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市是一座夜生活丰富、经济发达的城市,监控摄像头遍布各个角落。
经过走访和DNA比对,死者身份很快得到了确认。
林清,女,30岁,西海市松陵镇泉水村人,生前居住在碧云区枫林路枫林苑小区。她的尸体于3月12日被发现,当时已被分块并经过冷冻处理,分散丢弃在青槐区的多个垃圾桶中。
她曾是师大附小的一名英语老师,性格温和,深受学生喜爱。婚后不久,她辞去了工作,专心在家养胎。林清的同事记得,她在辞职前说等孩子大一点,还是想教书的。
孩子出生后的两年里,她便全身心投入到照顾孩子中,生活简单而规律,每月会抽空回一次父母家,人际关系可以说的上是十分单纯。
在凶杀案的侦破中,死者的亲属(尤其是配偶或亲密伴侣)常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林清的丈夫方明,是本地一家生物公司的研发员。在走访他们的邻居时,警方发现这对夫妻与邻居的交往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只有16层的一户居民提到,曾听到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偶尔还能隐约听见争吵和打骂声。
通过抛尸现场的第一目击者祁路提供的时间线索,警方很快锁定了嫌疑人行动轨迹的起点——青槐区某居民小区。
基于这些线索,警方决定将方明列为重大嫌疑人,并带回警局进行调查。
但在调取小区监控时,却发现关键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出现了异常故障。
叶淮枫站在技术科的监控屏前,眉头紧锁。画面上,嫌疑人进入小区时的影像清晰可见,但当其离开时,画面却出现了一段诡异的雪花噪点。
“技术人员怎么说?”叶淮枫问道。
丛岸摇头:“说是设备故障,但故障时间刚好覆盖了嫌疑人离开的时段,这也太巧了。”
比较棘手的是,方明——林清的丈夫,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案发当晚,他的手机定位一直在家中,小区门禁系统记录也显示他没有外出。审讯室内,方明表现得悲痛而克制,每一个回答都无懈可击。
“我妻子失踪那天,我在公司加班到九点,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方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小区的保安可以作证,那晚我们还在门口聊了几句。”
“我不明白,警方为什么要怀疑一个刚刚丧妻的可怜丈夫。”方明看向叶淮枫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咄咄逼人。
调查陷入了僵局,所有的物理证据都被处理得异常干净,行李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款式,无法追踪来源。法医报告显示尸体被专业手法分割,显然凶手具备一定的解剖学知识——而这正好与方明的生物研发员身份相符,却也成了无法定罪的证据。
三天后,刑警队从枫林苑小区封锁现场回来后,案情分析会上,气氛凝重。
“现有的证据链太薄弱了,”副局长敲着桌子,“如果明天再没有突破,就只能先放人。”
叶淮枫沉默地坐在角落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想起尚水阁那个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老板。
会后,叶淮枫直奔技术科,查看最新调取的小区近几日监控录像。
“停!”叶淮枫突然按下暂停键,目光紧紧锁定屏幕。身旁的丛岸闻声凑了过来,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画面中的身影既在意料之外,又带着一丝熟悉感。
枫林苑的监控显示,12日晚10点半,郁莫陈和陶时,以及一个叶淮枫不认识的陌生人出现在小区。三人径直走进了受害者对面的那栋楼,直到接近午夜12点,才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你在隐瞒什么?”叶淮枫低声自语。
丛岸凑过来,小声问道:“老大,你觉得郁老板有问题?”
叶淮枫皱了皱眉,沉声道:“丛岸,找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之前调查过的资料在我桌上,我去拿过来。”
几分钟后,叶淮枫在手机上输入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接通。
电话刚一接通,对方便率先开口:“叶警官,看来进展不顺利?”
叶淮枫微微一愣,“郁老板存了我的号码?”他顿了顿,直入正题,“12日晚上,你去了枫林苑?”
“对,”郁莫陈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那么,叶警官要过来一趟吗?”
“好。”
“老大,我和你一起去!”丛岸急忙抓起外套,快步跟上叶淮枫,朝警局大门走去。
叶淮枫站在车门旁,手扶着车门,与对面跃跃欲试想要钻进副驾驶的丛岸四目相对。他淡淡开口:“你,回去接着审讯,用不着两个人。”不等丛岸回应,他已经迈进驾驶座,车门一关,只留下一串汽车尾气。
五秒后,叶淮枫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丛岸发来的一条语音消息,“老大你这就有点不对了,抛开规定不谈,我也对郁老板很好奇啊”
“给我算请假,别忘了去医院查一下有没有林清的就诊记录。”语音发出,将手机扔到一边。
黑色的SUV稳稳地停在尚水阁门口,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车门打开的瞬间,叶淮枫从驾驶座上迈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郁莫陈站在尚水阁的门口,目光落在叶淮枫身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毕竟这个场景真是久违了。
“叶警官,来得真快。”
郁莫陈将人引到沙发旁,示意对方坐下。将茶几上的一张照片推倒叶淮枫面前。照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画面中央的一对老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而站在老人身后的,正是叶淮枫这几天看过无数次的那张脸。
“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只要你们抓到了方明,她就成功了。”郁莫陈说完,将照片翻到背面,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我从未屈服。”
“她留下的,不仅仅是这几个字。”郁莫陈沉吟片刻“12日那晚我见到她了。”
叶淮枫闻言,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拿起照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抬头看向郁莫陈,眼中不仅有疑惑,还有一丝自己的猜测要被证实的期待。
郁莫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东西,我是没办法拿到的,”他顿了顿,“但你可以。”目光直视叶淮枫,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叶警官,”郁莫陈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带着几分挑衅,“要不要带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叶淮枫握紧了手中的照片,心中隐隐感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关键的节点上,而郁莫陈,正是那个引导他走向未知的人。
叶淮枫皱眉,“你为什么要帮她?”
郁莫陈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语气低沉:“林清的怨气太重,如果不帮她,她的魂魄会永远困在这里。”
时间回到12日晚23点,随着符纸缓缓燃烧,狂风裹挟黑气而来,天台上衣袂翻飞。浓重的黑气被束缚在郁莫陈所画的法阵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身形。
泛着青灰色皮肤,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痕,仿佛每一道伤口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披散的长发被狂风掀起,露出那张狰狞的面容。黑色纹路如藤蔓般从锁骨蔓延至眼尾,双眼猩红,血丝密布,仿佛随时会滴出血来。
郁莫陈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冷静:
“又见面了,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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