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这便往赵家走去,唐文茵趁机问道:“不知周伯伯找君琢哥哥有什么事呀?”
周梓庸似乎心情不错,瞅见小姑娘短手短脚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拿胡茬蹭了蹭她白嫩的脸蛋。
“伯伯要把你的君琢哥哥带走咯。”
不知道为啥有人会喜欢拿胡茬扎人,唐文茵一边躲,一边用小孩的口吻说话:“周伯伯你要把君琢哥哥带到哪里去呀?”
“周伯伯要带他去军营里头,以后你就不能天天找他玩咯。”
一旁的唐文骐听到了,抬头看向周梓庸,眼睛亮晶晶的:“周伯伯,你要带君琢去军营里吗?”
周梓庸一低头,看见他眼里的羡慕,不由笑道:“怎么?你也想去?”
唐文骐用力点点头:“嗯嗯,我也想去!。”
周梓庸见他是真的想去,眼里出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窝在他怀里的唐文茵看了看两人,忽然心中一动,开口帮哥哥说话。
“周伯伯你不知道,哥哥特别喜欢习武,希望可以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样上战场杀敌。”
周梓庸闻言,仔细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少年身量还未长开,个头约莫到他腰际,但步伐轻盈,四肢有力。
他瞧着眼里出现几分兴味,停下脚步,开口让唐文骐随便耍两招。
唐文骐眼睛一亮,当即站在原地使了两招在京城学过的招式,虽然都是些花架子,而且没什么实际用途。
但能看出他体态修长,身姿灵活,周梓庸不由爽朗一笑:“没想到唐家三代文臣,到你这里居然出了个习武的好苗子。”
几人现下已然到了赵家门口,赵君琢听到声音,早早的等在门外,听到这句话,转头看向唐文骐。
他早就看出这个唐家长子适合习武,唐伯伯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之前在京城,皇上不会任由唐家出一名武将,所以没认真教他习武。
如今远离京城,反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了,就是不知唐伯伯有没有这份心。
另一边唐文茵却是想让哥哥跟着去军营里头的,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朝代想要出头,除了考功名就是从军。
他们被流放边疆,考取功名是不可能的,唯一一条出路就是得到军功。
虽然有周伯伯照顾,可军营里的生活又苦又累,不知道她哥哥这么个憨傻的性格,能不能熬得下去。
而周梓庸只说出了那句话,随后便转头看向赵君琢,其他人见状再多心思也只能先压下去。
“世侄,你东西可收拾好了?”
赵君琢闻言却是一怔:“收拾什么?”
周梓庸纳闷道:“不是你叫人传消息给我,让我来接你?”
他见赵君琢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心里奇怪,正想是不是误传,却听见赵氏的声音响起。
“是我让你来的。”
几人同时朝赵氏看去,只见她站在门内阴暗处,瞧不清楚脸上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见众人看过来,她朝门外走出两步,露出苍白的面容:“是我叫人请你过来的,包袱我已经收拾好了,他现在就可以走。”
赵君琢闻言面色一白,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娘……”他求助似的看向其他人。
可这是他们母子俩之间的事情,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周梓庸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
“嫂子,你们娘俩好好谈谈,我先带着这两个小的回唐家坐坐,你们谈好了再来找我。”
赵氏闻言点点头,朝他感激地躬身道谢。
“害,没什么好谢的,我当初最佩服的就是赵将军,如今也愿意帮衬你们。”
说完他带着两个小孩转身离开,走之前唐文茵担忧的看向赵君琢。
赵君琢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看见她的眼神,朝她微微点点头。
唐文茵这才放下心来,随周梓庸一同离开。
她不知道赵家母子两个谈了什么,但那天赵君琢还是拿着包袱同周梓庸离开,而且神情轻松,似乎放下了什么事情。
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这时周梓庸几人回到唐家,他嗓门大,一嗓子就把睡下没多久的唐云伯从床上叫了起来。
唐云伯木着脸爬起来,心里忍不住想,自己和这些粗鲁的武将果然合不来,之前的投缘都是错觉吧?
不过他还是整理好仪容,出去见周梓庸。
他一出去,就看见那近六尺高,胡子拉碴的汉子,正抱着自家乖巧可爱的女儿,指点儿子习武。
唐云伯不由一挑眉,他怎么教上唐文骐了?
那边周梓庸见他出来,笑着招呼他过去:“云伯,没想到你唐家这一代,竟出了个习武的好苗子。”
唐云伯闻言看向自己的儿子,唐文骐此时正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休息中还不忘琢磨周梓庸交给他的本领。
身体灵活,有耐性,而且性格忠直,的确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或者说,是个武将的好苗子。
他面不改色的转过头,瞥一眼窝在别人怀里的女儿开口道:“那又如何,世界上好苗子多的是,又没有人愿意教他。”
他话还没说完,唐文茵被他撇了那一眼,只觉得有股莫名的寒意从发根冒出来,总结就是——有杀气!
她顿时挣扎着从周梓庸的怀里出来,转身扑进爹爹的怀里,心里忍不住想到,吃醋的女儿控真可怕。
周梓庸也感受到那一丝微妙的杀气,不由一挑眉,心里有几分好笑。
真没想到,京城安平侯世子竟然是个女儿奴,连让别人抱一会儿都不愿意。
他轻哼一声,没同唐云伯计较,只是看了眼乖乖窝在爹爹怀里的小姑娘,忍不住想到自己家里的几个小女娃。
结果想起来的就是那些女娃调皮捣蛋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文静可爱,心里不由有些嘀咕。
唐云伯怎么养女儿的,养的这般娇娇软软,瞧着就让人忍不住抱着宠着。
他又瞟了眼唐文茵,这才顺着刚刚的话道:“哪是没有人愿意教?分明是你不想让人教他。”
唐云伯瞥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那你愿意教他?”
周梓庸一愣,片刻后笑骂道:“好你个唐云伯,在这里等着我呢?”
“什么等着你,我可没说什么。”唐云伯抱着女儿进屋坐下,顺便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周梓庸跟着进屋,也蹭了杯白开水,喝了口才道:“你真不介意你儿子跟着我?”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若是在京城,我定然不会让他习武,但如今在边疆。”
“他想做什么,想学什么,都随他去好了,我又不是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头子,非要儿子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唐文茵听到这里点点头,她这位爹爹的确是非常开明,说实话,在古代有这个思想的父母还是比较难得的。
比较古代都比较讲究孝顺,要听从父母的话。
也是因为她爹爹思想开明,她才敢像这样放飞自我,不如何遮掩自己的性格。
周梓庸则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也是个利落的人,既然唐云伯不介意,他正好见猎心喜。
反正收赵君琢一个也是收,收两个也是收,干脆两个一起带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还能互相学习。
唐文茵见两人这么轻易的决定了哥哥的未来,而她那哥哥还在院子里,琢磨周梓庸随口的两句话,不由暗暗咂舌。
那唐文骐这时终于跑进来,先是连喝两杯水,这才开口问他们在说什么。
周梓庸逗他道:“你爹要把你卖给我,我们在商量卖多少钱合适呢。”
唐文骐闻言眨眨眼,十分耿直道:“那卖了多少钱?”
周梓庸忍不住大声笑起来,唐云伯看着自家傻儿子懵逼的神情,忍不住想到。
他似乎也没听说他唐家祖上,有哪个特别憨傻的,就连他那不成器的弟弟,也是有几分心机的。
怎么到他大儿子这里,就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德行。
唐云伯颇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低头,看到自家乖巧可爱的女儿,心里不由欣慰的想到。
还是女儿好,至少不像她那不成器的哥哥。
当天中午,周梓庸在唐家吃过饭后,赵君琢便背着一个包袱过来,唐文茵知道他要同周伯伯离开,心里颇有些不舍。
毕竟他是第一个知道自己特殊之处的人,虽然两人都没有点明,但她依旧十分享受同他相处的氛围。
至于唐文骐,他想再陪陪娘,便准备两日后同爹爹一起去军营。
周梓庸给了唐云伯一块令牌,说是证物,到时候只需要出示令牌,便会被人带去见他。
在他们离开之前,唐文茵纠结许久,她之前抽到几颗消炎药,不多,约莫只有十多粒的样子。
她原本是准备留给她爹爹从军用的,打仗的时候,最危险的莫过于伤口发炎。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朝代,伤口发炎化脓,一不小心就危及性命,她的这十几颗消炎药,用得好的话是能保命的。
只是她只有这么一点,分给赵君琢后,她爹爹和哥哥就不够用了。
想了半天,她咬牙还是塞了两粒消炎药给赵君琢,对她来说还是爹爹和哥哥最重要,如果她还能抽到更多药品,她会再给他的。
现如今只能给两粒药,让他留作保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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