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渡能听得到另一个自己的心声,对方没有“聪明”到打算出卖她来博取他的重视,纯纯是太过思念他了,不自觉地想向他靠近。
朝渡扶住额头,忍不住低声道:“难搞,啧。”
眼看着金玉比翼鸟离傅不辞越来越近,朝渡一点不急,倒是另一个自己豁然回神,紧张看她:“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掉头,我,再让我看他一眼吧,就一眼!”
“没事没事。”朝渡知道拦也拦不住,越拦越容易适得其反,不但不拦还安慰她,“你想看就再看会,很久没见到他了吧?”
“七十三天了。”另一个朝渡真的听了她的话,继续望过去,仿佛把天地万物都从视野中抠了出去,只剩他。
她的视线如绳如蛇,紧紧地贪婪地缠绕着他的身影。
如果有可能,或许她会想化成一个茧,将他紧紧缚在茧内,再沉入地底,不求化蝶,只求再无人打扰,然后在静谧漫长的岁月中一同腐朽。
亦或者将自己的痴情点燃成火,将自己与他一起烧成灰,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再无人能将她与他分开。
朝渡默默在心中评:“中毒太深。”中的还是最难解的情毒。
朝渡顺着她的视线也去打量傅不辞:确实生了长好皮相,眉目俊秀又不失英气,身如玉树且颇具威仪,在人群中亮眼到仿佛会自己发光。
傅不辞忽然回头了,他望向了金玉比翼鸟,皱了皱眉。
朝渡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独创的隐匿之术颇有信心,它来自她在修行中与天地共鸣时所得的灵感,可将自己融入天地万物,譬如一缕风,而且几乎不消耗灵力,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傅不辞只是看了一眼,又将头扭了回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后他身旁一个人飞向金玉比翼鸟,停在了亭外。
朝渡笑着摇了摇头:傅不辞果然没发现她,小子,还是菜啊。
亭外,那名中年外貌的修仙者没有行礼,板着个脸道,“仙君正在探查天雷残痕,你还是速速回宫吧!”
朝渡扫了他一眼:脸上沟壑纵横,眼下乌青颇浓,身材臃肿走形,平时定然没有认真修炼,但修为竟还算中上等,或许是靠提升修为的丹药?这种人能当傅不辞身边的近侍,不知靠的是油嘴滑舌还是其它什么手段。
但他对另一个朝渡说话时可看不出半点油嘴滑舌的样子,甚至没点客气劲。
另一个朝渡缓缓从傅不辞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来者,愣愣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朝渡扶额,另一个自己不光眼睛锁在傅不辞身上了,耳朵和心更是。
来的人愈发不耐烦:“仙君有事,没空应付你,你赶紧回去吧。”
朝渡在心里“啧”了一声,扭头去看另一个朝渡的反应:她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随后金玉比翼鸟缓缓往下方青云仙宫落去。
朝渡诧然问:“你这都不生气?”
“生气……?”另一个朝渡苦笑,“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些年一直这样对我,若是次次生气,这日子还怎么过?”
朝渡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被捏扁的糯米团子。
“有时候,剑未必需要是剑。”朝渡道。
另一个朝渡茫然看她:“什么意思?”
朝渡微微眯眼,看那趾高气昂离去的近侍:“意思是,有些时候,你需要用其它方式去反击。他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到你头上了,岂能轻易放过他。”
另一个朝渡苦笑摇头:“可我打不过他,也不好得罪他,让傅不辞知道了还会说我小心眼斤斤计较,让其他人更觉得我不配当他夫人,我能怎么办?”
“那就让他知道,却拿不出证据。”朝渡扬起嘴角,笑问,“会画吐真符吗?”
另一个朝渡摇了摇头,朝渡道:“伸出手指。”
另一个朝渡伸出右手食指,朝渡握住她的右手,导引一缕灵力到她指尖,带着她在空中一笔画成了一张符。
“凌空画符!一笔成符!还不需要用笔!”另一个朝渡惊叹道,“很多符修还做不到呢!”
朝渡笑而不语,又握着另一个自己的手,在吐真符周围画了个圈,吐真符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别看旁边围了几百个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这吐真符了。来,让大家一起来听听他的心里话吧。”
另一个朝渡迟疑地点头,眼中却盛满了跃跃欲试。
朝渡又引了一缕灵力,经过另一个自己的手掌,催动隐形起来的吐真符,让它飞向刚才那个侍从。
他中了符,却毫无察觉,继续飞到傅不辞身边复命:“启禀花心骚孔雀,已经把那个碍事的蠢女人赶走了。”
周围一片可怕的死寂,所有人转头看向他,有惊讶愕然的,也有看好戏的。
傅不辞缓缓回头,眼神冰冷:“汪行,你说什么?”
汪行面露惊恐,慌张道:“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样会毁了我的……不是不是,可怕的骚孔雀,我我我我的嘴不听使唤了!”
汪行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浑身抖如筛糠。
傅不辞冷冷道:“岑岭,查查他中了什么邪。”
“是!”
傅不辞身旁一个气度不凡冷面如玉的男子领了命,凌空稳稳走向汪行,开启灵眼,只看了一眼便道:“启禀盟主,汪行身上有一张吐真符。”
周围的风更冷了,几百人鸦雀无声,或嘲讽或怜悯地注视着汪行,也有一些人看向了已经逐渐飞远的金玉比翼鸟。
比如宁长康,他和岑岭同为下属于傅不辞的六仙侍,外号“病棋手”,但与修为高超且耿直的岑岭不同,他修为不佳,体弱多病,却极善谋略,凭此得到傅不辞的信任和重用。
此时他一边艰难咳嗽着,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远去的金玉比翼鸟。
还有几个仙盟精英私下窃窃私语:“他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朝夫人下的手?”
“不可能是她吧?她有这本事?”
“但是汪行刚才还没事,就是从找她之后变的。”
“这倒是真……”
“这事不好说,但最近还是少惹朝夫人吧。”
“同意。”
“有道理。”
傅不辞也看了眼那只他许久不见的比翼鸟,随后却不屑摇头,下令:“废除汪行全部修为,逐出青云仙宫,全仙宫搜查下符之人!”
即将降落到地面的金玉比翼鸟上,另一个朝渡扶着亭子围栏笑到喘不上气,笑出了泪花:“太痛快了,这些阴奉阳违的家伙欺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
“这才哪到哪。”朝渡悠悠道,“走吧,去挑把趁手的剑!今天就开始修炼!”
“好!”另一个朝渡也提劲了。
两人飞下金玉比翼鸟,另一个朝渡将它收起,忽然听到庭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侍女慌张跑来:“夫人!苏仙侍来了,说要搜查咱们琴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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