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脸(4)

我起身打算回到卧室,突然听到卧室里的手机响了,我赶紧加快脚步,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的除了陈渡还能有谁?我已经计划好,如果是陈渡,先披头盖脸的骂他一顿再说,说时迟那时快,我刚一踏进卧室,手机立刻不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估计是广告或者打错电话的。我将手机丢回到床上,说实话,此时此刻我也没什么心思玩手机了,就在手机落到床上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心说这人成心整人是吧?依然是刚才的陌生号码,索性点了接听电话,那头一直是一片死寂,我喂了一声,那头没有挂断,也并无任何反应。

我心说这不会是什么不法分子打的吧,我一接直接被他盗取了手机里的个人信息。也不对呀,如果真是这样,我这边一接起来,他等两三秒挂了不就得了,何必自己掏话费和我在这浪费时间呢,等了一分多钟,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忍不住骂了一声,接着挂断了电话。时间才过了半个小时,迎接我的依旧是漫漫长夜,我抬头看了看表,是凌晨一点。不像陈渡那过乱了夜生活的“交际花”,熬夜对我而言,是无聊中的上乘,想到这儿我觉得陈渡到了这个时间肯定还没睡,我点了根烟,然后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趁他没接,我起身打开窗户散烟味儿,想着回去坐下的时候,他要是还没有接,那就不打扰他了。结果屁股刚沾上床边,就听到陈渡的骂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听这声儿,中气十足,不像是睡觉被吵醒。

“妈的韩东瓜大晚上不睡觉干嘛!你知不知半夜打电话真的很没品!”

陈渡不知道,他的声音现在对我而言是一种安慰。

我沉默了一会儿。陈渡那边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渡,你能不能先把声音关了?”

“咋了,有话直接说还不行吗?”尽管嘴上抱怨,陈渡还是照做了。趁这个功夫,我短暂地沉思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夜深人静,我仿佛能听见自己狼狈的心跳。

忽然,只听陈渡开口道:“我说——你丫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大晚上脑子忽然开窍了?”

我骂了一声,掐灭烟头。

“没工夫跟你扯淡!你见我什么时间骚扰过你,啊?”

陈渡似有些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估计巧了吧,或者说心理作用,总之别什么东西都往怪力乱神上想。”

我听不出他这是烦了还是宽慰我,看来陈渡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我随口胡扯了几句,索性挂掉电话。

通话时长居然只有十分钟,可手机壳却有些发烫了,屏幕上弹出vivo手机管家发来的“内存不足”提示消息,我有点纳闷儿,奇了怪了,这手机才买了不到三个月,256的运行内存,怎么就突然内存不足了?

这种情况下,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之前那个陌生号码,这他妈的不会是什么黑客给我植入病毒了吧!监听设备?我要成为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了?

说来也巧,自从那晚发生一系列怪事之后,我的生活居然进入了平静期,现在正当暑假,我不打算继续读研,所以也用不着起早贪黑地学习,因而自放假那天起,我便全身心投入到写作当中。

正常的生活过了一个多星期,陈渡一次也没来找过我,我估计他没准是看上哪个小姐姐了,按他的性格,肯定不追到手不罢休。

开始的几天我总是害怕晚上听到或是梦到奇怪的东西,所以在睡前先听一段书,为了充分起到催眠效果,我特意找了一部以前从不会涉猎的古早言情小说,就在我终于说服自己一切只是巧合的时候,怪事再一次发生了。

这天晚上十点半,我合上笔记本开始为入睡做准备。前天晚上临睡前我翻看了这本书的目录,还有十来章就大结局了,按照我的计划,今天正好能听完。

听了三集半,脑袋突然有点发涨,这时我忽然发现,前面的内容居然有点记不清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盯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字,越看越觉得陌生。我记得高中时候我的数学老师说过,人在十八岁之后脑细胞大量死亡,记忆力开始下降,所以在十八岁之前是学习的黄金年龄,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已经开始步入老年了?

猛地回过神来,耳机里播放的属实吓了我一激灵。

不知什么时候,耳机里已经不是小说的内容了,而是——一段“阴乐”。

这是一段轻音乐。音质非常不好。有时还会听到“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我大学专业虽与器乐不沾边,好在多年的语文素养此刻派上了用场。

这段音乐调子实际上很舒缓,有别于传统恐怖音乐的跳跃感,也不同于旧时葬礼上奏的丧乐。之所以叫它“阴乐”,是因为在我意识到它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整个人都无比的烦躁,恐惧、压抑、绝望、厌世…那些仅仅在我高山上学期出现过的情绪如潮水般扑向我的大脑,我想关掉它,可潜意识里又想继续听下去,大脑无法支配四处窜动的思维,更无法控制手指,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终于,音乐自己停下了。我长舒一口气,已经忘记过去了多长时间。现在的我,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那段诡异的旋律,我望向天花板呆了几秒,许久在反应过来该去看看那段音乐是从何而来。

我打开手机,紧接着摁亮台灯,手机屏幕的亮光刺得我眼睛发痛,我被巨大的好奇心笼罩,此刻也顾不上眼睛了,立刻打开听书页面。进度条停在倒数第四集一半左右的位置,不动了。我来回拖动进度条,希望能听出什么异样,可惜耳机里除了主播小姐姐甜美的声音,其余什么都没有。

我又想到之前一个朋友说过,手机用久了可能会出各种故障,比方说使用一个软件时突然跳到另一个。后台程序里只有□□、微信两个应用,我实在想不出这两个软件能有什么端倪。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我给陈渡打了个电话,我不是小说里手眼通天的男主,这种事可真一次都不想再经历了,现在我能想到的、”一定会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也就只有陈渡了。

出乎意料的是,陈渡这家伙居然关机了。我在济南知心朋友其实不多,联系不上陈渡,我这心里更没底了。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地响了,我心说难不成姓陈的良心发现,这是又想起我来了??拿起手机这么一看,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打电话的不是陈渡,而是我的姐夫苏祀玥。

姐夫现在是国内一家知名高校的教授,一个多月前去美国进行考古专题讲座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由于堂姐平时在海外工作,两人长期分居,看样子感情也就一般般吧,所以我对姐夫印象一直不怎么好。而姐夫对我却是照顾有加的,从初中开始,我的文化课平常就是他辅导的,可能是在学校工作的缘故,他的性格和久经社会磨炼的老油条很不一样,执拗,甚至有点不通情理。

刚接起电话,就听见姐夫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跟我打了个招呼——真是的,明里暗里的装逼。

“喂,姐夫,啥事啊?”我开门见山,心想着美国这个点儿现在应该大晚上了吧?大晚上的找我估计不是唠家常来的吧?

“这样,”姐夫果然还是不喜欢多寒暄几句:“去年在江苏的拍卖会上我代表我们学校拍下了一件元青花,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有去买家那里取,你帮我拿过来吧。”

江苏离山东并不远,我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路程,觉得时间能排得开,就说:“行。回头你发我地址。”

“可以可以。”

姐夫那边挺吵的,我俩没聊几句就把电话挂了。说真的平时和陈渡东扯葫芦西扯瓢惯了,跟姐夫这种严肃正经的人说话,还真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就像过年被长辈问话一样,别别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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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第一部)
连载中卿可言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