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回卧室补了很久的觉,最后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饿醒的。他下楼来到厨房,想要点东西吃,却发现厨房里空无一人。抬眼一看挂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无奈之下,宋清只好找些食材自己下厨。他给自己煮了碗鱼肉云吞,端上桌,又收拾了灶台,就在准备开动的时候,厨房的门却突然被人粗暴推开。
费博昌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地朝宋清扑来。宋清避之不及,腰磕到了岛台的边角,当即痛得说不出话,五官皱作一团,直直蹲下身去。
费博昌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抱在怀里,替他把额前碎发拨开,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张白净秀气的脸,呼吸逐渐加重。
“……你才回来?”
“嗯,有应酬。”费博昌用余光瞟到了岛台上冒着热气的云吞,“晚饭没吃饱?”
宋清如实回答:“没吃,我才醒。”
“哦。”费博昌把他轻轻放到高脚凳上,“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
费博昌轻车熟路地从橱柜里找出解酒药,顺手拿起一旁宋清喝过的水,兑着服下,“早上的机票我给你改签到了三天后,刚好我后天开始休假,能陪你一起去。”
宋清不说话,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把云吞舀起往嘴里送的动作,每个云吞他都没怎么嚼就咽下去,显然不是在品尝自己的厨艺,而是想着快点吃完,快点离开。
“生气了?”费博昌看宋清一脸不高兴,莫名觉得他这副模样很有趣,“是因为机票的事?”
宋清摇摇头。
费博昌的劣性他早已了解透彻,无所谓生不生气了,比起生气,更多的还是失望。
现在的费博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青年了,或者说那个青年其实根本就没存在过,都是费博昌为了哄骗他而装出来的样子,现在不屑于装了而已。
“真没生气?”费博昌知道宋清在说谎,不拆穿只是为了趁机逗逗他,“那你亲我一下。”
宋清借口道:“我在吃饭。”
费博昌笑着摊摊手:“没关系啊,我不介意。”
宋清犹豫片刻,抽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转过身,搂住费博昌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不是脸颊,是这里。”费博昌指指自己的嘴唇。
宋清顺着他的意,又在那沾满酒气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好了吗。”
费博昌显然是没觉得满意,又托着宋清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仅仅一个吻就令他感到无比兴奋,好似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下意识地,他借着宋清搂自己脖子的动作,顺势把宋清架到了岛台上。
宋清意识到不对,慌忙挣扎,却被费博昌用更大的力气按住了。
“放我下去!”宋清的四肢被费博昌用身体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靠着腰部的核心力量反抗,但这点力气在费博昌眼里和蓄意勾引没什么区别。
他俯身吻住宋清柔软的唇瓣,企图安抚他,没想到他却挣扎得更厉害了。
宋清在混乱中一口咬住费博昌的肩膀,牙关使劲全力,很快就见了血。费博昌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随即释放出Alpha信息素,对宋清施压。这本是很卑鄙的做法,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宋清折磨得他要发疯,这都是他自找的。
不出所料,在强大的信息素压迫下,宋清很快就感到全身酥麻、四肢使不上一点力气、意识逐渐模糊……
……………………
宋清再从昏迷中醒过来,已经是当天中午十一点多了,窗帘不知道被谁拉开了一半,太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摸摸周围,没什么余温,应该是离开很久了。
也对,他还记得费博昌说自己明天开始休假,那今天估计还挺忙的,没工夫管他。
宋清试着动了动身体,全身骨头像是要散架,尤其是下半身,几乎是已经痛到失去知觉了。用手碰了碰,他发现一件更令他头疼的事情——费博昌没帮他清理,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有意的。
好不容易支撑着身体进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面对卧室里一片狼藉,宋清还是选择放下面子请阿姨来帮忙收拾。阿姨也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收拾的同时还能堆起笑脸问宋清中午想吃什么。
宋清说随便,家里厨师做什么他吃什么。
吃完午饭,宋清没事儿干,就窝在影音室看电影。在费博昌给他花的数不清多少钱里,这间豪华星空顶影音室算是最回本的,被关在家的日子里,他的时间就是靠这些东西消磨的,也不算太无聊。
电影进行到**部分,电话突然响了。宋清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本以为是垃圾电话,没多想就挂了,但过了五分钟,同样的号码却再次打来。
“喂,你好……”
“宋清,真的是你?”
宋清顿了顿,“请问你是……?”
对方笑着回答:“是我啊,汪璟。”
闻言,宋清愣住,脑海里几乎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那个少年似乎总是站在离他四五米的地方,沉默寡言,抱着一堆厚厚的书,戴着同样厚重的眼镜,想看他却又不敢抬头,好像他身上自带的光芒能灼伤人一般。
汪璟和宋清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六七岁就相互认识了,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校同级,区别在于宋清的择校是宋家父母花了心思和财力在上头,而汪璟家没那么富裕,都是凭他自己的成绩考出来的。小学和初中里,关系户的孩子和考试进的孩子倒是没什么区别,或者说区别不大,所以汪璟一直没觉得自己跟宋清之间有什么差距。而到了高中,一切的差距才慢慢浮现出来。
他们上的X中是升州最顶尖的双语私立,以优异的生源和羡煞旁校的保送名额而著名,这里的学生大多数分为两种——家里钱权并具的富二代、或是脑子特别好使的潜在型高尖端人才。像宋清和汪璟,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考试次次全校前三,各种大小比赛的奖杯更是数不胜数。他们之间唯一不同的是,宋清不凭文化成绩父母也能帮衬一把,汪璟要是文化成绩达不到要求,可就彻底和X中无缘了。
而X中更大一部分学生是像费博昌这种,成绩不算太差,至少能考上四星高中,但父母实力很强,非常执着于把孩子送进名校。
这些孩子的存在无疑给那些纯靠成绩但没背景的孩子造成了深重的打击。在他们拼了命为高考和保送名额努力的时候,身边却有一群人可以整日随心作乐,学一阵玩一阵,用各种奢侈品、开各式豪车。不仅过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而且还像一群贪婪的掠夺者,掠夺他们仅剩的资源——成绩、奖金、荣誉……甚至是喜欢的人。
汪璟对宋清的喜欢,从来只是秘密。因为宋清的身边永远有费博昌、也不止有费博昌。
在天壤悬隔的阶级差距面前,自卑是无可避免的,而自卑也预示着逃避。
高考结束后的半年里,宋清甚至一度以为汪璟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才会悄无声迹地消失。
他平复住激动的情绪,认真问道:“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
汪璟如实告诉他:“尤深给的。我在他朋友圈的合照里看到你了,知道你们还保持联系,所以问他要的。”
“嗯。”想到那张合照,宋清不免有些心虚。既然汪璟在合照里看到了他,那想必也看到他身旁的费博昌了吧。
“你最近过得好吗。”汪璟关心道。
宋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行,你呢。”
“挺好的,我调回升州工作了,想借这个机会和你聚聚。”汪璟笑着道,“说来不怕你嘲笑,我在升州学习生活了十八年,自以为在这座城市已经扎下了根,到头来却发现,你是我这些年交到的唯一一个好朋友。”
“很荣幸,我现在也没什么朋友。”宋清说。
汪璟察觉到了宋清话语中的低落,很体贴地中止了这个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我来定餐厅。”
“我都行,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嗯……那就今天晚上吧。”汪璟道,“六点左右,可以吗?”
宋清没想到汪璟会如此草率地定好时间,但认真考虑了一下,似乎也只有今天是最稳妥的,于是就答应下来:“好,那你把餐厅地址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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