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拉链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冲了出来，熏得他差点睁不开眼。箱子里散落着几包鼓鼓的食品袋，袋子表面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老李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拨开那些袋子，想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一根苍白的手从袋子的缝隙中滑了出来，指尖纤细。老李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后背冷汗直冒。
早起上班的路人经过，看到老李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便好奇地走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打开的行李箱，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箱子里，一根断指顺着血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指尖还微微蜷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路人吓得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局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出警，迅速封锁了现场。
网上的视频虽然被及时封锁，但附近的人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
刑警队的车辆呼啸而至，车门打开，领头的人越过警戒线和先到的队伍汇合。
“叶队”一名警员快步迎上前，压低声音汇报情况。
“什么情况”
警员凑到跟前，声音压得很低：“初步判断，尸体被碎尸后通过行李箱运输，抛尸在这里。处理的很干净，除了行李箱，没有发现衣物碎片，法医正在进一步检查。”
“目击者呢”
“被吓得不轻，已经先带回警局做笔录了。”
“附近监控都查了吗？”
“正在查，技术组已经在调取周边的监控录像了。不过这条巷子比较偏僻，监控覆盖不全，可能得花点时间。”警员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叶队，有个情况。”又一名警员匆匆跑来，手里拿着手机，“刚刚接到局里的电话，有人报案，是抛尸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地址？”
“青槐区桃山巷134号尚水阁”
郁莫陈坐在祁路昨晚睡觉另一边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沏茶，指挥着祁路将被子抱到楼上，“陶子，来人了”
店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阵冷风裹挟着雨后的湿气卷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很年轻，梳着个背头，穿着熨得平整的绿色衬衫和黑色工装裤，蹬着一双黑色皮靴，长得跟个明星似的。
他走到郁莫陈面前，从衬衫上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动作干脆利落。“我是市刑警队的叶淮枫，需要查看你店里的监控录像，麻烦配合一下。”
郁莫陈瞥了一眼警官证上的照片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啊，监控室在后院，几位警官都去么？”
叶淮枫闻言，抬手示意身后的其中一个同事，“丛岸，带上设备，跟我走。”
尚水阁坐落在桃山巷，占地面积在这一条巷子都算得上广阔，整体布局仿照传统的四合院制式，前院的二层小楼是用来营业。
叶淮枫两人跟着穿过前厅，院子中央生长着一棵不知品种的树，估计不止百年。
树下随意摆放着几张藤椅，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屋子，正北方向的房屋则落了一把锁。监控室就在西北角的那间屋子。
“这棵树挺特别的，”叶淮枫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树干上，“是什么品种？”
郁莫陈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是一棵桃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周围的人都叫他‘老桃’。”
叶淮枫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但目光在树干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若有所思。
郁莫陈踏上两阶台阶，走到监控室门前，轻轻推开门，侧身让开一条路，“请进。”
监控室内部陈设简单，一目了然。一面书柜，一张桌子，两把转椅，以及两台显示器。
郁莫陈熟练地调出当天的监控录像，将进度条拖到凌晨两点，“祁路，就是今早报警的那个男生，留宿时跟我们说了他看到的事情。等他醒酒后，我们就让他报了警。”
他放大画面，起身让出位置，语气诚恳，“我们绝对积极配合。
丛岸按下播放键，画面快速推进。
凌晨两点三十分之前，监控里只有昏暗的路灯和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格外寂静。直到两点三十七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祁路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随后画面再次恢复了平静。直到凌晨五点，才有上班的行人经过。
“啧”，丛岸将时间锁在两点三十七反复拖拽进度条，放大画面，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指着屏幕左下角喊道：“老大！在这儿！”
画面定格在一个模糊的身影上。虽然穿着宽大的雨衣，整个人被遮掩得严严实实，但左边袖子里隐约露出了一截刀尖。
“能再放大一点吗？”叶淮枫凑近屏幕，眉头微皱。
郁莫陈点点头，操作了几下键盘，画面逐渐放大。虽然分辨率有限，但雨衣下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这个人……”叶淮枫低声说道，“身高大约一米七五，体型偏瘦，走路时左肩微微下沉，可能是惯用左手。”
丛岸迅速记录下来，抬头问道：“老大，你觉得这人会不会是凶手？”
叶淮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郁莫陈，“你们店里平时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郁莫陈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不过这条巷子平时人流量不大，尤其是凌晨，很少有人经过。”
叶淮枫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上，“继续往前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郁莫陈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在叶淮枫和屏幕之间来回扫视。他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还没到时机。
郁莫陈带上门，好像听见有人笑了一声，转过身先是看了一眼叶淮枫，发现这人紧锁眉头，双唇紧闭，显然不是他在笑。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丛岸身上，果然，丛岸的嘴角还挂着笑。
丛岸指着监控室门牌上‘天眼’两个字，真诚的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老板好雅致！”
郁莫陈尴尬地摸了摸鬓角，干笑两声，“一些小乐趣，小乐趣……”
叶淮枫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这店开了多久了？”
“有十年了吧，我从爷爷那接手过来也有3年了，”郁莫陈随口答道，“怎么，叶队对我们店感兴趣？”
叶淮枫淡淡地说道：“这条巷子平时人不多，你们店的生意怎么样？”
郁莫陈笑了笑，“还行，主要是靠老顾客。也欢迎叶队常来光顾。”
丛岸正回着消息，感觉到有人怼了一下自己，连忙抬起头，“那必须得来啊，我们叶队特爱喝茶。”
回到前厅，其他警官已经给祁路和陶时做好了笔录。
叶淮枫从同事手中接过一张纸，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郁莫陈，“如果有什么发现，欢迎随时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在线。”
走出尚水阁的大门，一阵清风拂过，叶淮枫的脚步忽然一顿。他抬头看了一眼悬在门檐上的铜铃，铃身纹丝不动，仿佛与风无关。
铜铃通体呈现出厚重的青铜色泽，铃身是双层塔的造型，每一层都雕刻着精细的龙纹，铃铛的表面刻着一圈古老的咒语，符文细密而繁复，让人一时无法看清。
他的目光在铜铃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收队。”他低声下令，声音沉稳而有力。
丛岸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尚水阁的门匾，低声嘀咕道：“这地方，还真是有点意思……”
叶淮枫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眯了眯眼，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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