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他怎么都想不到对方开口是这么一句话，一时给他问懵住了，“凭、凭什么？”
反应过来，李飞差点笑出来，“你说凭什么，抢劫还需要理由吗？”
“我没有钱。”
“没钱？骗鬼呢？”李飞立刻皱起眉，粗暴地在对方全身摸索一遍。
“鞋脱下来，我还就不信了。”
他连对方头发丝也没放过，还真找不到一分。
眼睛一转，手往对方裤腰抓，“你小子，是不是缝内裤里了？”
陆一似是被惊醒了，脸上终于露出点儿情绪来，“啪”地拍到他小臂上后退一步。
不疼，对方左手没用力，但又面带防备。
“……”怎么感觉有点暧昧呢，李飞抹了抹鼻，“尼玛的死穷鬼，滚远点儿，别挡道！”
前脚刚迈出巷口，一辆过路急刹摩托车给他撞出两米远。
“那个，小兄弟，对不住了啊——”缓过神从地上跳起来，肇事者已经拧油门儿跑没影。
左手腕折了。
“都是因为你！赔钱！”李飞疼得呲牙咧嘴。
“我没有钱，是你自己不看路。”陆一第一次对他笑了。长得确实是好看。
但是玛德，这小子是在幸灾乐祸。
饭钱几乎全用在治疗。
倒霉催的。
平时除了睡觉，李飞不怎么来教室。
现在手腕骨折，他不得不安生，天天呆教室里等蹭饭。
主要是双荀和他同班，还是他们几个兜里最有钱的。其次是他每天早上要堵在学校门口，放学没钱，上学总有吧。
没成想陆一还真能让他失望。
连饭卡都没有，这小子不吃饭吗？
李飞观察了几天，还真没见过对方吃东西，水都没碰过。
牛逼。
看来是真穷。头发也是没钱剪吧，什么家庭条件啊。
“给。”李飞从食堂回来，甩给对方装着两只卷饼的塑料袋。
“干什么，拿开。”
“给你你就吃。”
陆一撕下张白纸，全然不隐藏嫌恶地表情，隔纸捏起袋子，扔到后面垃圾桶。
李飞没想到他来这出，飞快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又扔回对方桌上，“双荀给你买的。”
“我让你拿开。”语气淡淡的，厌恶之意到是不改。
“我说你有病是吧，我看你什么时候饿死。”
他是笑着骂的。
穷死了还要自尊。
他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给。”
“给。”
“给。”
“给。”
“给。”
……
“别再找我要钱了。”
李飞怔了下，噗嗤笑了，一只胳膊搂住双荀，“怎么跟兄弟这么小气了？”
双荀从他胳膊下挣脱，“从早到晚花我的钱给他买饭，他又不领情，干嘛还对他好。你知不知道，你跟个粘人鬼一样，有什么理由吗？”
“做好人还需要理由？”他用力按了下双荀的头，“当初你被人围的时候谁帮的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和他们约架，正好碰上而已。”
“那也是帮了。”他说的是事实。
双荀扭过头看他，乌黑的眼睛透过眼镜，细瞧和陆一有点像，能把他看穿似的，“难道你喜欢男的？”
李飞将烟吐掉，把双荀往前一推，结实地朝他屁股蛋蹬上一脚，“放狗屁！”
提着饭回教室，仅仅晚了十分钟，他同桌却不见了。这次不只人，连同桌椅都不见了。
最后一排，又剩下孤零零的单张课桌。
环视四周。
半长黑发，低垂的头，哦，原来台风眼去讲桌旁边了。
男的喜欢男的，那得多恶心啊。
“我在外辛苦挣钱给你带饭，你屁都不放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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