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混账,是要气死我?”张老姨娘面容阴狠,“我真是白养你了,白眼狼,认贼作母……”看到小张氏躲在后面,顿时迁怒上她,指着她骂,“说,是不是你撺掇的?你怕我这个婆婆压在你头顶上,是不是你?”
她一向看不上这个侄女,要不是她迷了儿子的眼,当年她是打算给儿子挑一门贵女来助力,可不是自己娘家那样没本事的小户人家。
所以,她一直看小张氏不顺眼,后头因为小张氏生不出儿子,她更是算计着陶同正睡了自己给她准备的丫头,也就是陶礼达的生母。
她看不上小张氏,小张氏何尝不是对她也有怨言,即便是亲姑母,可也作践她。
但小张氏却没有背后跟陶同正说过张老姨娘是非,她跟陶同正一般,是个老实人,不然当初陶同正也不会自己相中她。
陶同正本以为自己娶的是生母的亲侄女,便是没顺遂了张老姨娘意娶贵女,张老姨娘也不会对小张氏不好,毕竟是亲侄女,可他还是低估了张老姨娘的左性。
这人说起来,是个利己主义,即便为了儿子好的事,也得有她本身的利益在里面。
此时,张老姨娘将矛头对准自己,小张氏自然要为自己辩解,“没有,姑母,我没说过这种话……”
陶同正也无奈地望着张老姨娘,他就不明白,自己的姨娘怎么想法总是那么不讲理。
只是,她话没说完,就被张老姨娘打断,“姑母?你一直都叫我姑母,就是不把我当婆婆。你以为捧着邵氏叫母亲,当婆婆,她就向着你们了,别忘了,你是我儿子,不是邵氏那贱人……”
她又开始谩骂邵氏,屋子外面守着的婆子听到这些话,忙跑进来,手里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破布,要堵她的嘴,张老姨娘一看顿时想起先前被塞嘴的恶心,忙闭上嘴。
陶同正见状也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下,想要再劝张老姨娘,可见她那固执偏执模样,到底作罢,拉着小张氏出了厢房。
日后,就算姨娘到了庄子上,清苦些,也比她在府里好,他会定期去看她,慢慢劝慰她,毕竟老夫人对她已是网开一面。
这些天,虽然张老姨娘被关着,也是一间厢房,没短了她吃喝,只是她心里怨毒,不甘被处置,谩骂不停。
不消说,张老姨娘被扭送到庄子上已是定论,临走前,她扒着门框不撒手,最后被婆子一个手刀砸晕了抬到府外,塞到一个青色油毡马车里拉走。
只是,邵氏没想到陶同正居然有辞官丁忧守孝的打算,她忙将人叫过来,“老二,你要辞官?”
“是,”陶同正将方才对张老姨娘说的话又讲了一遍,只是措辞语气略平静,“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才害了父亲,我该辞官守孝赎罪。”
邵氏却不赞同,“你不是长子,便是辞官丁忧也是你大哥,但现在官家并不强制辞官丁忧守孝了,你若真这么做了,外人才要奇怪,你父亲的事只怕要瞒不住。”
“就是,二哥,你这是往自己身上揽罪,”陶玉琅从外面进来,满是不认同,“事情不是你做的,也不是你要求的,哪里能赖着你了?”要赎罪,也该是张老姨娘,“如果不是你姨娘要求,你现在还想在地方上连任的吧?”
陶同正没有说话,因为陶玉琅说得对,他的确没有要求过,也从没想过现在就回京,更没想到自己姨娘为这般做,可事情到底因自己而起,父亲也才送了性命,所以,这些天,他内心极为煎熬,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邵氏看着他塌陷的脸颊,“咱们不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家,谁的错谁承担,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你父亲,更应该好好做官,才不妄他对你的期望。何况,说到底,这事你父亲自己也有责任,识人不清,又管不住自己。”
多余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懂,多说多尴尬。
“是,”陶同正这下没再说别的,只是原本张老姨娘先前让老太爷给他谋的进户部的官职,他不打算要,还是按照正常调任入职,司农寺上林署令。
至于后来张老姨娘算计一场,却得知陶同正所为,有多恼怒多么呕心,都是后话了。
只是,陶光启得知当初老太爷为陶同正谋的居然是户部职位时,拈了一次酸,“父亲可真是心疼老二,当初我费了多大劲才进了户部,老二倒是轻巧就能得了。不过,也算他识趣,父亲的死一大部分都怨他……”
“行了!你多大了,还这般没分寸。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正他一向实诚,出了这事,他心里更难受,你当大哥的也不多体谅一二,还说这种话!”
陶光启没说完,就被邵氏打断了,也幸好这话他没当着陶同正的面说。
被邵氏一番训斥,陶光启脸色便不大好看。
本来他作为长子要丁忧,这两年多快三年不在职,耽误多少事,就够心烦。
况且如今他可是伯爷,即便是母亲,这伯府也是他做主才是,偏还要被母亲训斥,只觉得脸上挂不住,黑着脸借口有事便走了。
“这混账……”饶是邵氏一向宽厚,也被他气的不轻。
文嬷嬷忙上前给她顺气,“老夫人可莫动气了,这些日子您操心劳累,本就身体不适了。伯爷他也是一时想不开,过后就好了。”
“你别安慰我了,我生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邵氏有一说一,她倒是想夸陶光启,可这混账玩意儿倒是有让她夸的啊。
邵氏对自家这个长子,越发失望了。
两个亲生儿子,她都是一般教导,可不知怎么,这老大越长或者说年龄越大,性子就越歪,他那一摊子事非得内院就不说了,于官场上,这老大也是野望不小,奈何能力不足,偏他看不清自己的能力一心钻营。
没有了老伯爷的压制,他越发活跃起来,这还是在孝期,不好总出门,便招了门客之类的出入府邸。这些天她劝诫过两次,都被他不耐烦地绕过去了。
让邵氏说,有多大能力就担多大担子,没有能力只守成便是,她怕只怕陶光启他醉心权势,给伯府带来灾祸。
她按下心中隐隐的担忧,没跟文嬷嬷讲,只盼着陶光启别在外面惹出什么祸端来。
看来得赶紧让老大把青哥儿的世子位折子报上去了,毕竟叫她说,大孙子可比这个长子强太多了。
只是,等到陶光启再来给老夫人请安时,听到她这催促,陶光启一脸不快地道:“母亲,这事有什么好急的,再说了,我现在可丁忧着,等过了孝期再请立世子不晚。”
邵氏却奇怪地反问,“你丁忧的是你朝中的官职,跟这爵位有甚关系?青哥儿也不小了,这世子早点请立下来才是。”
“反正他也要守制,不能说亲科考,早晚有什么要紧,等过后再说,母亲,天热,您多注意身体,儿子还有事,等晚些时候再来陪母亲说话。”
陶光启行礼告退出去,邵氏却看着他背影,觉得有些蹊跷,跟文嬷嬷说:“我怎么觉得这老大心里有鬼似的?”
文嬷嬷也很疼爱陶光启,毕竟是老夫人第一个孩子,她这当下人的当初投入的感情也很多,此时便笑着道:“瞧老夫人这话说得,伯爷大概就是忙些罢了。”
“都丁忧着,他有什么好忙,”邵氏心里就是觉得陶光启不对劲,“你去叫人查查,看伯爷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段时间派人看着他些。他招回府里那些客卿,也多看着些。”
“是,”文嬷嬷虽然觉得陶光启没什么,但老夫人吩咐下来就照办。
“对了,姑娘们这些天如何?”邵氏转而关心起孙辈来,“锦珊闹腾了好几天,现下可好了?”
张老姨娘被送到庄子上,青松院又被封了,二房夫妻都回府了,陶锦珊自然要搬出来,回二房那边住,她自然不乐意搬离青松院,毕竟回了二房那边就没这么大的宽敞院子了,很是哭闹了两天。
虽然在她自己院子里,可哪里瞒得住邵氏。
“五姑娘大抵一时不习惯,现下好多了,二房那边还算是安稳,”文嬷嬷说的还算是,概因当初张老姨娘非将自己丫头给陶同正做妾,生了庶长子后,这个翠姨娘越发不将小张氏放在眼中,若不是陶同正压着,去地方上任也没带着翠姨娘,小张氏又生了嫡子陶诚平,二房肯定闹腾。
就这,翠姨娘还欺小张氏老实,背地里作妖。
文嬷嬷没想到,陶锦珊虽然是小张氏的长女,却因张老姨娘缘故和翠姨娘关系不错,并不帮着自己母亲小张氏。
邵氏却哼了声,道:“就张四丫那种人,能教出什么好来。”
张四丫是张老姨娘的原名,原是她的打帘丫头,一朝得势,勾了老太爷成了姨娘后,偏学着人红袖添香,学起了认字,还让老太爷重新给她取了个婉容的新名儿,只邵氏从来都觉得再改再变,张老姨娘就还是张四丫。
她是世家贵女,并不低看农家市井人家出身的人,只张四丫这种人,却让她唾弃。
却也是悲哀,她的夫君却被她唾弃的女子勾走。但,邵氏能看得开,没有张四丫还有其他女人,说到底症结在男人身上。因此,她不为难自己,只过的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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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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