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学业总是特别繁忙,姜雪看着住校结伴回家的同学内心有些羡慕,她也想住校,她甚至让最好的朋友给她预留了床位,但是妈妈不同意,而且学校离家就七分钟的路程,没必要住校。
姜雪提出抗议时妈妈还用哥哥举例。
她收拾好书包,心想:哥哥就是因为高中走读没交到朋友,读大学后不是马上就带好朋友回家过暑假了吗?
背上书包离开校门,从这里走回去要经过一条小吃街,姜雪每天晚上都要吃点东西再回去,她走到花甲粉摊前,说:“老板,来份花甲粉,变态辣。”
“小雪,这么晚你要一个人回去啊?”花甲粉老板娘和他们兄妹都很熟,“让你哥哥来接嘛,今天下午他还带朋友来吃东西了。”
“我之前都是一个人回家的,不用了。”姜雪笑笑,“再加份虾。”
“之前是之前,现在听说有杀人魔流窜,专杀漂亮小姑娘,你快点打电话让他来接。”花甲粉老板娘催促,“你家离得近,他过来的时候花甲粉正好好了。”
“那再来两份花甲粉,一份变态辣,一份微辣,”姜雪拗不过她便打电话给姜远阳,“哥,你来接我呗,听说有杀人魔。”
“好啊,你在哪?”姜远阳一口应下。
“花甲粉摊。”
“行,我换套衣服,你等一下。”
挂掉电话后,宗子洋问:“谁啊?”
“我妹,她让我去接,大家都说有变态杀人魔。”姜远阳换上短袖短裤,“你去吗?”
宗子洋躺在地铺的被窝里摆手,下午的遭遇还没缓过来,他不想动。
“渊华你在这陪着粽子,我马上回来。”
渊华正趴在宗子洋的被子上闭目养神,听见他的话后耳朵动了动表示听见了。
长沙的夜生活向来丰富多彩,九点四十五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路灯、车灯、店铺透出来的光都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姜远阳出门时还在担心她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寒假她刚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胡思雨,现在想起那个同龄的女孩还会掉眼泪。
他赶到花甲粉摊的时候老板娘还没做好,姜远阳便和她攀谈起来:“老板娘我在学校都吃不到你这么好吃的花甲粉,学校门口都没有小吃街。”
花甲粉老板娘被逗得花枝乱颤,笑道:“那你天天来吃,开学后又吃不到了。”
姜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油嘴滑舌。”
附近还有不少学生在等待餐点,姜远阳趁这空档还买了烧烤,他和姜雪并排走在一起,边啃着烧烤,问。“最近真的有杀人魔吗?”
“班上的同学都在传,学校发文件让我们别瞎传,但是老师在开班会时提醒我们要家长接送。”
“你咋没和爸妈说?”
“回家就这几分钟,路上都是人,杀人魔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棒子把我敲晕吧。”姜雪毫不在意。
“还是让爸妈来接你吧,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姜远阳回道。
今天是小暑,天气又闷又热,天上的月亮非常浅淡,不过现代社会也不靠月亮照明,所以到处都很亮。
姜雪走的比较慢,落后两步跟在他后面。
“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回老家,外公说走夜路最忌讳什么吗?”姜雪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姜远阳想了想,说:“不能回头,有人喊名字不能应,不要穿有名字的衣服。”
想到外公,姜远阳有些伤感,“唉,真想他啊。”
“我的校服上写了名字。”姜雪幽幽回道,语气悠长飘渺,“我要被拖走了……”
“去去去,你都几岁了,这种话吓不到我了。”姜远阳满脸嫌弃,虽然他是哥哥,但是小时候胆子非常小,而姜雪半夜看完《咒怨》还敢一个人上厕所,所以小时候他没少被亲妹妹吓唬。
姜雪做个鬼脸,小跑两步跟上姜远阳,“哥,我想吃水果。”
“行,买个西瓜吧,去家里楼下的水果店,那家更新鲜。”姜远阳回道,“这里是……”
他看了看四周,黄色的路灯笼罩着整条街道,店铺透出的白光也很明亮,只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诡异。
姜远阳停下脚步,转头看矮了一头的妹妹,问:“你不觉得我们走的时间太长了吗?”
姜雪咬下最后一口铁板鱿鱼,脸色有些白,“是不是因为我们在聊天?”
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就算是因为聊天走得慢,也不至于街上和店铺都没有人。
“你听过鬼打墙吗?”
“不准吓我!”姜雪有些生气,这种情况本来就诡异,还提这种东西吓她。
“我没有吓你,我说真的。”姜远阳拉住她的手臂,“跟着我走,我知道怎么破。”
“什、什么?”姜雪很惊讶,一个顶尖学府出来的高考状元说他知道怎么破鬼打墙?他哥哥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姜远阳从兜里拿出轩辕镜,镜面可以反射出四周的真实环境,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家楼下的商业街,现在在某条还未建完的街道,街边的店铺不是招租就是打烊,楼上的居民区也黑乎乎的,另一边的马路偶尔有车经过,但在他们肉眼看来什么都没有。
“哥,这镜子怎么回事?”姜雪脸色更白。
“没事,跟着我走,不用怕。”姜远阳面色淡定,“鬼打墙很好破的,这里看起来是旭日路。”
姜远阳紧紧拉住她的手在前面带路,潮湿的热气从脚底往裤管里钻,角落里的垃圾桶发出腐烂的臭味。
从这里回去要经过一条小弄堂,这里的路灯有几个坏掉了,隔老远才有一盏昏黄的闪烁的光,但在他们肉眼看来这里依然是家楼下。
姜雪低头看了眼镜子,抬头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个男人时愣了一会儿,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一瞬间就走到他们前面了?
“哥!”她低声惊呼。
“我看见了,不要怕。”姜远阳语气依旧淡定,当天师这么久,他目前的巅峰还是寒假的婴尸,那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恶心、最恐怖、最精神污染的鬼怪。
前面的男人穿着鲜蓝色的唐装,衣服皱巴巴的,下面是一条过大的灰黑色裤子和黑色布鞋,他走路的姿势非常奇怪,整个身体一颠一颠,仿佛走得非常辛苦。
姜远阳的镜子里也能照出他,他却不受任何影响,这点有些诡异,当初做这面镜子时他选的是朱砂款,驱鬼驱邪,就算是梼杌那样的上古凶兽被照到了都得晃一下,为什么前面的男人不受任何影响?
姜远阳拉着姜雪不自觉加快脚步,打算绕到前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姜远阳转头看了一眼,姜雪尖叫一声扑进亲哥怀里。
他的脸唰白唰白,鲜红的颜料勾勒出嘴唇的形状,一双眼睛跟随他们的行动打转,脸颊上有个破损的洞,能清晰看见里面的竹条,他竟然是个纸人!
姜远阳抱着姜雪后退,纸人黑漆漆的眼珠跟着他们移动,然后嘴巴朝两侧一拉,露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就像是用刀在纸张上划出来的缝隙。
课上没说过要怎么对付成了精的纸人,但有教过面对没有阴气和敌意的未知生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姜远阳拉着姜雪,没多想就朝前面的弄堂口跑去,眼看要跑出去了,前面又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只不过是晃神的功夫,他们又回到了弄堂中间,穿鲜蓝色衣服的纸人又在他们前面。
“哥!怎么办啊!”姜雪眼泪涌出来了,头皮发麻,腿软脚软。
姜远阳面色严肃,他的轩辕镜不说多强,对付寻常鬼怪足够了,前面的男人依旧一颠一颠的走着,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纸人都没有关节,也难怪他走得那么辛苦。
“喂!”姜远阳突然大声喊叫。
前面的纸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身体却依旧笔直的对着前方,他露出僵硬的笑容,黑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们,森白的牙齿也是画的,画师技术不够,描的线条七扭八歪,连着他的牙齿也崎岖歪斜。
他的身体跟在脑袋后面缓缓转了过来,里面的竹条受到影响有些断裂,他一点一点地靠近,快要走到他们面前时连接脖子的竹条终于支撑不住,脑袋也随着动作左右摇摆,还差一点就要断裂摔在地上。
姜远阳不怎么害怕,只是有些膈应,他没有感受到阴气,还能看见附着在竹条上的浅色灵力,难道是同行害人?
怪不得轩辕镜没用,它就是个单纯的纸人,这里也不是鬼打墙,而是用法术造出的幻境或者是结界。
它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伸出双手,姜雪紧闭双眼尖叫,“哥!”
“别怕。”姜远阳声音低沉,一拳打穿它的胸口,用手捏住里面的竹条,他天生邪气入体,灵力又带着破坏属性,能对抗的人很少,火红色的灵力覆盖住纸人,下一秒它就熊熊燃烧起来。
烧成灰烬的瞬间,四周的景色也如潮水般退去,他们在黑暗腐臭的小巷,不远处还有一对躲在墙角亲亲的早恋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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