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白霜行正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朝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昨天给的文件里有个问题想再确认一下。
“你说吧。”白霜行移步至操场边缘专心与朝晔打电话，将朝晔疑惑的地方耐心地答了个遍。
朝晔在电话那头做着笔记，点头道：“嗯，没问题了，多谢解答。”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白霜行一手插兜，脚尖踢着花台边的一颗小石子，“给太子殿下答疑解惑是我的福气。我也得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也难得来人间一趟。”
“你还在人间？”朝晔问。
“是啊，多亏夜迭收留，现在在她们学校玩呢。”
“你又去学校了？”朝晔无奈地笑道：“那是孩子们学习的地方，你可别惹出事来了。”
“哪能啊，他们见了我喜欢还来不及呢！”白霜行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小骄傲，“刚刚还拉着我变装给他们看。”
朝晔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又是去走秀的吧？”
这个梗当是过不去了吗？白公子挠了挠头，与朝晔闲聊道：“她们刚刚给我看了一位明星走秀的照片，非说那件衣服适合我，让我换了看看。”
“然后呢？”朝晔追问道，既然正事已经问完了，倒是不介意闲聊放松一下。
“我觉得那衣服太艳了不好看。”
朝晔轻笑一声：“还有白公子驾驭不住的衣服？”
白霜行抄起手，略微试探地问道：“你觉得我穿红色好看吗？”
“我看过你穿红色，很好看。”朝晔如实答道：“但我感觉还是白色更适合你。”
果然是这个回答。
白霜行略微惊讶地发出一声：“噢？”
朝晔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其实不喜欢红色，是吧？”
“嗯？你怎么知道？”白霜行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
“我猜的。”朝晔靠在了椅背上，手里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桌子，而他桌面的显示屏上此时显示着一张照片，来自粉丝拼接的《白月光与朱砂痣》——一半是白霜行白色礼服照，另一半是群妖宴上的红衣照。
“虽然你穿红色确实很惊艳，但总感觉那样的你不是真正的你，而是被精心包装过的角色。其实做真实的自己就好，毕竟没有必要为了迎合谁而改变自己，更不需要为了取悦别人而去刻意打扮，你就是你，不必在意别人如何看。”
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打扮的自己——白霜行忽然愣住了，脑子里浮现出那套红衣，而后是那些看他穿红衣的人，那些脸上带着邪笑的人……
他缓缓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他笑着回答了朝晔，心脏仿佛被谁戳了一下，产生出了一种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不过那套衣服确实蛮好看的，等有机会穿给你看。”
在朝晔面前穿成那样不仅不会受到别样的眼光，相反，他露出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与赞叹。
“好啊，你这么一说我倒还挺期待的。”朝晔回道。
话虽如此，而后几天大家都有要忙的事物，联盟重建需要做很多准备，朝晔带着手下的各个部门没日没夜的开会讨论，却依旧拿不定最终方案。至于白公子，他在人间玩了几天，最后还是回了妖界，回去后还写了篇将近五千字的游记报告发给了朝晔，朝晔空闲的时候就挑几段看看，倒也还挺有意思。
今天的最后一次会议结束已经是半夜了，朝晔有些疲倦地走出联盟总部，门口的云朵相当于天界的“共享交通工具”，朝晔随手招来一朵坐了上去，吹着晚风往明光殿飞去。
忽然“叮咚”一声，他收到条消息。
是白霜行分享过来的一篇电影推送的文章，另外还说：“这部电影好像拍的不错，殿下有空可以看看放松一下。”
朝晔回道：“好的，感谢安利。”
见他秒回白霜行又发：“嗯？这么晚不休息不会是刚忙完工作吧？”
还真猜对了，朝晔疲惫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
白霜行继续发：“我知道你近来会有很多事要忙，但也要注意休息噢。”
“好的。”朝晔简单地回复道。明明也就是很普通的关心话语，和平日里风竹说的没啥区别，但朝晔就是莫名觉得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高兴又像是感激，反正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他顿了一会儿觉得这么聊天有些干瘪，于是又道：“我看到你文章里面说Q市有一家海鲜味道很好，但你没写招牌。”
白霜行：“你不是不爱吃海鲜吗？”
“但我看你的文字描述很有意思，都有点想尝一尝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那等我带你去。”
朝晔打开日历看了看日程安排，又调换了几项工作安排，然后但：“后天吧，我能有半天的休息时间。”
正半躺在榻上看手机的白霜行忽然坐了起来，快速敲着键盘回道：“好啊！吃完我们还可以顺道去把电影给看了。”
“可以。”朝晔收回屏幕仰头倒在了云朵上，忽觉身心畅快了许多，甚至都不是那么想回明光殿了，就这么在夜晚的天空中慢慢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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