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背对窗子坐在三人位大沙发上,此时循声转身,眯着眼迎太阳望向朝南窗外,嫩绿树尖迎着早春和煦的阳光闪闪发光,淡淡花香阵阵扑鼻而来。
这个小区不大,统共也就5栋6层高小板楼,王欣家在四层,恰好既能领略到远处老北京特有的胡同群落景致,又能亲近院内各种植被的生机盎然,树顶位置还能稍许遮蔽周遭其实经不起细看、一个四合院分给多户的老旧平房细节。
陈瑶方向感极好,她一路寻来时,已发觉这儿离部里很近,就隔着条二环路,所以肖叔叔上班非常方便,但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思考问题无异于村妇幻想皇后天天吃蘸糖烧饼,肖叔叔那样的级别上下班一定有专车接送,也不用像自己父母需要考虑早点回家做饭照顾孩子之类的问题,住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
王欣打完电话回到餐厅,有些突兀地问陈瑶:“你喜欢话剧吗?”陈瑶赶忙点头。
“刚好有两张晚上中艺毕业班汇报演出票,喜欢就一起去吧。”
陈瑶问,“肖叔叔不去吗?”
王欣道“他出差了。”
平时周末,陈瑶都觉得极其无聊,她向来讨厌集体生活,而家在北京的男友孟波周末一般也要回家没法陪她,眼看着有希望和王欣走近,又有这么合心意的安排,她正是求之不得。
王欣却还嫌安排不够丰富似的说不能辜负今天的好天气,干脆下午出去走走,这边走不了几步就到后海了。陈瑶原本的打算就是拜访王欣过后在周边逛逛,本以为今天没机会了,这下真是正中下怀,才和王欣处了短短几个小时,陈瑶就喜欢上了她,觉得和对方相处格外舒心。
跟早上急着找地址时不同,现在陈瑶有闲情逸致感受一下北京的胡同了,才发现隔壁不远就是董必武故居。
“我刚来北京那会儿觉得整个北京都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后来才发现城市大了,各个区域还是不同的,就像咱们西安给外人的印象都是历史名城,十六朝古都,但也有道北一样,北京有句老话‘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王欣兴致勃勃介绍起来。
陈瑶听了只觉有趣,对“南贫北贱”她没什么感受,但“东富西贵”她深有体会“还真是,我们班有6个北京同学,仨家里国企或者政府机关的住在西城,仨家里外企或私企的住东城或朝阳。
王欣接着道:“对呀,西边的政府机关、部队大院、大型国企多,东边则有国贸、三里屯、使馆区……富不富的不知道,但是感觉就比西边高端洋气、至少找地儿玩儿的第一选择肯定是东边,我觉得,东边比西边更接近商业社会的样子。西边总觉得说不出的板正土气。”
依照自己仅有的经验,陈瑶依然是同意前半句不赞同后半句,毕竟西单劝业场和华威大厦最高几层对她们这种穷学生而言就是潮流时尚的集散地,于是她说:“我没太去过东边,去西单比较多。”
王欣笑笑,并没戳穿“经济基础决定了人的活动范围”这条规则,顺着她的话头:“确实年轻人喜欢去西单,毕竟常换常新。你们平时功课忙吗?”
陈瑶摇摇头“金融那点儿东西,考试前抱佛脚够了,除非有考验或者出国的打算。”
王欣建议:“那有时间还是应该多出去看看,感受一下。我刚才讲的那些也基本指的是二环外,二环内的北京有些像巴黎圣母院,历经几百年历史,建筑制式、文化气质都揉在一起,以明清时代古老皇城为中心,从民国时期的老宅到五六十年代的苏式建筑,从七八十年代砖混结构的简易楼到九十年代的点式楼,数百年的建筑变化呈发射状向二环路铺开来,清清楚楚。”她随手指着路过的一户院子说:“你要是想知道这样的大杂院里住了多少户,只用数数电表箱里的电表就知道啦。”
陈瑶对这样的大杂院并不陌生,她小时候也住过类似的,她突然想起以前去故宫玩时,经过府右街,看到些朱门紧闭的独门独户,就问王欣那都是什么人住的,王欣答那多半是达官显贵因着身份仅有一代居住权的深宅大院,又解释说,二环内的住宅要么是贩夫走卒的大杂院,要么是陈瑶刚问起的这种,再或者是些企事业单位家属院。陈瑶心想:你家这样挨着中轴线、临着通向□□、北海、前海、后海,左邻右舍都有名人故居的小区又算是哪种呢?陈瑶听母亲提起过,肖叔叔和王欣没有住部里的房子,而是买了一套商品房,据说中国最知名的导演也住这里。但她觉得这个问题很不恰当,不提也罢。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扯着闲篇,一个下午迅速打发过去,要不是陈瑶把汽水洒在自己身上,这几乎可说是个完美的下午。
回家后,王欣拿了件藕荷色裙式风衣让陈瑶换上,陈瑶比王欣稍高一点,但都是纸片人,衣服倒也合适。
中艺离王欣家不远,饭后两人溜达着就去了。临近入场,王欣去卫生间,陈瑶独自拿着票在剧场门口等。
“剪头发了?”背后一个软糯的男声几乎在耳边响起。
她回头一脸讶异,对方也愣住,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认错人啦!“那人一边抱歉一边后退,正撞上回来的王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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