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石外面包裹着一层暗黄发黑的铜,只在表面镀了薄薄一点真金。
掌柜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脸色浮起一层薄红,怒道:“竟然是仿制的——钱哥,我们做过的买卖不少了,你竟然骗我!”
“不是,误会,误会——”首领连连摆手。
掌柜怒道:“此前我们做了那么多交易,钱哥,你说,你是不是每次都给我假货?”
商队首领慌了神,上前扯住掌柜的衣袖,试图解释什么。但掌柜那里还肯听他狡辩,猛地一甩手,将首领扯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把这个骗子拉出去报官!”
“不要啊!徐兄你听我解释——”几个伙计围上来把首领拉出去时,后者还在大声嚷嚷,拼命挣扎。
但他做首领时什么重活都交给手下人干,力气当然比不上这些搬东西惯了的伙计,被推搡着向外。。
商队里的几个下人一听说要见官,个个都吓得手脚发软,有几个人还试图悄悄溜走,被伙计们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江晚冷眼看着,直到他们走远了,还能听到街上传来那首领的呼喊声。
店外不少行人听见动静,纷纷围上来,对着那首领指指点点。
“卖了假货,还好意思喊冤呐,啧啧——”
“咱们跟到官府去,看看这骗子是什么下场!”
“这次多谢你了,不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掌柜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江晚,长呼几口气,脸上薄怒渐渐消下去,浮起笑容,走上前来请她坐下,又命人上了茶。一改之前嫌弃的神情,和颜悦色道,“倒是看不出来,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般见识。”
“您客气了,先前在京城见的金器比较多而已。”江晚又拿出凤钗,“您现在可以验一验这金钗了吧?”
“哦,当然,姑娘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得先给姑娘看了钗子,等之后再去衙门那边,那边有伙计们。”这次掌柜不再推脱,笑呵呵地接过金钗,喊来手下,吩咐找鉴宝行家查验。
小方盘城偏僻,城里交易的上等首饰并不多,掌柜的也只能验出首饰的用料。但首饰与金器不同,其价值并不只由材料决定,更重要的是打造的样式和匠人的技巧。
比如江晚的这支金钗,是先帝请民间高手打造的,样式也独一无二,加上是皇贵妃遗物的缘故,价值能到小几百两银子。而同样的材料若是由普通匠人按照市井寻常样式打造,价值只怕得折半了。
据传闻,这位鉴宝行家对各类珠宝首饰的鉴定都十分精通,经他手鉴定的宝物上万件,从未有差错,就连当地官府都不时请他来查验。
掌柜去请这边最大的金饰店查验,便是表明相信江晚了,想来不会有问题了。
少顷,掌柜的手下回来了,对掌柜地说明情况。
看见江晚就笑着迎上去:“姑娘这金钗竟是真的,方才我险些错过了珍宝!不过姑娘,你这金钗当的急,且你看这儿还有几道划痕,这价钱恐怕得打折扣了。你看一百一十两如何?”
这个时代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七百元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而一个铜板就可以在旁边的酒楼买一个素包子了。
一百两,在现代七万七百元。
江晚一愣。
这掌柜的明显是在压价。
如果母亲的病没有这么急,如果能多休息几日,江晚完全有信心把这支金钗卖到更高的价格。
对于江晚来说,治病要紧,她也早就做好了低价当出去的准备。
“就依您。只是这金钗于我而言意义非凡,半年之内,可否请您不要把它卖出去?或许日后有机缘,我还能赎回。”
这支金钗是原主祖母给的嫁妆,记忆中原主十分珍视,才留到现在都没有当出去。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自然会想法子把它拿回。
掌柜随意地点点头,应了一声。江晚知道,此时掌柜根本不相信她来日能有钱赎回金钗。而且小方盘城不像京城那样有很多命妇贵女,半年之内想要把它卖出去的可能性并不大,因此掌柜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过来日方长,先治好母亲的病,她自然有办法挣钱。
掌柜取了银票来递给江晚,并拿来账簿让江晚登记,又道:“还有一事,我当铺里缺少会鉴别宝物的行家,每当有昂贵的金银之物总要专门请高手来鉴别十分麻烦。【我看姑娘刚刚辨认金器真假的眼光十分准,见识也很让人佩服,这些姑娘从前学过?
江晚回答:“的确学过,从前在京城,有几个朋友是开古董铺子的,我在那里帮忙整理,跟着学了不少鉴别材料样式的法子,如今市面上流通的珍奇古玩,都能大致分辨出来。”
掌柜听江晚如此说,眼珠一转:“能否请姑娘得空了或放工后来我这里帮忙鉴别珠宝——我知道姑娘做苦工很忙碌,日子也很艰辛,但若你肯来,我可以保证你吃饱穿暖。”
江晚沉吟片刻。虽然上工辛苦,她也很想多休息一会儿,多陪陪家人。但是当首饰得来的银子终究不长久,只有自己能挣点钱,日后母亲哥哥再有病痛,才不至于卑微求人。
但如何瞒过那些差役却是个问题。对于罪奴,差役一向是能多压榨就多压榨些,恨不能让她日夜不息地干活。虽然大周律法并未规定罪奴不能打工挣钱,但差役肯定不希望她还有精力去别处做工。
江晚思考着,道:“但我是个罪奴,即使是放工日也常常要加班,若差役们发现我来您这里做工,恐怕也万般阻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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