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借钱

第二天,李兰依然在她的工作区域忙碌着,但却总是不自觉的会向门口瞟上几眼,过了平时张阳来喝茶的时间很久了,张阳依然没有出现,她心想张阳今天可能不会再来了,说不定以后也不会再来了,想到以后张阳就会彻底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李兰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惆怅,但立马就否定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是有男朋友的人,除了自己的男朋友,是不应该挂念其他男人的,李兰为自己的思想感到自责。

快到中午时分,张阳出现了,但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张阳每次过来,都是穿的休闲服装,而这次却换上了正式的职业装,质地非常考究的白衬衫,藏青西裤,刚理的新发型全部往后梳得整齐却又自然,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帅气逼人。张阳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李兰便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泡茶,下单,已经很熟悉了张阳的口味,还笑着说了句:“今天穿的这么正式,形象大改变,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是不是很帅?”张阳逗笑着说。没等李兰回答,接着说:“昨晚你男朋友怎么给你的?他是不是很为你高兴,三年多就能拿到自考的本科文凭,在全国也是凤毛麟角。”

“昨天下午公司总部调来了一个姐姐,负责管理我们店,晚上给我们开会,没时间和我男朋友见面。”李兰说。

“噢,新来了一个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她的要求会比较严。”

“我感觉梅姐人挺好的,昨天我们聊了很久,然后还一起吃了宵夜,她知识面可广了,什么都知道,而且她还是深圳大学毕业的,算是我男朋友的学姐哩。从她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们还住在同一间宿舍里,我觉得她是我的榜样。”李兰非常赞赏新来的梅姐,说话间,手机震动了,但却并没有接听,估计是上班时间不许接手机,或者是不许在顾客面前接打电话。

“你有电话过来了,快看一下,说不定是你男朋友打来的,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张阳很淡定的说,尽管心里满是醋意,想到她有男朋友,张阳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没办法,这是他改变不了的事实。

“噢,还真是。”李兰看了一眼电话,然后挂断,便去和赵辉打了个招呼,又去叫相邻的鹏娟和黄婷帮忙照看下她这边的餐台,便出去到后厅没客人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张阳风雨无阻的天天来喝茶吃饭,再加上知道了赵辉,鹏娟,黄婷和李兰是同学老乡,就有意套近乎,如今天和他们都非常的熟悉了,其实和他们比和李兰还要熟悉很多倍,因为李兰刻意的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听说你也很快就能拿到自考的本科毕业证了,你们好厉害,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这真的要很强的毅力。”张阳夸奖前面上菜的鹏娟。

“主要是因为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互相督促,互相鼓励,所以才能坚持下来。李兰最厉害,已经拿到本科毕业证了,我顺利的话,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才能全部考完本科课程。”彭娟回答。因为正好在午餐之前,酒楼没什么客人,二人说话间,赵辉和黄婷也过来一起聊天。大家都说深圳是个可以实现梦想的城市,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在深圳安家立足。赵辉说等明年,他和鹏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会结婚。希望到时张阳能和李兰一起参加他们的婚礼。

说到李兰,张阳有点担心的说:“她有男朋友了,她正在外面和她男朋友打电话哩。”

“她那算什么男朋友?李兰别的事都聪明,就在这件事上犯糊涂。那个黄涛压根就是个人渣。”黄婷心直口快,说到李兰的男朋友,狠不得踹他两脚。

“他们俩不会有结果的,黄涛根本就是个骗子,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李兰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赵辉接着说:“黄涛是我初中和高中同学,他什么人,我知道,人品低下,唯利是图,而且极端的自私,我一定要想办法让李兰看清他的本来面目。”

“李兰也不是不知道黄涛是什么人,只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她觉得一是黄涛对她有恩,二是她们之间有承诺,李兰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所以她觉得自己不能背叛黄涛,我觉得只有从思想上解放李兰,才能认清黄涛人渣的本质。”鹏娟说的是最有道理。

“李兰怎么和他打电话这么久,肯定没好事,这个黄涛简直不是人。猪狗不如,哼,说他是猪狗,那是污辱了猪和狗。”黄婷恨恨的骂了句。

一个小时后,李兰终于打电话出现在了张阳面前,本来充满阳光的脸庞现出红红的眼圈,显然是哭过了,而且还哭得挺伤心。只是张阳更伤心。

黄涛在学校里出了大事,因为想获取更多的知识,私自进学校实验室,损坏了价值二十万的实验设备,必须照价陪偿,否则,不仅没法毕业,而且还会被学校起诉,会去做劳的。他自已找同学借了十万,他要李兰想办法帮他弄十万过来,否则自己的一生就完了,三年多的大学也白上了,眼看大四很快就要毕业了,如果凑不到钱,之前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然而,李兰一个酒楼服务员,从哪里去弄十万块,她一年不吃不喝也赚不到十万块,何况是要在短短的几天内就要凑齐十万,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是借也无处可借,身边的黄婷,鹏娟,赵辉每个月发了工资都是把钱汇回老家孝敬父母,身上根本没钱,就算是大家一起硬凑,也最多只能凑个一、二万,离十万还差的远哩。然而办法总比问题多,黄涛竟然要求李兰----他的女朋友,去贩卖初夜,还告诉她自古就有卖身不卖心的奇女子,而且李兰是为了他的前途出卖自己的身体,自己将来一定会加倍的补偿她的,绝不会对她有半点嫌弃,而且他自己让心爱的女友去出卖身体,他自己更加难受,但实在是没办法,是被逼无奈,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救他们。

黄涛的要求是彻底的粉碎了李兰所有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但她却不能见死不救,她已经不知道对黄涛倒底是爱情还是亲情,但她知道她不能对黄涛的事情坐视不理。

李兰费尽心思也只借到了两万,三个老乡搜尽所有积蓄也只有一万,新来的主管刘巧梅借了一万给她,这是一个大的意外。对于深圳这座流动性很强的城市,一般人是不会轻易借钱给别人的,因为分分钟有打水漂的可能性。然而李兰将好不容易凑齐的两万转给黄涛时,黄涛哭了,因为两万远远不够,还差八万的缺口,如果一周内还不上,黄涛就要进监狱去做劳,这一辈子就完了。无可奈何的李兰只能安慰他,说会替他想办法。

黄涛一天几个电话的向李兰哭诉,请求李兰的理解和原谅,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李兰了,而且他知道李兰青春的身体和首夜的诱惑是能够带来经济效益的,虽然在情感上自己万分心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李兰被黄涛的事搞得六神无主,简直要发疯的感觉,她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学习,完全不谙世事,现在要她一下子凑那么多钱简直是天方夜谭。让她去出卖自己的尊严,用□□换取金钱,那简直是她的恶梦,但是黄涛出了这样的事,她不帮还有谁去帮?总不能眼看着黄涛进监狱吧,如果没有黄涛的爱,自己也不可能有今天,不可能来到深圳这座城市,说不定就会向同村的女孩子一样的命运,被父母随便嫁个人,只要这个人能拿得出彩礼钱就行。思前想后的李兰决定铤而走险,她想到了张阳,如果要用身体换钱,她可以接受的只有张阳,其他人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但是如果自己向张阳开口借钱呢,张阳有没有那么多钱,又会不会借给她?虽然张阳很明显的表现出对自己的爱慕,但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借八万块钱给她呀,八万块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说不定他还会因此看轻自己,觉得自己是骗子,是爱慕虚荣,贪图钱财的女孩子。再如果,自己委身与张阳,这也实在是难以启齿。而且张阳也并不见得就愿意花这么多的钱来买自己,更何况,如果这样做了,那自己和张阳都成了不道德,没原则的人了。哎,想一千遍一万遍,不如做一遍。李兰决定开口找张阳借钱试试,至于要不要出卖身体,看事情发展情况再定吧。如果张阳这条路走不通,真的要自己去出卖身体换钱,李兰决定放弃,她不能突破自己的底线。李兰把自己的想法和刘巧梅说了,虽然和刘巧梅才认识几天,但她对刘巧梅的信任程度却非常高,感觉她象自己的姐姐一样真心的关心爱护自己,在她心目中,梅姐不仅是领导也是亲人,更是知己,她社会经验丰富,成熟干练,值得信任。

她在梅姐那里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而且梅姐认为她牺牲自己去救男朋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牺牲自己的尊严和让亲人坐牢损毁前程相比,可能选择放弃尊严更加合理一些,毕竟两害相比取其轻,至于李兰说如果出卖自己,只能接受张阳,誓死也接受不了其他人这一点,梅姐更是高度赞扬,觉得人无论如何也要有底线。

张阳会无条件的借钱给李兰吗?还是要用身体做为交换?抑或是从此陌路,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钱是最敏感的话题,但不管怎样的结果,李兰都决定一试。她不能眼看着黄涛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她宁可自己身败名裂,也不想黄涛断送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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