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嗯啊”着敷衍,心道白恬恬这话说晚了,柳姨捉摸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弟俩最起码还有关心对方的心,也就释怀了,一步一步来吧。
用三个月的时间交接那么大一间拓夫,时间并不宽裕,白恬恬抱着电脑把公司的情况认真梳理了一遍,包括公司的项目,对外的投资,历年盈利情况等等,按照时间顺序都打包进一个文件夹里,又洋洋洒洒写了几十页说明。
得知柏琛出事,白恬恬带着秦鸣第一时间先控制了公司的重要文件和命脉部门。但时间紧迫,白恬恬并没有仔细阅读过核心资料,有些还需要柏林森去和董事会具体商讨,或者去柏琛的办公室和公司档案室亲自翻阅,他把相关的管理人也都一一写进邮件。
他不太敢给柏林森打电话,本来十句话的事情,面对柏林森,总是不自觉地压缩成一两句,这样交流,容易出现信息误差,他还是选择文字发送,于是他字斟句酌地给柏林森发短信,告诉他自己因紧急情况出差,大约一到两周后回蒙市,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邮箱,他会把公司概况先发给柏林森。同时他也已经通知了各部门的一把手,这几天轮流向柏林森汇报工作,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逐步讲清拓夫的真实情况,便于柏林森和未来新总裁接手。
不多时,柏林森发来了一个后缀带有mountain的邮箱,其它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白恬恬小心谨慎地检查了一遍资料,才点击了发送。一切做完,已至日暮时分。他要防着护士,防着姚轶,偷偷摸摸地工作,难免神经紧张了些,合上电脑倒头就昏睡过去。
柏林森下班过来,站在病房门外,从侧面看着白恬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压在被子下面,薄薄的一片。护工透过门上的窗子看着他杵在原地许久,便起身开门,问他要不要进去,然后解释说病人晚上的药刚开始滴,这会儿不容易醒。
柏林森摇了摇头,递给护工一个暖水袋,说让他帮忙放在输液的那只手下。柏林森也不说自己是谁,也不打算进去,但想得还挺周全,暖水袋居然是热的,护工接过暖水袋的时候好好审视了一下柏林森,看着不像有坏心的。医院这样的地方,就是怪人多,只要不提无理要求,护工一律见怪不怪。
柏林森临走前,又塞给护工一个信封,捏着不薄,这对护工来说是意外之喜!护工大方接过:“您真是客气!呵呵,放心吧,我照顾人有十来年经验啦!您有什么要求随时吩咐,要不留我个电话?”
柏林森没反对,把手机递过去,让他自己输号码,护工头也不抬地按着号码,声调带喜:“怎么称呼您,白先生醒了我告诉他,您来看过他。”
“不用。”柏林森冷声拒绝,“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柳姨带来的。”
护工表情一僵,这是拍马腿上了?
柏林森警告一般继续说道:“门口那两个人这几天都会在,不要惊慌,也不要打听。我不让你说的,也不要和病人多嘴。”
“额……好!好的!”护工的心情跌宕起伏,抻着脖子瞅了一眼门外的壮汉,突然觉得手里的钞票有点烫手。
柏林森收了白恬恬的邮件,次日一早拉着刚刚到达的田牧一起研究。
田牧乃柏林森高薪聘请的副总,上个月刚刚入职岭上,原来是投资公司伟英的大中华区总裁,而岭上是伟英的客户。他们同校又同事了很久,柏林森先回国发展,田牧则一直没离开伟英,直到被派回来做国内市场。
田牧转投岭上门下之前,做了很久心里建设,他家里背景深,个人能力又不俗,在投资这种吃资源的行业里上升势头不错,而进入岭上行业跨度大,挑战不小。但柏林森以自己为例,给了田牧很大信心。好在田牧之前就负责岭上的投资案,对岭上算得上非常熟悉,本身学习、分析能力又强,上手极快。
然而昨天一大早接到柏林森的电话,原来是有意让他先接管拓夫。田牧头大,只是说先帮忙梳理一下公司情况,没着急答应。柏林森不强人所难,但他了解田牧,田牧不是草包,喜欢迎难而上,只要先来看看,拓夫留住他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在外人眼中,柏林森和白恬恬是拓夫的直接受益人,无论是明面上的利益竞争者,还是那位幕后凶手,如果是奔着谋夺柏家的家产,最先对付的应该就是他和白恬恬。
可田牧不一样,他是职业经理人,相对安全很多。况且想动田家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出手前安然无恙。毕竟田牧身边总有个影子跟着,如果不是田牧坦白,柏林森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田牧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了白恬恬发送来的资料,又与柏林森共同约见了生产、销售、财务、投资等几个重要的部门总。
田牧有点纳闷,翘着二郎腿,又好好审视了一下白恬恬给的资料:“这份资料做得不错,内容准确度高,广度深度也超预期。你不是说你父亲出事前,白恬恬在销售上吗?你拿来这份可不像是一天两天就能整理掌握的。”
柏林森不接茬。
“你说他有野心吧,他还对你和盘托出。林森,白恬恬是不是……”
“不是!”柏林森打断他。
田牧笑得奸诈:“我看了看他去年做的部门规划,此人做事思虑周全,想法也很超前,有勇有谋,必定是位棋盘上的高手。其实比起我这种外来者,白恬恬来做总裁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们俩……?”
柏林森隔了很久才说:“他身体不好,现在还在住院,本来也说好三个月后他就可以离职。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林森,没看出来啊,你的心够狠,他也是打工人,听起来高级一点而已,辞职就没有收入的,他既然在生病,你要他后面怎么生活?”
“他是我弟弟,怎么可能让他流落街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工作。”
“哇哦,你现在又认回人家了?难道是命不久矣?”田牧调笑柏林森简直就是兔死狐悲。他认识柏林森好多年都不知道他有弟弟,一次偶然遇到去美国探望儿子的柏琛,柏琛提到柏林森不愿意回家,只好把他的弟弟白恬恬捉回去为拓夫工作,当时柏林森面上冷得掉冰渣,连带着对自己的亲爹也没那么热络了,田牧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八成这两个人有仇。
“别胡说,他是二期,治愈率还是很高的。”
田牧本是玩笑,没想到一语中的,他顿觉自己刚才的措辞非常有失水准,一丝尴尬浮上脸,解释道:“抱歉,没想到……你这弟弟工作能力真的不错,中断职业生涯确实可惜。”
“我先养着吧,再能干也不能把身体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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