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笑她,“你怎么没见过?外面买来的都是缝纫机做的。”
严嫂子大眼睛眨了眨,扭头出去了,小声对冯嫂子说,“俩人玩得可好了。”
冯嫂子也笑,“那就等会儿,等那帮孩子回来了再吃饭。”
不一会儿,盼娣从北屋里探出头来,激动地说,“三姨,严姨,小然姐的裤子做好了,你们快看看!”
说着,薛然从屋里出来,身上穿着刚做好的粗布裤子,比平常穿的裤子稍微肥一点,没有农村里老式裤子那么宽,看起来胖瘦刚好,又宽松又利落,薛然轻盈地走了几步,转了个圈,用电影里的口气问道,“请问,这条裤子如何啊?”
严嫂子和冯嫂子笑坏了,走过来边看边夸,“好看!不像以前村里那样儿的土气,不胖不瘦的,又利索又不紧撑,看着还挺舒服。”
薛然拍了拍盼娣,“是盼娣裁的,裁得太好了,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嫌瘦。”
盼娣脸红红的,“哪儿是我啊,我照着小然姐的书上裁的,她给我讲上面写的啥字,我照图裁的,她还多算了点放量,没想到做出来这么好。”
“行,你俩都挺厉害的!”冯嫂子笑说,“这缝纫机买回来,可算派上用场了。”
严嫂子说,“就是,我都没见你用过几回,一个铁疙瘩整天就这么放着。”
“老李好不容易搞了一张缝纫机券,他说不买太亏了,非要给我买一个。拉回家就这么放着,这下好了,以后能做衣裳了。”
盼娣还在拉着薛然左看右看,“三姨,我也想做一条粗布裤子,还是这裤子穿着干活方便。”
“你也做一条,我那儿还有布呢”,薛然叉开腿试了试裤子的宽松度,对她说,“你明天用缝纫机做做试试,我跟你说,一点都不难,就是四个字,胆大心细!”
盼娣刚才看她做,似乎确实没那么难,便点头应声。
严嫂子和冯嫂子笑眯眯看着她俩叽叽喳喳地说话。正说着,孩子们跑回来吃晚饭了。
吃过晚饭,盼娣又包了几个布扣子,钉在裤子上,刚才薛然试穿的时候是用绳子简单系了一下,钉上扣子,活动更加灵活了。
“盼娣,太厉害了,钉上扣子,绝对完美”,薛然笑盈盈地夸赞她,“你明天也做一件,以后再做衣服,手到擒来!”
“嗯!”盼娣羡慕地看这条新裤子,“明天上午,要不咱们做一件上衣试试?还按你那书上裁。”
“明天上午?”薛然想到明天要跟严嫂子去菜地,撩起帘子往外瞧,严嫂子和冯嫂子正坐着聊天,“嫂子,明天咱们几点去,几点回啊?”
“七点前就过去,九点多钟应该就能回来。”严嫂子回答。
“要不明天十点我来找你?”薛然又扭头问盼娣,她点点头。
冯嫂子问道,“你们明天去菜地?小薛也去?”
“对,吴嫂子让她去参加劳动,我想着早去晚去都得去,明天带她先去看看”,严嫂子叹口气,“你去不?”
“我……”冯嫂子不想去,“我请个假吧,要不让盼娣替我去。”
“也行”,严嫂子朝北屋喊了一声,“盼娣,明天早晨跟我们一块儿去菜地吧?”
“哎,行。”盼娣在屋里答应了一声。
部队的菜地面积不小,供应着附近几个军营和家属区的用菜,离菜地不远还有个养殖场,养猪、养鸡,保证必要的肉蛋供应。严嫂子告诉薛然,这里其实建起来挺不容易的,陆陆续续建了好几年。
“是冯嫂子爱人李处长的心血”,严嫂子从农具棚里拿锄头,递给薛然,“眼看着从荒地一点点建起来的,不容易啊。”
薛然扶着锄头,抬眼看着这片宽阔的菜田,郁郁葱葱、勃勃生机的样子。
“小然姐,你没戴手套啊?”盼娣见薛然的手白嫩纤细,一看就是城里人的手,“你这过会儿得把手磨出泡来。”
“戴我的”,严嫂子把自己的棉线手套递过来,“你这手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一个茧子都没有。”
薛然看看自己的手心,不好意思地说,“嫂子,手套给我戴,你怎么办?”
“没事,我手上有茧子,就这一回不戴,不怕”,严嫂子摆摆手。
盼娣给薛然看自己的手,好多茧子,“都是从小干活儿磨出来的。”又说,“我三姨要来,都带着手套,她手上茧子少。”
薛然看着她的手,有点心疼,盼娣比自己还小两岁,却吃了不少苦。
陈嫂子、张嫂子、王嫂子也接二连三地过来了,又来了两位薛然没见过的嫂子,是许参谋长的爱人孙嫂子、王主任的爱人李嫂子。一群人围在田埂上闲聊。
“嫂子们,嫂子们”,一个黝黑壮实的军人扛着锄头,提着木桶,朝她们喊着,“咱们别说闲话了,趁着天不热,赶快干吧。”
一众嫂子听了唧唧喳喳地笑起来,“行,司务长发话了,咱们快干起来。”
菜地里已经有管后勤的战士们在弯着腰除草,还有人用扁担挑着水,往菜地走。
薛然高估了自己种菜的体力,她以为自己出去赶海爬山,体力都没问题,菜地里除除草浇浇水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弯着腰除草,一个姿势保持了一段时间,就直不起腰了,用长柄水瓢浇水,胳膊甩得酸疼,盼娣看她挑不动水桶,帮她提到了田埂上。
薛然苦着脸对盼娣小声说,“没想到农活儿这么难。”
盼娣安慰她,“小然姐,你是第一次干农活吧?悠着劲儿干就行。”
回去的路上,薛然摘下手套,手还是被磨得通红,还有些小水泡。盼娣托着她的手心看,“你别碰它,慢慢就消下去了。”
“咱们一会儿还做衣服吗?”盼娣犹豫地问她,看薛然的样子,一脸疲累。
“要不下午吧?”薛然无精打采的,“我想回去躺会儿,吃了午饭我去找你。”盼娣点点头。
严嫂子和陈嫂子几个人走在后面,她也看到薛然干农活儿累得够呛,对她说,“小薛,是不是挺累的?中午别去食堂了,去我家吃。”
“城里姑娘没干过农活儿”,陈嫂子笑着说,“刚才一看你那洒水的架势,不会用巧劲儿,明天肯定得胳膊酸。”
王嫂子也说,“把胳膊好好揉捏揉捏,要不明天抬不起来。”
几个嫂子附和,薛然苦笑着答应了。
回到住处,刘桂兰正在院子里种菜,看起来很轻松、毫不费力的样子,薛然有些气馁,有气无力地朝她打招呼,“桂兰,忙着呢。”
刘桂兰直起腰,看薛然穿了条粗布裤子,特稀奇,直接就问,“你咋还穿粗布?你衣裳不是挺多的?”
薛然累得不想说话,勉强笑着,“去菜地干活儿,穿着耐脏。我先回屋了。”
刘桂兰看她的背影,一副被霜打了的样子,偷偷地笑,就她?烧个柴火都不利索,还去菜地干活儿?跟遭了啥大罪似的。
薛然简单洗漱了一下,关上门窗,躺到了床上。刘桂兰嗤笑,城里人真娇气,干一点活儿就累得起不来了。
下午,坐在盼娣旁边,薛然说什么也不踩缝纫机了,“你做吧,我看着,你瞧我这手”,薛然伸出手给她看,不少小水泡,“还挺疼的。”
“要不我用针给你挑了?”盼娣仔细瞧了瞧。
“别了,就这样吧”,薛然皱着脸,“我怕挑了更疼。”
冯嫂子喊她俩出去喝水,也看了薛然手上的水泡,“素彩也是,着啥急,非拉着你去种地,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受罪。”又撇嘴说,“吴嫂子自己从来不去,她还安排你去?也就是素彩这种老实的,当回事儿拉着你去。”
冯嫂子继续吐槽,“老李早就跟我说,不用家属们去,后勤有专人管着菜地,各营派人轮着班帮忙,你们挑一桶水,人家大小伙子能挑四桶水,那力气能比吗?咱们家属帮着补补衣服,拆洗被子,缝个鞋,不挺好的?就是吴嫂子非说啥艰苦朴素、自力更生,让家属们也去种地。”
薛然和盼娣听着,没说话,这事儿也不好评论,让种地就种地吧。
“没事,再等等,老李说团里正计划着建豆腐坊和粉条坊,到时候去那儿帮忙去。”冯嫂子给她们描绘了下未来的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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