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院里的雾气方散，空气中还透着薄薄的冷意，因着昨日弦歌见了那蛇妖，虽不知是真，还是那道士弄出来吓唬她的，但总归也得探一探，天方亮时灵芝跟着弦歌出去了一回，
昨日黑灯瞎火的，灵芝忙着追去，也不知跑到了哪里，还好弦歌认得，一人一鬼旧地重游，几乎要将半座山都掀起来寻个遍
寻了两个时辰，估摸着院里的人都起来了，灵芝又跑回院里，南若音正在屋里与小翠一起烧水，冷不丁见灵芝一身露水的跑回来，耳朵尖冻得通红
乌发都被水雾浸湿，宽松的袖口垂着，裤脚却微微卷起，也湿透了，颜色更深了一些，鞋子边缘还都是泥
小翠见状，忙赶她
“哎呀哪里来的泥人，我刚刚扫得地！”
小翠嘴上虽赶她，手上却接过小姐递来的热茶送了过去，
灵芝眨眼道
“你们怎么起那么早”
为何起那么早？小翠腹诽道，自是怕那冷面的琼玉道长，她睡姿向来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半夜触犯了这琼玉道长，早上起来脑门被贴了两张符，琼玉看了她半响，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小翠哪敢怪罪，还一个劲儿地感谢人家收留她们
最后才战战兢兢捏着黄符道
“琼玉仙姑，这不会影响我的财运吧……”
琼玉忍笑摇了摇头，还专门画了一张护身符给她，小翠开心了许久
南若音起身过来，拿着干帕子擦着她的脸颊，见她这般，还是不放心道
“小翠，我们多烧些水来”
灵芝拉着她的手，问
“作何？”
小翠“噗嗤”一笑
“叫你洗澡啊，臭烘烘汗津津的泥人”
灵芝小脸一红，退开身子闻了闻自己，才说
“小翠姐姐骗人，我才不臭”
旁屋关得严实，又小，没有窗户，只有丝丝缕缕的风从门缝里吹进来，灵芝方出浴便也不冷，她踩了踩地上的旧道袍，又拿帕巾擦着脸，听见脚步声，灵芝方抬眸就被南若音搂在了怀里
“洗好了？”
南若音边说着边把帕巾拿到自己手里，给她细细擦着后背，灵芝点点头，应了她一声
南若音将她搂着，也不放，两个人坐到一旁的竹椅上，南若音抬手又转而给她擦着前面
“冷不冷？”
灵芝摇摇头
两个人静静抱了半响，南若音将外袍盖到她身上，灵芝推开了，想起身，南若音将她拉回来，在她嘴角挨了挨，灵芝转头瞧她便勾着人亲了过去，两个人的唇又凉又软，亲了好一会儿二人才分开，
南若音不经意睨见那两粒红里透粉的石榴籽，随即咬唇抬了抬下巴，心里头燥热难消，便起了身给她递去干净的衣袍
灵芝边穿边道
“这里不如苏州城内，屋子狭小些，夜里也没有好的碳火取暖，你可睡得习惯？”
南若音擦拭着她滴水的乌发，自己身上也浸湿了一片，眸光软和
“一路而来，不习惯的也该习惯了，这算不得什么”
灵芝握上她的手腕，问她
“你是多留几夜，还是现下就要走了”
南若音一顿，她原本确实是打算只留一夜，她看见灵芝无事，已经放心不少，如果留在此地，岂不是要给她们添麻烦
思忖半响，还是说道
“我的人听你使唤”
灵芝神情一动，知晓她这是不留了，小小失落还未达眼底又听南若音说
“想你空落落地来空落落地走，你走了，我连个睹物思人的物什都没有，”
南若音直起身子，柳眉微微抬起，吐气如兰道
“你给我吗”
南若音是何性子，她主动张口跟灵芝要却不给灵芝留有念想，便是怕日后，怕日后自己走了，灵芝当真孤零零的了
灵芝见她这般，她动了动身子，手搭在南若音肩上，抿唇道
“我们这般，可算是定情？”
南若音别过她的耳发，须臾才道
“算”
灵芝先是一喜，尔后却又苦恼道
“可是阿芝没有随身的东西”
念着，她便剪下头发小心装进南若音的香囊里头，随后又递给那人，
她满含真情，仿佛将自己一颗真心捧出，她抬眼看向南若音，
这个模样，着实喜极了
南若音一怔，将其稳妥收下，捏其掌心之中，她垂下眉目，缓声道
“我素来独身，以为会遵规守己过完一生，不曾想……”
她摇摇头，抬眼看向灵芝，将那人面容映入眼帘之中，抿唇道“我只能说，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我的身还是我的心，你都是头一个，自也会是最后一个”
她缓缓直起身来凑了过去，二人肌肤相贴，南若音挨着她道
“我要送予你的，你该知晓”
不过还差些日子，现在不是时候
闻言，灵芝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她眼睫颤了又颤，脑袋开始有些晕乎起来，这人磨磨蹭蹭地，情到浓时便不由自主了，南若音离了半步，摇头道
“现在不行”
灵芝回过神来，咬着下唇道
“阿芝怎么次次被你魅惑”
南若音笑了笑
“我可什么都没做”
二人出了屋子，清晨的暖阳已经完全出来了，温暖如春的阳光洒在院里各个角落
院中的东西被破坏，自昨夜遇到那道士之后便觉不足为奇，饱腹之后，南若音让小翠将南府管事的令牌递给了琼玉，随后又道
“我不过常人，鬼神之事上许帮不了你们，其他事情我还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裴长生买卖这么多的仆人，又不入裴府之库，我买的这些契纸也不过作用了了，他留有心眼，画押之人又非他自个，裴家寻不到他的端倪，我探得他近日常会春花楼，前几日曾重金买下过一个花魁，那个花魁虽不知所踪，但春花楼的买卖却不只她一个，想来其中必定都经过春花楼老鸨之手，那老鸨好似知晓我在查她，头一日才见到后一日便告病没了踪影，待我抓到，定能寻得证据，将裴长生定罪，只怕……”
灵芝问道
“只怕什么？”
琼玉看向她
“只怕官府不敢管”到时候许会更麻烦
南若音点点头，无奈叹道
“如若官府不敢管，裴长生为男子，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便无甚稀奇，许杂谈几日便过去了，顶多说疏于管教”
南若音因与裴家一事早辱了名声，她虽安然无恙，但并无人真正关心她的安危，许多东西仅仅凭她一面之词，也叫爹爹官场受了不少眼色，她如今已是半身入土之人，这棺材盖盖不盖许也是迟早之事，尽管她不在乎，也苦了周身之人，且说裴家容她来往，又待她如从前无差，已是万幸之事，如果追责……
这般想来，好在她当时未嫁入裴家，如果进去了，岂不是将整个南家都搭了进去
想到这里，南若音不禁在心里缓缓一叹
她抬眼道
“裴家爱子心切，以凤棠性子便能瞧出，不过她只是宠坏了些，心地却十分善良，与其相比，外人总觉裴长生无妹妹受宠，其实不然，裴家府中大大小小之事他皆可过目，裴侯爷要他此行考上科举，并非为了再向南府提亲，而是将以后的兵权过与给他”
到时候，南若音也不可能再以正妻之礼迎娶，便又能压上南家一头
总的来说，如果不能一次将裴长生绳之以法，那么后果自是不言而喻，如要全然妥当，那便还剩下最后一个人
琼玉沉默半响，终是说道
“裴凤棠”
更新速度我再努力一下(捂脸)(鞠躬)，最近找了一个新工作，累噶了，每天回来倒头就睡，适应了就有更多时间码文了(再次鞠躬)待我偷偷摸鱼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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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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