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假鬼面人

白无常盛大的婚礼结束后,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又回到了鬼面人。据说地方上报了好几起鬼面人的杀人案件,死了不少官员。这些官员的尸体旁,还摆放着官员们贪污**的证据,鬼面人的实力刷新大家的认知。

朝廷最初抓捕鬼面人,是因为鬼面人袭击皇室成员,大不敬之罪,自然是赶尽杀绝。只是皇室也没想到,鬼面人的数量之多竟是杀不绝,而且近些年来,鬼面人的能力越来越强。尤其是其中有些鬼面人,受伤不流血,死后尸体乌青,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可鬼面人杀贪官的事还是第一次传入京城,谣言纷扬,根本止不住。黑无常新婚不过三日,便领兵去巡查各地发生的案件,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家。

曼曼陪着卯玉在酒楼包厢内坐着,一旁的屏风上挂满了年轻男子的画像,都是京城未婚配的青年才俊,看着一个个倒是都衣冠楚楚的模样。

“这位林公子和邢公子家世样貌与你倒是最为般配,阿玉,你喜欢哪一个?”曼曼将其中两幅画取下,放在桌面上,“邢公子善武,林公子善文,倒也是个很重要的考虑因素。”

卯玉脸颊里塞满了好吃的甜枣,认真听完曼曼的讲解分析。

“林公子长得斯文些,但不能打可不行,遇到危险都保护不了我。这邢公子打架厉害,可万一婚后不和睦,他打我怎么办?我这身子骨,没准一下就被打死了。”

曼曼觉得卯玉说得太过极端,没好气地说道,“杀人要偿命的!邢公子要是敢杀你,我相公肯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我人都死了,要公道给谁看。”卯玉摇摇头,“你就该花钱把他也给我弄死!不!折磨死才好!”

“你就是在消遣我!”曼曼没好气地将画卷一推,“罢了,你自己选吧,反正你选的,我相公都压得住。”

卯玉觉得这话有道理,“除了白无常,你相公的名号拿出来唬谁不行啊!行!就选这个邢公子吧!小陶,走!回去通知父亲大人安排相亲!我和曼曼看完戏再回家。”

热闹的屋子里人走茶凉,小二姗姗来迟,发觉屋里又站了两个人。

“两位爷,这屋还没收拾完……”小二话说到一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声音都小了。

何峰看向小二,问道,“刚才那两位时常来?”

“是是这几日常来,拿着这些画像谈论,”小二也知道些,“听说在选夫婿。”

“下去吧。”何峰一挥手,小二赶忙退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方执站在窗口,卯玉和曼曼两人手牵手亲热地走进了对门的戏院里,笑得可真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整日里忙碌着,这丫头倒是有闲心开始选起夫婿来。他转身,视线扫过屏风上的画像,最后落在桌面上仅留着的两幅画像上。

“是选定了这两人吧……”方执抬手拿起两幅画像,放在火烛上,看着画纸一点点被吞噬,“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何峰默默记着画像上的名字,又问道,“那屏风上挂着的人……”

“把画像先收起来,先看看她下一个要选谁,再动手。”方执扔下手里的残卷,离开了。

小二再来收拾这个屋子时,满屋子的画像,只留下了两幅被烧毁的画卷,他也不敢多细看,手脚麻利地收拾干净。

没过几日,小二跑堂时,听到了不少新鲜事。其中就包括了邢家公子赛马时摔断了腿,书院里的林公子住所被烧,富商赵家的大姑娘私奔,王大人家的大丫鬟遇上了采花贼。吃瓜群众只觉得最近京城最近的年轻人行事鲁莽,真是惹出了不少风波。

如今门户高的人家,都将自家的儿女管得很严格,生怕再沾上点什么麻烦事。

选中的两位公子恰好最近都倒了霉,卯玉的父亲也暂时歇了给女儿相亲的念头,只让卯玉乖乖呆在家中,别乱跑。

今日,卯玉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冒出各种奇怪的声音,睡不踏实,醒着时,又容易犯困犯糊涂,闲在屋内倒也好。

人在家中躺,事儿却还是找上门了。

卯玉精神欠佳,没心情整治坏人,倒不如假手于旁人!

半夜三更,卯玉开着门窗,靠在小院中的秋千上小憩。入秋的深夜还是有些凉的,她的身上披着厚厚的白色披风。

一双手悄悄地就要摸上卯玉的脸,卯玉的脸一侧,正好躲开了。她睁开眼,身体还是困乏得很,望向来人的眼里,带了不耐。

“阿玉,抱歉,吵醒你了。”白衣公子摘下脸上的鬼面具,眉目含情,“今日,可能记起我来了?”

卯玉麻木地摇头,看向妙玉的眼神里毫无情绪,这人连着来三日了,毫无新意。

“没事!阿玉,无论你能不能记起我们美好的过往,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妙玉一副泫然欲泣的娇夫表情,眼角果真闪着泪花,眼眶都是红彤彤的,“阿玉,你可愿意与我远走高飞?”

“去哪儿?”卯玉眼神一直盯着妙玉手里的鬼面具,看起来质感不错,和方执手里那张倒真是很像,但又并不完全相同。

“你也知道我们鬼面人有自己的领地,我带你回去,到时候你也能加入我们,成为鬼面人,获得至高无上的神的眷顾。”妙玉激动地想要去抓卯玉柔软的玉手,却只抓到缩在衣袖里的两只手,“到时候,你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了。”

卯玉没挣扎,又问道,“我也能加入鬼面人吗?”

“当然可以!鬼面人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妙玉说得信誓旦旦,“你也知道最近鬼面人的消息,杀了多少贪官污吏都没被黑无常抓住!我们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你也可以拥有!鬼面神会眷顾每一个信奉他的人!”

“我不信。”卯玉冷静地看着他,“不然你先展示一下你获得了什么特殊能力吧?”

“亲爱的阿玉,我的能力不是能随意展示的,难道要让我把心刨开给你看,你才能相信我吗?!”妙玉公子抓紧卯玉的双手,眼神热烈。

卯玉眼神偏了偏,心下稍定,对着妙玉微微一笑。

“倒也不用,既然你不方便,那你问问那边那位鬼面人,他能不能给我展示一下,他有什么神恩赐的能力呀?”卯玉的声音俏皮可爱。

可天真的话语让妙玉听得头皮发麻。

“什么,什么鬼面人?”妙玉僵硬地转过头去。

墙角下的银杏树旁,一个鬼面人赫然立在那头,不声不响地盯着这边。妙玉反应迅速地将手里的鬼面戴在脸上,松开抓住卯玉的手,自然地后退一步。

“怎么会有鬼面人来?”妙玉努力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

“我失忆前既然能认识你一个鬼面人,失忆后就能认识第二个鬼面人嘛!”卯玉这会儿精神倒是提上来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妙玉,“我果然是和鬼面人有缘,是吧?”

银杏树下的鬼面人始终没动,妙玉也吃不准对面这个是真是假。他低头看卯玉无所畏惧的样子,吃不准,“阿玉,你是不是故意让人假扮鬼面人来试探我啊?”

“啊!?被你发现了!”卯玉夸张地表演了一下惊讶,妙玉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卯玉立刻向着方执挥手,“别演了,过来吧!”

卯玉一挥手,树下的鬼面人就走了过来,妙玉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确定对方一定是假的鬼面人。没有鬼面人会听一个小女娘的指挥的!

“你脸上的面具我可以看看吗?”卯玉自然地走到方执身边,拉开和妙玉的距离。

原本只是个借口,没想到方执还真将鬼面具摘下来,交给了卯玉。卯玉手里一沉,没想到就这么一张面具竟这么有分量,一般的刀剑只怕都劈不开这张面具。

妙玉一看鬼面具下的脸竟然比自己还帅,瞬间明白卯玉为什么一直都骗不走了,感情人身边有这么一位佳人在呢!失策了!

“兄弟,鬼面人的鬼面是不能给旁人碰的,那是鬼面人的命!你假扮得很不专业哦!”妙玉的语气泛着酸意,哪怕对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还是忍不住继续说,“还有啊,假扮鬼面人的最后都死得很惨,我劝你好自为之。”

方执冷着脸,一抬手轻松将妙玉脸上的鬼面具摘下来,一转手递给了卯玉。卯玉拿着妙玉的鬼面具,两厢对比,妙玉的鬼面轻了不少,材料不同,制作工艺也没有方执的好。研究完毕,卯玉将妙玉的鬼面具还给方执。

方执的手一用力,手里的鬼面具直接粉碎,扬了一地的灰。

“现在,你的命没了。”方执冷笑着,一把扣住想逃跑的妙玉,直接拧断了对方的手腕。

“你……你到底是谁?”妙玉惊恐地仰视着方执。

方执弯下腰,玩味得盯着妙玉,“我,就是你口中,鬼面人至高无上的神呐!”

“不……不可能……那,那你是?”妙玉用更惊恐的眼神看向卯玉。

卯玉将手里的鬼面具虚虚地放在脸上,恶狠狠地说道,“那我就是鬼面女神呐!”

“不,你们骗我!”妙玉激动地想要挣脱束缚,那只大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说的试探是真,鬼面人也是货真价实的哦!你说假扮鬼面人会怎么死来着?”卯玉又靠近一点,让鬼面怼在他眼前。

“咚!”地一声,方执松开了手。

卯玉拿下面具,发现妙玉已经被吓到晕倒了,无语地踢了两脚,“胆子这么小,也敢出来做采花贼?一个恶作剧就吓晕过去了。”

“倒也不算是恶作剧,”方执拿过卯玉手里的鬼面具,笑得邪恶,“我的确是鬼面王,你若是想,也可以做鬼面女神。”

“……”卯玉咽了咽口水,方执为什么又在自己面前自爆身份了?!他果然不是普通的鬼面人。

“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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