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怿池一宿没合眼,清晨拍拍衣服跟着陈家豪走了。
那是一片墓地,荒凉,没有人打扫,也没有保安。
“这是……”洛怿池见他停在一个墓前。
上面写着“连盈科,生于××,死于××……”
“她是我妈……”
今天是她的忌日。
陈家豪从背包里拿出桃酥和几个桃摆在墓前。继而又觉得不对,他从包里拿出一块抹布,拧开一瓶矿泉水,将抹布沾湿,对着墓碑仔细擦拭起来。
他将墓碑上每一处落灰的地方擦拭干净,这才端端正正的摆上贡品,端详着墓碑上的遗像。
相比于其他的墓碑,洛怿池发现连盈科的碑要干净许多,周围还有刚刚枯萎的花。
“妈走了有两年了……”陈家豪声音有些颤抖。
“那天……爸把她从楼梯上踹下去,妈就开始不要命的跑,是北临浔遇见了她,给妈找了房子住,那段时间她还时不时去看看妈……”陈家豪声音哽咽,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话。
“可是……可是她还是被爸找见了……还是……”
洛怿池剩下的有些听不清了,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十几就没了妈妈……我……”
陈家豪朝墓前磕了三下,极力压制自己的颤抖,用最平稳的声音,“妈妈你生前最重情义……”他又磕了下去,洛怿池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红了眼眶。
“您去地府门口转转,要是……要是见着小北,就让她走,往反方向走……”
他扯了扯洛怿池的衣角,洛怿池瞬间会意,准备跪下。
陈家豪掏出塑料袋垫了垫,“地上脏,你垫着。”
洛怿池跪下拜了拜,“小北是我女朋友……您帮帮她,以后……常来看你。”
陈家豪起身让洛怿池先走,自己留下想陪陪妈。
洛怿池刚想开口,陈家豪说,“我没事,你去看看小北,小北最重要。”
洛怿池转身离开时听见陈家豪说,“谢谢你陪我来,以前……都是小北陪我。”
陈家豪说完便蹲下不再理会洛怿池,只是翻着背包。
洛怿池看见背包里有纸叠的元宝,自行车,糖葫芦,风扇,以及各种家具……
没想到一个大男孩手这么巧。
她隐隐约约听到陈家豪说,“昨晚梦见你说热,也是这大夏天,给你带了风扇……”
“这些钱不要舍不得花,都给你烧过去……”
“上周梦见你说地下住的不合适,这些小家具也给你,保证舒服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这么大了,爸欺负不了我……”
洛怿池擦掉了眼角的一颗泪珠,打车回了医院。
后来北临浔从ICU到了普通病房,连医生都说她命硬。
北临浔妈妈来过一次,“把钱收了,字咱们不签了,你住的那套房子给你……”
她说了好久,有的没的都说了。
“滚”北临浔心想,猫哭耗子假慈悲。
充满刺鼻消毒水的房间安静了下来,北临浔甚至都觉得自己能听见输液管中滴答滴答的声音。
“想吃点儿什么吗??”洛怿池捏捏她的手。
北临浔只是摇摇头,握紧手里的银行卡。
“那先不吃。”洛怿池小心翼翼的抱着北临浔,喃喃到,“没事了,没事了……”
北临浔想伸左手回抱住洛怿池,却是钻心的疼。
“怎么握不紧……”
洛怿池红了眼眶,“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北临浔右手抓紧了洛怿池的衣服,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渗出。
“是不是很疼。”北临浔感觉到洛怿池吸了吸鼻子。
北临浔吃力的抬起右手,洛怿池把头埋在了北临浔的脖颈间,贪婪的深吸着属于她的味道,灌入鼻腔的其实满是消毒水的味道,闻的鼻腔生疼,但洛怿池并没有停下。
“我来晚了……对不起……”
北临浔抬起的右手摸着洛怿池毛茸茸的短发,“没事啊……不关你的事……”
她只记得没过多久自己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这么深的伤口很容易感染,北临浔身体本来也不是很好,洛怿池不敢合眼,她看向北临浔,她怕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
“难受吗?”
“疼不疼?”
北临浔感觉自己在被推着走。
“怎么了……”北临浔睁开眼,看到的是洛怿池和几个医生,她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洛怿池。
头发凌乱,很重的眼袋,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有纱布包裹的伤口……
“你发烧了……没事,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北临浔视线模糊了起来。
手术室门“啪”的关上了。
洛怿池被隔在门外,看着手术室的灯亮了又灭。
北临浔再一次清醒时,看到的是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洛怿池。
“瘦了。”北临浔说。
“嗯。”洛怿池回应。
北临浔拍拍身边的空位,“上来睡会吧。”
洛怿池听话的上床,搂住北临浔,闻着她脖颈间的气味,她睡得很熟,一觉醒来就到大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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