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勤两个手臂交叉,手抱着肩膀嚎叫:“嗷,别打了,嗷,别打了。”
他这模样很像有人在打他,场面有点吓人,潘大桂慌张推着郭志勤的肩喊:“老四,老四。”
郭志勤没有被叫醒,继续顾自嚎叫:“痛,好痛,嗷。”
郭志勤有三个哥哥都已结婚,老大去修水库,老二壮着胆子靠近炕伸手摇小弟的另一个肩膀喊:“小弟,小弟,醒醒。”
郭志勤滚到一边,脱离老娘和二哥的手继续“嗷”叫:“嗷,痛,嗷,黑爷,白爷,胜利叔,我错了。”
房间里站着的四个人脸上瞬间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哆嗦,黑爷和白爷不是黑白无常吗?
所以,这是苏胜利找黑白无常来教训小儿子(小弟)?
郭志勤继续喊痛求饶,“砰砰”大门外传来敲门声,老三郭志坚觉得屋里比外面可怕,转身撒腿出去开大门。
郭志刚是郭家峪的生产队长,家在郭志勤家右边隔壁,听郭志勤嚎叫被吵醒,见嚎叫不停便起床拿手电筒过来敲门,等郭志坚开门急忙问:“志勤怎么回事?要送去医院吗?”
郭志坚不敢说小弟在被黑爷和白爷教训,支唔说:“不…用,他…只是做恶梦。”
他们家左边隔壁的郭志武被吵醒出来,刚好听见说:“做恶梦没有叫这么吓人的,是白天滚下山时伤到哪了吧?赶紧送去医院!”
这嚎叫模样大队卫生室怕是治不了。
黑暗中又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接话:“对,指不定伤到内脏了。”
郭志坚强撑着说:“不用,不用。”
“嗷。”郭志勤时不时地大嗷一声传出来,在安静的半夜里很吓人。
郭志刚怕出人命,情急之下用力推开门说:“别磨叽,人命关天,快送去医院。”
郭志刚推开门后急急进去,后面三人急冲冲跟上,他们到郭志勤门口正要进去,就听郭志勤求饶:“胜利叔,别打了,我错了,黑爷,白爷,我错了,嗷。”
郭志刚在前面看清屋里情况,听郭志勤说的话差点腿软,这…咋回事啊?
傍晚下工后他听媳妇说郭志勤滚下山可能和苏怡有关,但在场的小孩们都没有看到苏怡,和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和苏胜利有关?郭志勤对苏怡有不好的想法,被他教训?
后面三人听胜利叔,黑爷,白爷等字眼也差点腿软。
可能来了四个壮汉,阳气足,郭志勤嚎叫停止,睁开眼睛醒过来。
潘大桂颠声问:“老四,你刚才怎么了?”
郭志勤人迷迷糊糊,只觉得浑身疼,听老娘的声音虚弱说:“娘,有人打我,疼。”
郭志武憨憨问:“志勤你对怡丫头做了啥?让胜利找黑爷白爷来揍你。”
郭志勤听这话顿时浑身打哆嗦喊:“我错了,我错了!”
这小子还真是对怡丫头有非分之想被胜利教训,郭志武厌恶“呸”一声离开,另两人也皱眉一起离开。
郭志刚看郭志勤一眼离开。
清早天刚蒙亮,一群中年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一个妇女神秘兮兮和旁边的人说:“昨儿半夜郭志勤惨叫是被苏胜利和黑爷白爷教训。”
“呲。”几个妇女同时倒抽冷气:“真的假的?”
苏胜利还没什么,传说中的黑爷和白爷啊,多吓人!
“真的,我家那口子昨晚听他惨叫过去看,正好听他求饶:胜利叔,黑爷,白爷,我错了!”
“呲!你家那口子不会说假话。”居然是真的,可怕!
“郭志勤还真敢,以为苏胜利两口子没了苏怡四姐弟没有依靠,起歪心,没把郭平泰兄弟放在眼里。”
“可能他觉得他娘厉害,还有三个哥。”
“潘婶去找苏怡吵架好像没有吵赢,傍晚苏怡还将了王梅花一军,话说苏怡和苏海泽变化挺大。”
“怎么可能不变?如果还像以前要被不讲理的人欺负,舅家又不能随时保护他们。”估计暗中有不少人惦记他们手的赔偿金,想去哄骗。
“四个孩子还这么小,挺可怜的。”
“不是说人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去投胎,苏胜利咋没有去投胎?”
“不放心几个孩子呗!”
有一个怕怕说;“他是横死的!”
妇女们瞬间安静,听说横死的鬼都很凶,胆小的人心里害怕,匆匆洗好衣服回家,交待自家小崽子们不许去惹苏家姐弟四个。
苏家离郭志勤家比较远,昨晚没有听到动静,早上苏怡和苏海泽出门去学校时发现队里的同龄人看到他们便避开,躲躲闪闪,有些疑惑,不过没有放在心上。
以前苏怡和队里同龄的小姑娘们关系一般,见面就打个招呼,因为她们没有上学或只上一两年,谈不来。
苏海泽自从父母过世后不再出去玩过,和以前玩得好的小伙伴变疏远。
苏怡进教室刚坐下,盛海霞随后进来坐下,在书包里掏东西放进苏怡手里,还让她握起手。
苏怡从手缝中看到大白兔奶糖的纸,有好几颗,看向盛海霞问:“这是?”干嘛要给自己糖。
盛海霞低声说:“快收进书包,昨天我姑和小表哥来,我娘让我带给你的。”
郭跃梅真是心善,苏怡接受他们的好意把糖放进书袋低声说:“替我谢谢梅表姨,谢谢你。”
盛海霞笑:“好,我小表哥跟我们同岁,以后住我家。”
她姑就是大队长在部队的妹妹吧,干嘛要把孩子送到乡下,他们家有危险?
苏怡问她:“你小表哥不上学?”
盛海霞说:“我这个表哥从小生病到大,常常请假,不过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苏怡:“脑子好。”
盛海霞:“是。”
铃声响,两人不再说话。
苏怡和苏海泽在学校上第二节课时听同学们传郭志勤昨天半夜被黑爷白爷和爹教训的事,姐弟俩半信半疑。
刚上最后一节课下起小雨,放学后学生们淋雨跑回家,苏怡和苏海泽也跑回去,回到家进堂屋就看到姥姥和志勇哥。
苏怡和苏海泽相继喊:“姥姥,志勇哥。”
王萍看他们淋湿的头发说:“快拿毛巾擦头发。”
恬恬跑进房间拿出枕巾给姐姐,苏怡接过边说:“谢谢恬恬。”
恬恬露出甜笑。
苏海泽也拿枕巾擦头,边问:“姥姥,志勇哥,你们怎么来了?”
郭志勇说:“下雨就下工,过来看看。”
苏怡便说:“那刚好,之前我买到两封红高粱面做的面条,等会做一起尝尝。”
郭志勇忙说:“不用,不用。”
苏海泽说:“志勇哥,是高粱面条,不是白面。”
王萍只见过白面的干面条,做高粱面条都是现和面现擀,看向问苏怡:“是什么样的?”
苏怡回答:“红色的,在东屋大粮缸里,海涛,去拿一封出来。”
“嗯。”海涛应声进东屋从大粮缸里拿一封面条出来给姥姥。
王萍接过面条说:“这得两斤,多少钱一封?”
苏怡回答:“四角一封。”
那就是两角一斤,还可以,王萍看面条均匀干净说:“这应该是是大厂做的。”
苏怡:“应该是。”她打算继续弄点回来,农忙的时候吃方便,不想学做煎饼。
王萍把面条放在炕桌上说:“我和志勇回去吃,郭志勤昨晚发生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苏怡:“听说了。”
苏海泽:“我也听说了。”
王萍对传言半信半疑,不太相信女婿能找来黑爷白爷,说:“如果是真的,对你们是好事,以后有人想打你们主意要先惦量惦量,但有些小孩可能会害怕,孤立你们。”
苏怡不在意说:“不要紧,海涛和恬恬跟志宏他们玩就行。”
苏海泽说:“没事。”
王萍见他们不在意没有再说什么,和大孙子回去。
苏怡放下枕巾,从书包里拿出盛海霞给的四粒大白兔奶糖说:“我同桌盛海霞给的,她说是梅表姨让她拿给我。”
她分一人一粒,不是她不给姥姥,给姥姥她不会吃,拿回去哄小孩,郭家孩子多,给两粒回去没法分。
苏海泽接过说:“梅表姨真好。”
海涛和恬恬点头,苏海泽又交待弟弟妹妹不许和人炫耀吃糖。
苏怡用一斤高粱面条煮汤面,简单放油盐和青菜,磕两个鸡蛋,每人装一海碗,锅里还有。
高粱面条口感粗,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好东西,海涛和恬恬开心吸溜面条。
苏怡吃一碗面条多一点点,吃完放下筷子说:“太想吃肉了,做梦都想。”她现在真的很馋肉,打算这几天把拆出来的布料洗干净后去公社,弄点大骨头回来炖汤。
海涛和恬恬听姐姐说肉咽一咽口水,他们也想!
苏海泽看姐姐再看弟弟妹妹,他不赞成买肉,说:“没有肉票。”
苏怡说:“我听说骨头不用票,也很便宜,我们买大骨头来炖汤煮菜,骨头烧透喂鸡。”
一点也不浪费。
这个可以,苏海泽同意:“好吧。”
海涛和恬恬高兴。
午后雨停,苏怡去上两节课回来带恬恬去自留地,在拔去鸡毛菜和瓜苗地方种下葱姜,自留地一时也不能空着。
边做事边和恬恬说话还边琢磨要给盛海霞什么回礼合适,不能白要人家的奶糖。
作者对手指边循环念碎碎: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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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横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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