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在睡眼惺忪中间被唤醒。
“鹤丸。”
他应了一声。
“还要睡觉么?”
他坐正打了个哈欠,说:“不了吧。”
旋即才意识到自己上一秒的状态,呆愣中间,身侧的人站起身,朝着主君低首道别,而后脖颈被手轻轻拍了拍,离开的道别这才轮到他。
“那我先走了。”
鹤丸国永下意识抬头,“去做什么?”
“下午有我固定的出阵当番。”
衣角轻轻摆了一下,“不要紧,我很快回来。”
行动间带起来一缕微风。
——敛光司走了。
等到木头发出的声音彻底消失,鹤丸国永才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
“嘛,别想着敛光啦,我承认他是很勾人。”凛音点了点桌子。
鹤丸国永这才抬起头。
喂喂,这位主君的说话风格……
“但是没办法,现在的话——”审神者笑眯眯地用指尖推过去个雾蓝色的毛球,“只能被我当苦力戳羊毛了。”
已知:戳戳乐,用有倒刺的针把散着的羊毛戳成球,一般所需要的时间,一个小时起步,上不封顶。是无聊且漫长对一个活动。
又知:本丸的刀剑很多。
又知:审神者准备给每一振刀一个毛球。
又知:鹤丸国永,讨厌无聊。
鹤丸国永,缓慢地,睁大了眼睛。
————
堂屋对着外面的门扉开着,屋外的雪渐缓,长曾祢和三日月还在聊天。
“他的年岁比我们不知道长了多少,但我们从没听他讲过过去。”
“这也无可厚非。”
三日月还是微笑着:“或许他更看重当下。”
他望着檐下一对躲雪的鸟开口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最微不足道,对敛光这振藏匿于雪中百年的刀来说,就更显得力薄。”
长曾祢应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已经是春天了,居然下了雪。”三日月说。
“是,所以我才在找他。”长曾祢笑了声,“一到下雪的日子,那家伙就困顿的厉害。”
“有一次大雪的时候,他倒在堆成小山的雪里。然后第二天又轮值时候立在新选组的大门外睡着。”
“有这样的事啊。”三日月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嘛……”长曾祢望向天守阁,“沉眠是应对孤独最好的方式。这是他说的话,想来也没什么错。”
三日月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去。
孤独呀……
远处屋檐的飞鸟腾起,还未等两人反应一二,天守阁爆发出蕴含灵力的声波,嗯,扩散到本丸的每一个地方。
“你说什么,髭切!?你说什么还有谁!?膝丸!?一起来的?一起来的!”
三日月宗近和长曾祢虎彻熟练的抓了抓被掀乱的头发,无奈地相视一笑。
“主殿还是老样子。”
“是啊。”
他们本丸的姬君每次锻出新刀都会来这么一遭。起初还以为是喜欢稀有刀,后来才发现她平等的喜欢在每一振刀出现时候尖叫。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所以髭切看到的画面就是,一个表情狰狞的东西以一种特殊的姿势高速前进,且后面的付丧神带着面条眼泪朝他奔来。
“阿尼甲?”
膝丸叫了他一声,正在为这个场景思虑要不要拔刀。一旁为他们介绍的刃回头看到这个场景,脸也皱皱巴巴地团起来。
“天呐,姬君……”
姬君?本丸的姬君不是人类……吗……
平安老刀们还没来得及再动脑子,紧接着听见烛台切深吸了一口气。
“停下啊——!!!”
超高速运行的人类戛然而止。惯性太强掀起来的尘土成功呛到了每一个人。
“咳咳咳姬君。”烛台切光忠挥了挥尘土,“不是约好说不要这样用上灵力乱跑吗。”
“呃……”
审神者开始装傻,低头开始看自己衣服上的花纹,时不时抬抬眼偷看刚锻出来的两振刀。
“今天的近侍?”
烛台切光忠早就不吃这一套了,环起来手臂问她。
“呃,在后面……”
“?”
烛台切光忠茫然的看了看她的身后,一团白茫茫的东西持续移动。
“呦……光坊……”
鹤丸弯着腰喘气,然后缓慢的伸起一只手,“这还真是,吓到我了……”
他发现看着不高的审神者是一名魁梧的女子,接着他呼了一口气,笑着说:“喔,主君的机动非比寻常。”
髭切看了看审神者又看了看一边的鹤丸国永,最后眯起来眼睛:“啊啦啊啦,我们的本丸看样子很有趣呢肘丸。”
膝丸点了点头,“但是阿尼甲,我是膝丸!”
髭切喜欢膝丸被捉弄之后露出来的小表情,这在他看来是他的弟弟最可爱的地方。欣赏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的一切。
这座本丸藏了小秘密,但居然还大咧咧地展露出来。
斩鬼刀对于某些事物的感知要更敏感一些。烛台切光忠在一旁叮嘱着不靠谱的近侍,后者挠了挠头去看审神者,然后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近侍。审神者就更是画风脱俗,装模作样的吹着口哨好像不关她的事情。
“鹤先生有在认真听吗……”
这样的背景音里,髭切和眼神飘忽不定的凛音对上视线停留了一瞬,旋即向旁瞥了一眼。最终,他安静地等到了审神者的答案。
“那就由鹤先生领着髭切和膝丸去逛一逛本丸,没有问题吧姬君?”
审神者当然没有意见,忙点了点头卖了个乖巧。
“日课和新的要处理的文件山姥切国广已经送去天守阁了。”
“诶?我完全没有看到啊!”
“来的路上您没见到他吗?”
“……”
“好的姬君。”
“嗷,那这次也是本本来送的文件?被被有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对接完工作吗?时之政府还我的刀!就不能放过我们家本吗……”
“……嗯,好极了,您也没放过他们两个。”
鹤丸国永看着他们离开,觉得好玩。他搞不懂这位审神者,思维很跳脱,行为也难以预测。鹤丸摆了摆手示意兄弟俩跟着他来,顺着不久前敛光司领他走过的路一步一步踩着。
一切如常。髭切喜欢逗刃,膝丸也乐在其中。路上有刃和他们打招呼,他也笑眯眯应和一声。兄弟俩被安排在的部屋是新建好的,挨着旁侧的竹林。一进来这边,连鸟雀都安静了不少。他和两位道别,在离开的拐弯处探出脑袋开着玩笑,说要经常来这边玩因为太冷清了。
“鹤丸殿下。”膝丸突然追过来。
鹤丸国永回头,重新挂出开朗的样子,“是的?”
膝丸薄绿色的眼睛盯着他,脸上是关切之意,“你看起来一切都好?”
“……”鹤丸国永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原来如此。
“当然。”他笑了一声,回答他过去的同事,又说:“你呢?”
膝丸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实性,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干练严肃的样子。
“我在政府当差。”
“和髭切殿?”
“对。”膝丸点头,“和兄长相处的很愉快。”
他的声音还是很热切,“那真棒!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等髭切殿嘛!”
膝丸嗯了一声。
廊间安静下来,鹤丸很少有心虚的时候。大多时候,他大方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凝固的氛围胁迫着他,最终还是摆阵下来。
“……好吧。”他摸了摸头发,叹了口气,“只是稍微……有一点累……”
在他的定义里,取巧的事情才会博得笑容。可此刻一向表现肃穆的膝丸表情柔和下来,露出来一个笑。
“那就再给自己一点时间吧。鹤丸殿,受伤了其实不必好的那么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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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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