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阳光,依旧毒辣,直愣愣地打在身上,晒得宋卿伊头重脚轻。
凌曜站在斜前方,跟她一起站桩。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在慌什么?”
宋卿伊微张着嘴唇,几乎感受不到有新鲜空气在流动。
“没、没有啊……”
身边的小姐妹见着这诡异的氛围,喊着“你们有事要谈的话我们先回去了哦”,纷纷逃遁。
“哎——”
宋卿伊伸出手在空中奋力一刨,没留下任何一个能拯救她的神。
她们离去的身影迅速而决绝。
而她面对着更决绝的困境。
困境中,那声音裹在热浪里,翻涌之间撞进她耳中。
“那你抖什么?”
凌曜堵着了她脚尖对着的方向,“说话声音在抖……”
“整个人都在抖。”
每说一句话就靠近一步,最后他还弯下了腰,声音放得极低,像提琴上的最低音。
“怕我?我跟你说正事,你慌个什么劲儿?”
宋卿伊伸手薅了一把路边低矮的小树。“你…有什么可怕的?”
“啪”一下,她摘了片绿油油的叶子,来回地搓出汁液。
绿色的液泡被碾碎,染得她指尖发青,干涸后在手上留下痕迹。
她用指甲刮弄着手心,用他的话呛回去:
“不就是…有鼻子…有眼吗?”
对面的人没声了。
宋卿伊睫毛颤了颤,抬眼看他。
两人之间就剩不到一米的距离——他挨得极近。
不是,靠那么近干什么,是要把她周围的空气全都吸光吗。
宋卿伊又退后两步,和他拉开了空间。
凌曜“啧”了一声,被她打断了。
“你有……什么事?”
想了想这么说不保险,宋卿伊赶紧补充:“有什么…正、正事儿?”
说完自己又心虚了。
像是在讽刺他一天天不干正事儿似的。
“………”
凌曜越听表情越奇怪,自己缓了半天,缓过神来了。
“哦……我知道了。”
他摸了摸鼻子,诚恳地发问。
“你……是不是……结……结巴?”
说完他身手敏捷地往后蹿了两步,头顶的短发随着长腿一迈,上下跃动,在阳光中肆意起伏。
宋卿伊:??
结……巴??
她都要气笑了。
她甚至为了调整说话气息报了个播音班!!
居然说她是结巴?
宋卿伊火气一下冒上来了,追着他的影子使劲地踩了又踩。
“你才是!你才是结巴!”
像是怕她追不上的样子,凌曜停了下来,认真地看她:
“你不是怕我,也不是结巴,那你平时怎么不说话?”
他的瞳孔幽深发亮,像是透明的玻璃珠子,甚至可以描绘出自己的影子。
里面的人脸颊晒得红扑扑的,有点怯,有点呆。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是这样的吗。
宋卿伊“咻”地收回对视的眼神,微微拧过脸,咬着嘴唇。
“我跟你又没什么好说的。”
凌曜站定,缓缓的声音被微风送到宋卿伊耳中。
“我们是同桌,你是打算以后日子就这么过吗?”
宋卿伊皱起了眉头。
首先,她可能期中考就被刷出1班了。
其次,难道1班不会调座位吗?
最后……
这话怎么说得……怪怪的。
谁要跟他过日子了?
偷偷再瞟一眼,他好像是认真的。
这个意思,是以后和平相处吗?
凌曜只当她在认真思考,继续放低了姿态,以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发出最后的请求:
“就当尊重我一下,能做到吗?”
宋卿伊像是一下被戳穿了的坏心思的恶毒配角,刚刚积攒的勇气跑出了100米 13.9秒的好成绩。
“我没有不尊重你,”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弱弱地回道,“我知道了。”
“禾苗在那边等我,不说了。”
不远处,不止是禾苗,还有刚刚一众借口要去大卖部的人,全都在树荫下站成一排,小声蛐蛐。
“那两人在干啥呢?”
“咦惹,越靠越近了。”
“咦惹,越退越远了。”
“咦惹,刚刚不就学了四个八拍吗?他们咋就会跳后面的了?”
“悄咪咪,悄咪咪,说着什么小秘密?”
有人伸手推了何乐苗一把:“禾苗,你去问问。”
-
禾苗领了任务,不知道怎开口,抓耳挠腮地拖到了晚修。
平时晚修大家除了自习,更多的是以小组形式讨论题目。
实验班的同学自我管理能力非常突出,没有浑水摸鱼说小话的行为,大家目标明确,该写写,写不明白就问,问不明白就讨论,自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
而今晚晚修却是少见的浮躁。
一是因为今天8个班一起上了男女混合的体育课,产生了许多八卦谈资;二是周末要团建,大家都在讨论去哪里玩比较合适。
宋卿伊心头有事,对上述两个话题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见她埋头,何乐苗有话想说又不敢说,最终还是选择了传过来一张纸条。
【≥∩≤卿伊,我有话想问你】
【σ∪σ什么】
【≥∩≤我不太好意思问,怕你生气】
【σ∪σ问吧,我不生气】
何乐苗在前面磨蹭了半天,写了又划划了又写,终于传回来了,密密麻麻地铺满大半张纸:
【≥∩≤你跟曜子哥下午聊什么了】【≥∩≤我知道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但是我就是想问问】【≥∩≤呃你不具体说也行,我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还越写越急,字都要起飞了,巴不得飞起来给拉个横幅题字“好姐妹的八卦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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