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窗的挡风玻璃上渐渐布满雨丝,寒雨瑟瑟,宋泊心不在焉,副驾驶上放着汽车模型,里面安放的录音器还在继续播放着,但宋泊却着实没听进去,只是满脑子都被刚刚蒋流筝那副表情和模样所占据。
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即使涂了鲜红的口红,穿了亮丽的衣服,可他还是不由得想起那夜,那夜在死寂的山谷之中,她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的感觉,让他心慌。
宋泊扯了扯衣领,圆领卫衣边磨着他肌肤发红,这无关痛痒的疼痛根本消散不了他心底的烦闷——她要结婚了,她还是走向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而且,从始至终蒋流筝连句‘喜欢’都不曾对自己说,如今看来,好像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沦陷。
“砰”一声!
拳头砸落在方向盘上,宋泊内心堵塞的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像个随时会爆的炸弹,车子晃悠在车道上不安稳的左拐右顺,后面的车辆暴躁地按响喇叭,开车窗户骂骂咧咧地冲他喊道:“他娘的,你会不会开车!”
但宋泊却没听到,他只是一刹那间听到录音里那个沉稳的声线,如此反反复复的重复一段相似的话,让宋泊有些茅塞顿开,他顿了下眉,连犹豫的时间都不曾计数,便紧接着调转车头。
汽车模型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和那条项链一样,被林绍轩保管着,宋泊换了两节电池,无意间发现这汽车模型还有录音功能,内容杂多,宋泊听到有关蒋家的事情时,额外用心了些,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带给他一点点关于父爱的回忆,但与此同时,也将他推入深渊。宋泊知道真相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刺痛,看不清升起的太阳,而如今,他眼前一片阴暗的雨丝遍布。
车子沿原路返回,比来时的风雨阻力更大,轮胎与地面摩擦着,霎时激起刺啦水花,地上占满了水,宋泊站在蒋氏集团的楼下,仰面看着那面仍旧亮着灯的房间,那是他从没到过的地方,她的地方。
雨丝倾盆而下,将他浑身淋的湿透,宋泊被拦在大厅外面,他还真就像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看着前台拨打电话,联系蒋流筝,大厅里的落地镜反射出他此刻的狼狈,卫衣湿透,变成暗色,沉重的压在肩膀上,之前的伤口还隐隐约约的刺啦疼。
他没等多久,前台就给他刷了IC卡,电梯升的很快,宋泊心脏闷闷作响,只低着脑袋,神情晦朔不明,直到叮一声,电梯打开,入眼便是一整个独立办公区,秘书替他敲响了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听起来很冷漠。
蒋流筝顿了下笔尖,掀了掀眸子看着浑身湿透的宋泊,她拧了下眉,“雨下的还挺大”,说着,她又兀自低头,写完最后一个字,又顺而盖上笔帽,连头都没抬的问他,“有什么事么?”
她现在的声音比刚才那声‘进’,听起来还要冷漠。
“保利大厦,221B柜”,宋泊没走到她办公桌前,只是站着离沙发较近,帽檐压了他半张脸,显得他整个人低沉死气,就连说话都是低低的,没什么情绪。
“什么?”,蒋流筝不明就里,但却适时开口打断他,“走近点,再说一遍。”
蒋流筝抬起头,看着宋泊仍旧未动,只是下颌线绷紧着,连带着喉结吞咽了一下,流筝知道,这是他惯有的自我挣扎。
流筝瞥了眼时间,她不急也不恼,反正现在天色已晚,外面下着雨,她又不赶时间,看他死活不挪动脚步,她便推了下椅子,起身,朝宋泊的方向走去,高跟鞋从大理石瓷砖上走过,踩到沙发处的地毯。
他不来,那她就过去,事情总有解决办法。
但代价往往很大。
“把衣服脱了。”
流筝忽视宋泊惊愕的表情,但也不由得在他嘴角处的小伤口上停顿了一秒,倏尔垂落了眸子,视线看着地面上滴滴答答的水渍。
“你的水把我地毯弄脏了。”
宋泊:“!!!!!”
他大脑神经一跳,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坐在沙发上,虽仰头但却睥睨着自己,宋泊可以有无数种应付她的对策,可偏偏,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还真就听了她的话,单手摘了帽子,双手交叉一掀,黏在身上的卫衣轻而易举地被他脱下。
宋泊向来有健身的习惯,但却不追求硬壮,而是薄肌,腰腹有力,该有的都有,脱了衣服让人看着赏心悦目,流筝被硬控住了,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意味显而易见。
宋泊眼底却闪过一丝讥笑,单手搭在腰间,卑微扯笑道:“还脱么?”
他的手指已经碰到拉链,或许蒋流筝一句话,宋泊还真就二话不说,直接脱,但明明那么热,那么暧昧的场景,他眼神却冰冷地示意着一切。现在流筝的情绪和反应全都被他掌控着走,他太知道她的性子,所以,也开始学会反击了。
流筝闪了闪眉眼,低头的一瞬连带着口水吞咽了一下,声音如常的说道:“不必。”
宋泊顶了顶舌,单手拿着卫衣,搭在腰间的手指一下垂在一旁,他原封不动地重复着之前的话,又加了一句,“那项链应该是柜子的钥匙。”
蒋流筝微微一怔,她连忙起身返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那条合在一起的项链,“你是说,这是打开221B柜门的钥匙?”
“嗯。”宋泊闷声回答。
“我爸死之前留了录音,里面有提到。”他也是无意间听到,也是一刹那间联想到这条星际项链,但有些不可思议地是,为什么这条项链的另一半是在自己父亲手上?为什么父亲知道这条项链的用处?
和宋泊说分开之后,蒋流筝大病一场,她承认自己情绪失控,而且仔细想想,有很多地方都让她觉得不对劲,但她有关于这一切的记忆又那么深刻,深刻到流筝一想到这个话题,就会难受到头疼欲裂。
流筝很烦,也很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疼,还又心底的痛,此刻她只觉得脑子要炸了,她不敢想,不能想,双手颤巍巍撑在办公桌边上,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知道了,你走吧。”
宋泊见她这幅样子,哪里还能走的了?!
他紧着眉心,饶是下定决心和她一刀两断,但此刻还是被情绪操控着,大步朝她走去,直接不顾她反应,打横抱起,“你确定你这样子我走的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流筝原本应该推开他,可她却迟疑了,不管是她摸到宋泊身上的伤还是看见他眼底的乌青以及下巴上的胡茬,不管是她多有贪恋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还是她本能地无法抗拒,流筝还是无法推开他。
她只好作罢说道:“那边是休息室,抱我过去。”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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