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阳的大拇指与食指紧紧按住宗子洋食指上的银戒，把驱邪的符纸塞进他嘴里，另一张贴在他心口。
再拿出做到一半的轩辕镜，收集夜里的月光。
宗子洋被符纸刺激地挣扎，尖叫，对着姜远阳又掐又咬。
姜远阳愣是抗住了，用收集到一点月光的轩辕镜照他的脸。
本来这一步可以省略，可目前还是半成品，所以使用起来比较繁琐。
宗子洋躲避着轩辕镜的光，甚至想拔腿就跑。
姜远阳嘴里叼着牌匾，手脚并用把他按在身下，单手钳住他的双手越过脑袋，另一只手用轩辕镜照他。
被附身的宗子洋发出凄惨尖锐的哀嚎，姜远阳百分百确定这不是他的声音，像是某种野兽濒死的尖叫。
叫声越来越弱，他的挣扎也渐渐停止，白烛闪烁了好几下，终于变回正常的火光。
“下去，重死了。”宗子洋清冷的声音传来。
姜远阳长长地松了口气，松开对他的桎梏，毫无形象的靠在墓碑上大喘气：“刚才吓死我了。”
宗子洋吐出嘴里的符，拉开衣服下摆，原本贴在衣服外面的三张符被他挪到里面，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内衬，再把衣服下摆扎进裤子。
姜远阳松口气，把牌匾小心放进兜里，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林清婉不是离开了吗？”
“她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宗子洋回道，给他看请鬼时画下的速写，“她小时候生重病，家里人买了什么秘方，应该是骨灰一类的，另一个鬼魂一直附在她身上。”
纸上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背后有个影子般的人形，线条组合起来像黑洞似的，看久了感觉魂都要被吸进去。
宗子洋基本功确实到位，三两笔就把那股毛骨悚然的氛围画出来了。
“另一个在哪？”
“你手机里。”宗子洋翻到下一页，“喏，你看。”
第二页是姜远阳的大头画，当时他还是个秀气的白嫩高中生，带着运动护额，汗湿的短发根根直立，笑容热烈灿烂，寥寥几笔描绘出他在林清婉心中的模样。
“这是林清婉去世前最后看见的画面。”
姜远阳打了个冷战，问：“她怎么去世的？”
“车祸。”宗子洋又往后翻一页，“她去世时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躲进你的手机，林清婉的灵魂和她在一起十几年几乎融为一体，也被裹挟着躲进去了。”
车祸发生在学校围栏之外，围栏之内的姜远阳在打球，包里的手机露出一角，停留在通讯界面，让被禁锢了十几年的另一个灵魂有了躲藏之处。
“在学校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你接触婴尸那天阴气让她们复苏了。”
宗子洋一共画了八张，被吴汝东捉住后她们很快逃离并轻易回到姜远阳的手机，她们一直潜伏在网络之中寻找出现的机会，直到姜远阳带着手机来到阴气遍布的后山。
姜远阳咽了咽口水，说：“可是我换了手机。”
“没用的，她们躲藏的媒介是你，只要你还在，换一百个手机都没用。”
“啊？那怎么办？”
宗子洋扫了他一眼，说：“你都答应她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坟场是林清婉和那个鬼魂制造的幻象，应该就是她们被埋的地方。”
姜远阳环视一圈，式神课会教召唤式神以及辨别幻术，但他没察觉出丝毫不对，“林清婉应该没这么厉害，是躲在她身体里的鬼魂做的吧，现在怎么办？”
话音刚落，怀里的牌匾又变重了一些，四周的景色像潮水般消退，变成熟悉的山路。
“她也到这里面了，我们走吧。”姜远阳起身，揉揉手腕，上面有宗子洋咬出的牙印，肩上也有，脸上也有，锁骨处竟然也有，脸上的那个还出血了，他忍不住调侃道，“看不出来你牙还挺尖。”
宗子洋沉着脸没说话。
他俩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某只白毛狐狸看见他就开始大呼小叫，“妈呀！Master你去哪了？怎么还带了两个女的回来？”
姜远阳有些尴尬，说：“别瞎说，我答应过要帮她们一些事。”
宗子洋翻个白眼，“你还知道回来。”
修蛇缠在江城相的围栏上，蛇头高高昂起，“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这里舒服多了。”
渊华也想跳上姜远阳的床，被他一把抱住，“别乱动，你脏死了。”
渊华开始蹬腿，“我要上去！我要睡床！”
江城相爬下床及时制止了闹剧，他的声音低沉很有震慑力，“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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