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迎春

红衣少女对着沉默不语的众人道“我就是云随心?”

众人道“是呀!”

红衣少女又道“云随心就是大师姐?”

众人道“对呀!”

红衣少女接着道”我就是大师姐,大师姐就是我?“

众人道“千真万确!”

红衣少女走过去,想了想,道“做你们大师姐可有什么好处?”

众人道“大师姐就是大师姐,哪有什么好处?”

红衣少女又走回来,想了想,又道“做你们大师姐有什么坏处?”

众人道“大师姐就是大师姐,没有什么坏处!”

红衣少女双手一合,真是太好了!既能够做这么一大群人的师姐,还没有任何的坏处,这个大师姐她当定了!

红衣少女正色道“既然你们说我是大师姐,那我就是大师姐。既然你们说我是云随心,那我就是云随心。”

妇人此时进来道“红女侠......”

云随心道“叫我云随心!”

妇人带着他们到了停放尸体的观音庙,那庙中间密密麻麻地停了十几具尸体。

云随心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着,对着他们道“师弟师妹们,尸体就摆在那儿,你们过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众人正打算一哄上前,云随心道“哎,不着急,先站在原地,远远地看,慢慢地看。。”

众人听了,立刻站在原地不动,齐刷刷盯着那十几具尸体。

云随心看着他们乖巧的样子内心忍俊不禁,谁说做别人大师姐没有好处的,发号施令的感觉简直是太爽了!

只有萧蔷薇,越过众人,走到尸体面前晃悠。

戴着铃铛的中年男子道“萧蔷薇,大师姐让我们先远远地看,你瞎晃悠什么!”

萧蔷薇又往前走了一步,道“她是你康康的大师姐,又不是我萧蔷薇的大师姐!”

康康道“你要是不听大师姐的话,就回你的萧家去,不要在这里捣乱!”

萧蔷薇脸色一变,云随心过去拍了拍康康的肩膀,笑嘻嘻地对着萧蔷薇道“小蔷薇,那你先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萧蔷薇看了一眼尸体,道“死者全是老人,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

众人哄笑道“萧姑娘,整个镇子里可全都是老人,我们来了半天,一个年轻人都没见着!”

萧蔷薇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索性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云随心却道“这位小蔷薇姑娘说得不错,再看。”

戴着玉佩的少女道“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勒痕。”

因为这观音庙光线昏暗,此时众人才发现脖子上有勒痕,夸赞道“小师妹真厉害!”

康康也道“小师妹真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勒痕,不是医家胜似医家!”

萧蔷薇怒道“这里这么黑,谁能看清!”

云随心道“现在你们上前去。”

众人对着尸体礼道“得罪了。”

萧蔷薇见状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到尸体面前蹲下来查看。尸体浑身上下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再无其他明显外伤。

萧蔷薇用手捏住尸体的脸颊两侧,尸体的嘴巴自然打开,往里看去,里面居然是空的!里面没有舌头,只有一团黑红色的凝固了的血液。

萧蔷薇被吓得眼睛立刻张大了,立刻回头看康康,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才站起来对着众人道“这个人没有舌头!”

云随心道“不错,再看看其他的!”

众人连忙挨个查看这十几具尸体。

“大师姐,这具尸体没有舌头!”

“这具尸体也没有舌头!”

“报告师姐,这具也没有!”

小师妹道“大师姐,为什么凶手会拔了他们的舌头?”

云随心笑吟吟道“如果是小师妹,别人做了什么事情,你会想要拔了他们的舌头呢?”

小师妹认真地道“别人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拔掉他们的舌头的。”

云随心道“真是个乖孩子。”

萧蔷薇却道“拔舌头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谁要是说我坏话,我就拔掉他的舌头!”

云随心道“说得好!再看。”

众人又仔仔细细检查了尸体,有人开口道“大师姐,这个人的喉咙里有东西。”

众人凑过去,只见这具尸体的喉咙深处有一小片黄色的东西。

“大师姐,要不要把这东西取出来啊?”

云随心道“不用取,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说话间眼神望向庙门口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道“果然是她。”

那间种着迎春花的屋子本来住着一对辜姓夫妻,勤劳本分,成亲多年却没有生养。夫妻二人寻医问药多年无果,最后终于心灰意冷,认定命中无子。

有一天辜妻娘家突然传来消息,邻家妹妹芸娘被人所辱,贼人被当场打死,事后芸娘却发现自己已经有身孕。辜妻回去探望,二人执手相望,哭了一阵。

芸娘坐起身子,道“事已至此,就当作被狗咬了,明日我就寻一副汤药了结此事,日子还得照样过。”

说罢,二人又是抱头痛哭了一阵。

辜妻回家仔细琢磨,自己苦求子嗣多年无果,如果芸娘把小孩给自己养,岂不是一举两得。夫妻二人商量之后,辜妻第二日一早便去找芸娘。

芸娘听了,沉默半晌道“你们需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辜妻郑重承诺道“好。”

“第一,要永远对她好,即使以后你们有所出,也要一视同仁,不可厚此薄彼。”

辜妻一口答应。芸娘本是孤儿,流浪多年才被邻居收养,所以定不愿自己骨肉再经历此等事情。

“第二,永远不能让她知道我是她的母亲。”

辜妻答应下来,二人又是抱头痛哭了一阵。

约定好之后,辜氏夫妻便日日细心照顾芸娘,直到生产。待那芸娘产女,二人也是悉心照料,一直到芸娘出月子,夫妻二人这才抱着小孩回了观云山。

说来也是奇了,那十几日连日阴雨,恰好二人抱那小孩回来那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二人把小孩紧紧抱在怀中,刚走到村子门口,抬头便看见那断头山上中迎春花开得正好,二人便给小孩取名迎春。

这夫妻二人把迎春带回家之后,对她是千般爱护百般宠爱。谁知,迎春年岁渐长,渐渐出落得美丽大方,和长相平庸的夫妻二人可谓是云泥之别。

某一日,逢春因得琐事与辜妻拌嘴,辜妻一怒之下扇了她一个耳光,好在母女同心,二人很快言归于好。

谁知一件小事却惹得流言四起。

“我早就说了,她呀,就不是她爸妈亲生的!”

“难怪这么点小事便动手打人!”

“我记得那年腊月,他们夫妻二人好几个月都不在家,回来就抱了她回来!!”

“难怪长得这么漂亮,和她爸她妈谁都不像!”

听者有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迎春开始变得脾气暴躁口出恶言,大家开始害怕她,远离她。

后来事情变得更糟糕,迎春开始打人,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放过。

再后来,她不见了。

辜氏夫妻漫山遍野地呼喊她的名字,村头找到村尾,可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时的芸娘早就已经远嫁他乡,辜妻深感自己违背了与芸娘的诺言,终日以泪洗面,最终遗憾离世,辜生不久也随她而去。

就是这个时候,村子里开始发生奇怪的事情。

刚开始是晚上听到奇怪的声音,然后便是看到奇怪的东西,后来村子里的鸡鸭离奇死亡。很快,村子里的年轻人开始搬走。

而那些传播流言的人们已经老去,他们自觉罪孽深重,不肯离去。

再后来村子里来了一个流浪儿,留下来的老人便一起收养了他。大家让他随了迎春也姓辜,取名慎言,小名叫平安。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一阵感叹。

萧蔷薇道“哼!这些人胡乱说话,活该被人拔了舌头!”

小师妹道“这位迎春姑娘实在是可怜,但是也不该伤害如此多的性命!”

康康道“小师妹说得对!”

众人也道“如论如何不该害人呐!”

云随心过去摸了摸小蔷薇的头,道“后来这位迎春姑娘的尸骨是否找到?”

妇人道“并未。”

康康道“我们一定会找出迎春姑娘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

众人也纷纷响应道“好!”

第二天一早上,众人便出门寻尸体去了。云随心则呆在院子里,整日用朱砂涂涂画画。

这日中午,康康背着小师妹进门,大喊道“快让开!快让开!”

康康小心翼翼地把小师妹放置在了凳子上,然后蹲下来,就要脱掉小师妹的袜子。

小师妹的脚不自在地晃了一下,躲开了,道“师兄,还是我自己来吧。”

康康愣了一下,站起来对着萧蔷薇尴尬道“你快过来,瞧一眼小师妹!”

萧蔷薇离得远远地,侧过头看了一眼道“瞧完了。”

康康惊讶道“这么快吗?那你快开方子,我现在去抓药!”

萧蔷薇瞥了他一眼,道“林大公子可是在说笑?我是医师,又不是神仙,看一眼就开药,就连我二哥来了也......”又顿了顿“我二哥来了说不定能办到!”

一个胖胖的师弟大声道“萧姑娘,治病救人乃医师天职,况且林家与萧家世代结交,还请萧姑娘帮忙,看看小师妹罢!”

众人也附和道“萧姑娘,看看小师妹罢!”

萧蔷薇看了一眼康康,没有说话。

那个师弟见状,对着康康道“康康师弟,你去过萧家,和萧姑娘有同窗之谊,你和她说说罢。”

众人也道“是呀师弟,你就去说说罢!”

康康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小师妹,涨红了脸走到萧蔷薇面前低头道“萧大小姐,请您高抬贵手,移驾过去瞧瞧我师妹罢。”

萧蔷薇看了康康一眼,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到小师妹身边。

萧蔷薇先低头认真看了小师妹脚踝的伤口,然后道“伸手!”

众人凑上前去,只见萧蔷薇神情复杂,一言不发。

康康见她不言语,着急地道“怎么样啊?小师妹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

萧蔷薇平静地道“大惊小怪。只是扭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康康道“不用开药?”

萧蔷薇道“不必。”

康康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嗤道“哼,都说蓬莱萧家乃是医学世家,我看不过如此。”

萧蔷薇神色复杂地看了康康一眼,道“小师妹有孕在身,不宜随意用药。”

“有孕?”

众人看向小师妹,小师妹脸上一红。

康康呆了片刻,慢慢地道“那小师妹便好好休息吧!”

这日晚间,云随心照例查看了妇人房间的黄符,确保完好,这才回自己房间。和衣躺在床上,依旧不脱鞋,很快便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窗外突然劈里啪啦如大雨滂沱,云随心从床上跃起,跳起来打开窗,看见一道黑影闪过,便立刻跳窗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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