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抢过她手里的树枝,在地上兀自写着。
“你为什么写自己的名字。”
沈玉宜问着同样的问题。
“不告诉你。”
他也用着同样的话搪塞她。
“幼稚。”沈玉宜撇了撇嘴。
“你干嘛说你自己。”蒋一回怼。
沈玉宜哑口无言。
蒋一将树枝重新塞回沈玉宜手里,然后坐在了她旁边。
两个的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重叠。
“沈玉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蒋一问着。
“没大没小的,喊我姐姐。”
“我不会喊一个骗子姐姐。”
“还那么讨厌我啊。”
“嗯。”蒋一说着,随后接着问:“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你脸色都不对。”
“前两天受凉发烧了,这刚好呢。”
沈玉宜话音刚落下,赵煦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你俩坐地上干嘛呢?大冷天还黑不溜秋的。”
蒋一闻声瞥了他一眼,随即站起来拍拍灰,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朝饭店走去。
赵煦走近,“一一这家伙怎么了?这怪脾气。”
“小孩子。”沈玉宜目视着蒋一的背影。
“他可不小了,马上就上高中了。”
“走吧,进去吧。”沈玉宜说着站了起来。
“行,这天儿真冷。”赵煦缩了缩脖子。
二人一齐朝里面走进去。
“你最近怎么样?”赵煦问着。
“挺好的,按时吃药睡觉,多好。”
“那行,上次复诊医生说什么了吗?”
沈玉宜摇头,“没有,没什么太大情况,继续吃这药。”
“要是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去医院,到时候也得告诉其他人了,大家都能搭把手帮你,多一些人照顾你也不累。”
“我知道了。”
“你下次复诊的时候我应该不能去,就先让杳姐陪你去,你提前给她说声。”
沈玉宜垂下眸子,“好。”
两人到包厢的时候,沈玉宜环顾一圈,蒋一已经坐下,在那儿和孟桐说着话。
“可算是都到齐了。”任之杳的爸爸任岷开口。
沈玉宜走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小煦这越长越有模样,咱这几个孩子长得都好,这几个男孩站在一起多好看。”冯秋开口。
“小桐和一一才是好看,我们家这个没法说,整天能气死人。”赵跃摆摆手。
蒋一的父母笑了。
孟桐妈妈苗影说道:“哪有不气人的,我们家这个也是。”
“哎呀,影姐,小桐已经够让人不操心的了,考上那么好的学校。”
大人们说着话,沈玉宜埋头吃着菜,不时给任之杳夹着她喜欢的菜。
这些话,她们俩都听腻了。
沈家就沈玉宜一个人,几个大人也不敢和她多说话,除了赵跃,其他的叔叔阿姨现在和她的接触越来越少,大多觉得她有些疏离冷淡,不好亲近。
再加上沈家林的离世,他们也怕说多了,别引起这姑娘伤心。
而且,和这姑娘多说也没什么意义。
任之杳更是喜欢美美隐身的状态,但凡有人提到她,任父任母总要反驳一番,每次都容易闹得他们一家人不愉快,所以大家也很少说有关任之杳的话题。
沈玉宜给任之杳夹了一个虾。
“哎呀,你自己吃就好,我没事儿。”
“没事儿,正好转盘转到我这儿。”
任之杳剥着虾,想起什么,开口:“小玉,你下次复诊我没法陪你去了,我妈明天要带我去南区,去看那边的门店,一直得待到开学。”
“年前我问过赵煦,他说他年后都是有空的,你到时候直接喊他陪你去,不喊他这家伙就直接跑着去玩了。”
沈玉宜夹菜的动作停了。
包厢内环绕着长辈们说话的声音,起起伏伏的。
头顶繁琐的灯打下来,这光感照在脸上忽然让她感到不舒服。
她愣了一会儿,才开口。
“好,你去忙吧,我到时候提前联系他。”
“行,那我就不再找他说了。”
“嗯,我来就好,不用担心。”
这次聚餐一直到了快十一点才结束。
沈玉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洗漱完,她坐在阳台上,静静望着远处的城市夜景,毫无睡意。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睡觉前爱胡思乱想的人,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
晚上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来回播放,并且不时穿插着一些旧事。
有关蒋一的,有关赵煦的,有关任家的,有关父母的——
阳台的风此刻无法将她从头脑的混沌中拽出。
沈玉宜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调整着一次又一次的呼吸,却没有什么用。
她只得慢慢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脑海深处传来一个人的话。
“——你要相信自己,阿玉。”
“——我陪你看病,你不会一个人的。”
沈玉宜睁开了眼睛。
她很难形容当时的心境,从阳台往下看,她似乎本能地需要在这时抓住什么东西,一切东西都可以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陈颂就是。
沈玉宜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难得的,她没有顾及这么晚的时间,没估计这层还有些奇怪的朋友关系。
那晚,她的大脑很空白,但却有个很明确的方向。
这是身体本能的要求。
沈玉宜给陈颂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沈玉宜?”
“陈颂,是我。”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着急了很多。
“你下月初有时间吗?可以陪我去医院复诊吗?”
“好,我陪你去。”
初五的夜晚中,与月亮和风共存的,是陈颂毫无犹豫的应答。
蒋一小可爱出现啦,终于终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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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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