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觅没有听见刚才那番话,见纪与微突然停下,疑惑地回头询问。
纪与微收回目光,重新抬步跟上:“没事。”
包厢中音乐同样轻柔舒缓,能够极大地缓解心情压力,不过对秦觅来说显然没用。
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儿,他便褪去了在旁人面前游刃有余的伪装,眉峰轻蹙,显露出长久以来的疲乏与倦怠。
纪与微将酒推给他:“最近公司事务很棘手?”
“只是公司就简单了。”秦觅轻哂,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浓烈的威士忌入喉,带来强烈的灼烧感。“老头子年近六十,又喜得一个二十五岁的儿子。”
纪与微瞬间了然。
秦氏集团的董事长秦仲严风流成性已经不是秘密,私生子更是数不胜数,虽然少有真正登堂入室的,但基数大,总有那么几个自诩幸运的能够“认祖归宗”。
到目前为止,秦家已经拥有六位继承人了。
“另外几个儿子不高兴了,在公司闹得不可开交,搅合了不少业务,遭了骂才消停,最终烂摊子还得我来处理……我是什么,我是纯牛马啊。”男人优雅叹气,语气带着自嘲。
纪与微也知道好友这些年的处境,拍拍肩安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秦觅扭头,顺势接上:“现在就有个忙想找你帮,不知道纪总愿不愿意。”
纪与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我弟弟岸汀,老头子觉得他年纪到了,想让他进公司练练手。但岸汀向来不擅长这些,我担心有人会用脏手段给他使绊子,所以想让他先去你公司适应适应。”
秦家的六个继承人里,只有秦觅和秦岸汀是亲兄弟,关系也最亲。
“好,我会和他联系。”纪与微仰头喝下杯底仅剩的一点酒。
两人都不是热衷喝酒的人,浅酌几杯便散了场,面上都并未见醉,清醒地相互道别回府。
纪与微到家时,夜幕已经黑沉,热闹都市的上空望不到星星,但那轮明月却清晰可见。
皎洁的月光宛如银河蜿蜒而下,穿透窗户泻入屋内,照亮了暗室的一方。
纪与微在玄关处兀自静立,墨色的瞳孔流溢着微光,好半晌才启唇道:“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静默两三秒,一道漆黑的人影从立柜的侧方走了出来,无声无息靠近,手臂像条灵活的蛇游走在纪与微的腰间,最终收紧揽住:“纪总终于回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说话的人刻意贴近耳朵,嗓音低沉醇厚,纪与微耳根有些发麻,不过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我们上午才见过。”
“那就如隔一点五个秋。”男人无缝改口,双臂一用力便将纪与微抱了起来,转身朝里走去,走进了月光,也被月光映出了脸庞。
鼻梁高挺,骨相优越,是仅凭一张无滤镜的新闻照就屠版各大营销号的沈影帝沈凌洲不错了。
“松手,我要去洗澡。”到了卧室,纪与微才开口让人放开。
沈凌洲一手禁锢着他的腰,一手摸开了墙上的开关,霎时间,暖黄的灯光充盈满屋。
纪与微忍不住眯了眯眼,谁料男人趁着这个空档狡猾地吻了上来,含着他的唇瓣.舔.舐.蹂.躏。
二人都喝了酒,唇齿间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同升起的氤氲暧昧缠绕在一起,逐渐向整个卧室扩散。
“放唔……放开,我要洗澡!”对于有着轻微洁癖的人来说,回家第一件要事就是换下白天在外穿过的衣服,然后洗个澡。
但沈凌洲像聋了一样,非但没有放开他,还咬了他一口。
下唇传来一阵刺痛,纪与微忍无可忍,向后拽他后脑勺的头发,泛着水光的湿润红唇轻启,喘息着道:“你是狗吗,再咬滚出去。”
语气虽然冷冷冰冰,可惜绯红的脸颊与灼热的气息削弱了气势,让他说的话显得没什么威慑力。
沈凌洲这才把人放下,抱臂斜倚在墙上,笑看着纪与微走向浴室。
临进门,纪与微脚步微顿,回眸道:“一起?”
沈凌洲身形一僵,呼吸也停滞一瞬,而后二话不说闷头把人带进了浴室。
浴室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出了浴室后,一切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King size的床上,被子被推到了床尾一角,身着浴袍的美人站在床上,踩着男人精.壮.的胸膛将人推倒,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凌洲发出几声闷笑,抓住纪与微的脚踝,指腹在踝骨突起的地方暧.昧缠绵地摩挲着,道:“虽然这个角度风景挺好,但是纪总打算就这么站一晚吗?”
洗过澡的纪与微脸颊酡红,眼睑低垂,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笔直的长腿半遮半掩,白皙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更别提仰视角度能看见的其他了。
纪与微没做声,任由对方用那极具倾略性的目光将自己探索个遍,等到脚下那人胸膛起伏加剧,呼吸也变得急促时,他才大发慈悲地开了口:“不是要把我踩在脚下?”
沈凌洲顿了顿,脑子马上转了过来,旋即挑眉:“你那个朋友是谁,竟然约你在酒吧见面。”
一副妻子抓奸的模样。
“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的?”纪与微抬了抬下巴,露出了修长优美的脖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虽然两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但始终没有明确关系。
沈凌洲眼神一暗,不过仅那一瞬:“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酒意被洗澡时的湿热水汽激发上涌,纪与微头脑有些发昏,并没有接过他的话,而是就这么跨坐了上去。
沈凌洲视线下移,喉结滚动:“喔吼,打招呼喽。”
“……”
“早上不是还不让进吗,现在可以了?”
纪与微用双手捂住沈凌洲的嘴,阻止他再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烦人:“再废话滚回你自己家。”
沈凌洲眨巴眨巴眼睛,用行动代替言语,严丝合缝地嵌合了进去。
窗外明月高升,照亮了平层外部的阳台花圃,娇嫩的白色玫瑰被霜雪覆盖,晶莹闪烁。冬夜寒风吹过,玫瑰不停颤动,直至一阵突临的强风袭来,花瓣上的粉雪猛地飘洒,落了一地。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沈凌洲坐靠在床头,纯白的被子盖在腰间,俊美坚毅的侧脸模糊于夜色。
他侧目看了眼遮眼缓神的纪与微,心念微动,嗓音喑哑问道:“所以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细听之下,这话其实还带着一丝试探的意思。
纪与微想了想网上一些人对他们的猜测,无声勾唇:“做恨?听说现在流行这个。”
说完便翻身阖眼,几分钟后,卧室内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得太快,也就没能看见身后那人炙热如火烤般的眼神。
翌日,清晨。
纪与微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枕头尚有余温,应该是才离开没多久。
“早餐做好了,可以起来吃早餐了。”
想法刚落下,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沈凌洲就走了进来。
白色衬衫显然不是他的尺寸,宽松的款式给他穿成了勒肩款,下摆堪堪过腰,外露的黑色平角裤格外引人注目。
画面太过辣眼,以至于纪与微只看了一眼就彻底清醒,坐起身捏了捏鼻梁:“你在发什么疯。”
沈凌洲低头看了看,唇角勾起:“昨天的衣服都洗了,借纪总一件衣服不过分吧,或者纪总分我一半衣帽间,我下次放点自己的衣服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与微总感觉今天的沈凌洲格外荡漾。
“这是我家……还有,”他俯身够起昨晚扔在地上的浴袍,“穿条裤子吧你!”
话音未落,就将浴袍甩在了男人脸上。
沈凌洲被衣服糊脸也不生气,接住浴袍随手往腰间一系:“纪总不知道做恨的前提是相爱吗,我和纪总都是相爱的关系了,还分你家我家吗?”
纪与微:“……”
胡说八道。
于是又无偿赠予了沈凌洲一记飞枕:“滚去喂猫。”
这次沈凌洲躲过了,从沙发上捞起了自己的手机,丝滑闪身至门口:“刚好可以更新我的表情包了。”
在这个宽敞的大平层里,一半的空间属于主人纪与微,另一半则属于纪与微和沈凌洲捡来的猫崽子,中间以一扇门作为领地划分。
起初纪与微和猫是生活在一起的,但小猫逐渐长成了大猫,还养成了跑酷的习惯,稍一不注意就能蹬飞他的水杯。所以他索性给了猫一半空间,随便它造作。
不过实际上只要在家,纪与微都是去那边陪着猫。
至于沈凌洲的主要任务,就是在纪与微忙的时候负责喂养陪玩。
男人出去喂猫,纪与微又倒回被子里缓了一会儿,昨晚运动量太大,腰实在有些顶不住。
等换好衣服,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挑选领带夹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秦觅发来的消息。
【秦觅】:纪总什么有空,我带着岸汀先来拜访一下纪总。
纪与微整理了下领带,回复道:今天下午吧,直接来公司。
【秦觅】:OK。
出了房门,属于食物香气隐隐约约飘来,纪与微朝着餐厅走去。
谁知刚过客厅转角,一辆花灰大卡以闪电般的姿态,从旁边的酒水立柜上吭哧哐啷地创了过来,最后如同一枚地.雷,重重地砸进了纪与微的怀里。
“!!!”
纪与微被创得连连后退,手臂却稳稳圈住不断想往胳肢窝里钻的猫:“又让你给溜进来了。”
“喵~”神似缅因实则串串的大狸花慵懒地叫了一声,亲昵地拱着他的脖子。
猫猫趁机溜过来不是一回两回了,纪与微熟练地抱着猫往回走。
隔开两边的门大敞着,却不见沈凌洲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喂猫喂到哪里去了。
纪与微反手关上门,猫猫也自动跳下地直奔饭盆。
他叫了沈凌洲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心中正疑惑,下一秒,沙发背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沈凌洲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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