白猫的耳朵上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而灰狸花的肩膀上沾了一缕白毛。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两只猫同时竖起耳朵，警惕地环顾四周。
原来只是窗外有遛狗的路人经过。
白猫轻轻甩了甩尾巴，眼中的敌意渐渐消退。他再次坐下，开始舔舐自己的爪子，仿佛方才的争斗不过是一场幻影。灰狸花依旧保持警惕，但肌肉的紧张感也逐渐放松。
“小虎，你好，好久不见。”白猫矜持地说。
灰狸花耳朵抖动几下，颇为不屑地把头转开：“我不是小虎。”
“你已经离开，不该再回来，这是我的领地。”白猫舔着爪子，半眯起眼睛，“你还带了，陌生猫，这很坏。”
“这是人类的领地。”灰狸花轻轻抬起一只脚，做好准备随时出击，“窗户是留给我的。”
眼见着两只猫围绕着这个话题吵了起来，莫伊觉着有些好笑。
原来灰狸花是这家里出走的小猫，不过她倒是比普通家猫要野性许多。
白猫说不过灰狸花，打架也不是强手，调转矛头冲着莫伊龇牙嘶叫，却被灰狸花哈了回去，尴尬地只好舔一舔嘴巴。
“坏小虎，主人是我的，你快点离开。”白猫说。
“我是自由的猫，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要继续打架吗？”灰狸花压低身子，向他贴近。
白猫即刻怂了，身上的毛微微炸开，往后倒退了几步跑开了，但也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在转角处偷偷观察着灰狸花和莫伊。
灰狸花无视角落里的白猫，她知道他是手下败将，转身走向莫伊。她的声音威严又温柔：“莫莫，还好吗？”
莫伊点点头，想了想，学着胖橘的样子走向灰狸花，脑袋碰了碰灰狸花的下巴，低下头让她给自己舔毛。
“我吃饱了，咱们回去吧。”莫伊说。
“你吃得不够。”灰狸花却把莫伊再推回餐碗。
好吧。莫伊无奈，继续吃了起来，直到肚肚浑圆才打个饱嗝起身。灰狸花这才满意，又冲着白猫哈了一声，才趾高气扬地带着莫伊离开。
夜色里，两只小猫在城市里穿梭，灰狸花不说话，莫伊则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做一只小猫倒是挺有趣的，但实在有点让她摸不着头脑。而且这次的地图感觉很大，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目标。
这么想着，莫伊觉得也许可以到处走一走，看看能不能触发什么剧情。
“我想去四处转转。”莫伊开口。她没有从任何其她的小猫那里听到过灰狸的名字，虽然白猫喊她“小虎”，大概那是她们主人给起的名字，而灰狸花并不认可。
灰狸花停了下来，尾巴尖摇了一下，心情似乎有些不佳。
“莫莫是小小猫，城市很危险，不可以自己乱逛。”灰狸花严厉道。
莫伊愣住，她确实体型比灰狸花和胖橘小一点，但她以为这是巧合罢了。可是自己看起来并不小啊，怎么会是幼猫呢？
而且自己是幼猫的话，怎么会没有猫妈妈照顾呢？
“我不是小小猫，我已经很大了。”莫伊试着回怼灰狸花，“我已经离开了妈妈自己出来闯荡。”
歪着头的灰狸花对她的话似乎冒出来了一点迷惑：“你明明是哭着要找妈妈的小小猫。”
“我不管，我是独立的大猫，我也要自由。”莫伊抓住这一点，继续说道。
“哭着要找回项圈的小小猫不是独立的大猫。”灰狸花对着莫伊哈气一声。不过和她哈白猫不同，对着莫伊的哈气更像是大猫在管教小猫的行为。
“我不记得什么项圈。”莫伊说，转过身拿屁股对着灰狸花。
见莫伊这样，灰狸花直接上前叼住她的后脖颈，把她带着往前拽：“那我把项圈给你找回来。”
听到这个，莫伊不再挣扎，乖乖甩着爪爪跟着灰狸花走。
她把莫伊带去了一个小公园，在一片草丛里，上下闻嗅了一下，她开始刨土。
过了会儿，她把找到的东西衔出来，丢到莫伊的脚下。
那是一个小小的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项圈，上面还刻着一些字。
莫伊想凑近看得更清楚，却越来越模糊。意识到小猫的眼睛和人类的不同，她慢慢调整自己距离项圈的距离，终于在项圈几米距离的时候看清楚了字。
灰狸花以为她要溜掉，跳到她的身后轻轻拿尾巴挡住了她。
莫伊回身蹭了蹭灰狸花，乖巧的态度让她很受用，就由着她去了。
莫伊专心瞅着项圈上的字，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莫莫”，品种，一个联系电话，还有地址。
原来猫咪莫莫是常见的大体型猫品种，难怪她看起来不小一只却被灰狸花称作小小猫。
“为什么要把我的项圈扔掉？”莫伊问道。她依然有些忐忑，怕灰狸花看出不对劲，好在灰狸花只是只聪明的小猫，远没有人类npc要机敏。
灰狸花只是歪着头：“莫莫果然是笨蛋小小猫，自己的事情忘得很快。”
“你被人类丢掉，是我把你捡走。每天都哭着要找妈妈，直到把项圈丢掉，你才不要找妈妈。”
莫伊皱眉（如果她还有眉毛的话），关于项圈，灰狸花的花说得并没有逻辑。
但这应该不是灰狸花在故意骗自己。
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莫伊已经发现虽然猫咪们的话语落在自己的耳朵里是“人话”，但往往都是简单的陈述句，而没有对于概念的假想和更深的逻辑链接。
这么说，灰狸花也许只是说出来她看到的，并且按照自己的理解把事情肯定地说出来。
但不论如何，这个项圈以及上面的信息一定是关键线索。
如果跟灰狸花说要把项圈带走她一定不会同意。
“坏项圈，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莫伊对着灰狸花撒娇地眯了眯眼，走上前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对着脏兮兮的项圈做不到用嘴巴衔起的举动，干脆用爪爪踢着把它又埋回去之前的土坑，“我也不要这些人类的东西。”
灰狸花显然不是很明白莫伊前后态度的变化，但是想不明白的事情说明它就是这样。
灰狸花很高兴，舔了舔莫伊头上的毛，带着她回去了猫群。
可能她真的变得更喜欢莫伊了，睡觉的时候把她压在了身下，一副护崽的架势，却也把莫伊给看住了跑不了。
不知是不是猫咪本能，虽然确实打着想偷溜的念头，莫伊很快也困了，用爪爪呼噜了一下脸，也趴下睡了。
第二天中午，年纪小的猫咪们早都醒了过来，四处追逐着爬上爬下地玩。
莫伊混在里面，灰狸花也没有阻止。
找了个机会，莫伊溜了开来，她四处搜找着城市路标，试图找到她住的地方。
没有人会在丢掉小猫的时候还让她带着写有自家地址和电话的项圈，这只能说明小猫莫莫是自己走丢的。
家大概就在附近。
以昨晚的公园为中心，附近环绕着好几个住宅小区。
白天的城市，街上的行人往来熙攘，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一只小猫跟着他们过马路等车。
转转悠悠，莫伊很快找到了地址上所写的小区。
一溜进去，莫伊就看到了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拎着小桶清理那贴得满小区都是的寻猫启示。
自己的脸带着伊丽莎白圈就印在上面。
喵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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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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