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四角游戏？”其实祁路在密室逃脱也玩过四角游戏，但他意识到这个是真的，心存侥幸，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郁莫陈接过陶时递来的四根白蜡烛，在桌上摆成标准正方形。"听好了，四角游戏的规矩很简单——"他指尖依次点过每根蜡烛。
"第一根蜡烛灭，鬼进门。"
烛芯突然无风自燃，火苗窜起三寸高，祁路吓得一哆嗦。
"第二根蜡烛灭，鬼找人。"
郁莫陈啪地弹了下第二根蜡烛，火苗应声变成诡异的青绿色。
"第三根蜡烛灭，鬼上身——"他忽然捏住祁路后颈，"这时候会多出一个'人'在角落里，而你根本分不清谁才是鬼。"
祁路喉结滚动："第、第四根呢？"
郁莫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第四根蜡烛要是灭了..."他猛地吹灭所有蜡烛，黑暗里响起他轻快的声音：
"那就说明鬼玩开心了，打算留你过夜。"
祁路掏出被压在屁股下面的手机，试图找到叶淮枫的电话号码，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帮怕鬼星人逃离噩梦的人。
看的出来他并没有十分信任自己，郁莫陈当即决定，是时候带他长长见识，培养一下感情了。
电话接通，叶淮枫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吧。”
“额，叶哥。”在郁莫陈和善的目光下，祁路改口道，“明天帮我从家里带几件衣服过来呗。”
“行。”电话内头回复的很果断。
至于怎么培养祁路的信任感，郁莫陈表示早有打算。
深夜，郁莫陈领着祁路来到相隔几个巷子的一间古着店--纪明川的‘弧光’。
铜铃没响。
郁莫陈推开门时，最先注意到的是这个细节——门檐上那枚刻着郁家纹的铜铃静悄悄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按住了舌簧。夜风穿堂而过，只带起一阵腐朽的霉味。
“呕……”祁路捂住鼻子，“这什么味儿？死老鼠？”
“比那强点儿。”郁莫陈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光照向柜台——那枚镇店的铜钱已经黑得像块炭，底下垫的符纸皱缩成灰烬。
腐臭味是从西侧的皮衣区飘来的。
祁路亦步亦趋地跟在郁莫陈身后，看着他在一排复古皮夹克前停下。最外侧那件棕色机车服看起来平平无奇，直到郁莫陈翻出领口内侧的标签——「周建宇 1987」，绣线里缠着几根干枯的苔藓。
“拿着。”郁莫陈抬手把皮衣塞进祁路怀里，“去试衣间。”
“啊？！”
“别啊了，咱们速战速决。”郁莫陈蹲在地上布置红线，抬头指了指试衣间，“站在镜子前，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念标签上的名字。”
祁路抱着皮衣的手在抖。那衣服摸起来潮乎乎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金属铆钉蹭过他虎口时，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时，掌心居然被扎出了血珠。
试衣间的镜面被郁莫陈用红线贴出八卦阵，祁路刚站定，就听见老式座钟开始报时。
“咚——”
第一声钟响，镜中的自己突然眨了眨眼。
“咚——”
第二声，镜面泛起水波纹，他背后的衣架开始无风自动。
“周、周建宇……”祁路结结巴巴念出名字的瞬间，呼吸声在耳边突然停止，镜子里探出一只青白的手，猛地扣住他手腕！
刺耳的刹车声在脑中炸开。
挡风玻璃裂成蛛网，祁路感觉自己被抛向空中——不，是“周建宇”被抛向空中！翻滚的吉普车、陡峭的山崖、最后是剧痛袭来的黑暗……
“回神！”
郁莫陈的声音像刀劈开幻觉。祁路踉跄后退，看见一把铜锥从自己耳畔掠过，狠狠钉进镜中鬼影的胸口！
“啊——！”非人的惨叫震得灯泡炸裂，皮夹克在祁路怀里剧烈挣扎。黑影从更衣室中逃出，地面上的红线阵突然亮起血光，将想要逃窜的黑雾牢牢捆住。
铜锥在郁莫陈掌心转了个圈，锥尾刻着的往生咒泛起金光。他反手一刺，皮衣瞬间干瘪下去，化作飞灰簌簌落地。
……
十字路口的火光青白交杂。郁莫陈蹲着烧完最后一片衣角，抬头看见祁路正对着路灯研究掌心的伤口——那里结了个山形的血痂。
“郁哥……”祁路突然转身，眼睛亮得吓人，“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亲哥！二十一世纪最强驱鬼大师！”他举起受伤的手，“所以这个疤能做成护身符吗？”
郁莫陈把从柜台笔筒里顺的纪明川裁缝锥插回后腰，摸出手机拨号：“老纪？你收的这件衣服，主人棺材七年没合上。”
“靠！哪个孙子敢坑我！”纪明川怒火中烧，竟然有人敢欺负到老纪家头上。“我必搞清楚。”说完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远处传来闷雷。同一时刻，几千里外一处山区墓园的守墓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口悬停多年的棺材——暴雨中，它终于沉入了墓穴，仿佛有双无形的手轻轻按下了棺盖。
当祁路掌心的血痂突然刺痛时，废弃教学楼里的江澜同时按住了罗盘上暴动的指针。
江澜的罗盘指针在三楼走廊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一间贴着封条的教室。她踹开门的瞬间，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阴气浓度够腌三缸咸菜了。"沈晞白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
教室中央摆着四把椅子，月光透过破窗照在斑驳的墙面上，那里用粉笔画着几个歪扭的圆圈，像是谁曾经在这里玩过某种游戏。江澜蹲下身，指尖擦过地板缝隙——一抹暗红色的污渍黏在她指腹上。
"学长学姐们真会玩，"她吹掉指尖的灰，"之前也在这搞四角游戏？"
"不，是笔仙。"
这几天祁路和江澜没有闲着，在学校打听到了更多关于苏凡的事情。
距离四角游戏还有24小时，郁莫陈偷偷来到学校宿舍墙外，蹲在灌木丛里，看着一个男生利落地翻过围墙。起身比划了一下墙的高度，刚要助跑，后颈突然一凉——有人把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皮肤上。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26条，"叶淮枫的声音像把出鞘的刀，"翻墙可处五日以上拘留。"
叶淮枫下班后去店里给祁路送衣服，陶时提到郁莫陈去师大了，开车看到郁莫陈朝这个方向走来。于是停好车也跟了过来。
郁莫陈慢悠悠转过身。
夜色深沉，校园里只剩下零星的路灯亮着，叶淮枫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两道阴影。
郁莫陈站在高墙下，抬头看了看墙头，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叶淮枫。
「叶警官，搭把手？」郁莫陈挑了挑眉，语气轻松得像在邀请对方喝咖啡。
叶淮枫双手插在口袋里，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翻墙是必要步骤？”
“非常确定，”郁莫陈耸耸肩，“线索就在墙那边，这么晚就不劳烦门岗大爷了。”
叶淮枫叹了口气，还是走上前，双手交叠成台阶状。郁莫陈踩上去，借力一跃，轻松翻上墙头。他蹲在墙头，低头看向叶淮枫，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叶警官，”郁莫陈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你这么熟练，看来没少翻墙啊。”
叶淮枫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郁莫陈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遥远的画面。
九百年前，夜色同样深沉。年轻的将军叶淮枫站在城墙下，抬头看着蹲在墙头的郁莫陈。后者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笑得肆意张扬。
「叶将军，搭把手？」郁莫陈摇了摇扇子，语气里满是调侃。
叶淮枫无奈地摇头，却还是伸出手。郁莫陈借力一跃，稳稳落在墙头。他蹲下身，低头看着叶淮枫，眼中满是笑意。
「叶将军，」他轻声道，「看来没少翻墙啊。」
叶淮枫抬头，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翻了多少次墙，难道你不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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