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靠在一棵树干坐下,看着满天星斗,再看自己手下这些残兵败将!
半年后称帝?!……哈哈哈哈!
转瞬间自己觉得天下唾手可得!甚至自己真做了皇帝,也未可知!
转瞬间自己却落败至此!命运起伏直如惊涛骇浪!
刘縯一直觉得自己是虎狼性格!吃人肉的!天不怕地不怕!天地都是老子的!
但这一日,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可怕!
刘縯叹了一口气,抹了一下眼角,竟然自己有了泪痕!
刘縯转头去看刘秀,看到刘秀与樊晔,走到已经醒转过来邓晨身旁,给车上刘元和三个侄女磕头。
邓晨下车,也跪在刘秀身旁,给妻子女儿跪下,痛哭不止。
刘縯闭眼随便算算,走散与被杀兵士不算,只是刘家宗亲,最少就死了一大半接近百人!
今日这一场败仗!接下来怎办?!
天大地大!官府追杀,其他义军排挤!自己竟找不到容身之所!
这时刘秀和樊晔向刘縯走了过来。
刘縯擦了一下眼泪。
刘秀和樊晔也都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经历过这等惨败!
刘秀坐下,道:“大哥。”
“邓晨怎样?”
樊晔叹了一口气道:“死了妻儿,还能怎样。“
刘縯道:“可惜二弟刘仲被塌了的营帐埋了,尸首都捡不回来!”
三人无语。
刘秀道:“大哥!我已经派人去打探,再往前走一些,我们就要碰到王凤队伍了!“
刘縯冷哼一声,道:“这下王凤可趁了心意!我们一败涂地,他可随意处置我们了!”
刘秀道:“我们原来势大,王凤欲除掉我们而后快!但现在我们只剩这些残兵败将!他反倒不会再将我们当成威胁!我们投奔王凤,倒不用担心遭他黑手。”
刘縯苦笑道:“正是如此。好吧,明日我们就去投他。”
刘秀道:“但以我想法,虽然王凤近在眼前,但我们还有别的更好选择!”
刘縯眉头一皱,问道:“更好选择?还有哪支队伍?”
刘秀道:“王凤死敌,王常!“
刘縯眉头皱起,道:“投王常?我们只剩这些人马,投王常,王常就能重视我们?“
“大哥!你虽然队伍打散了,但你在这带号召力还在,对他们两方来说,都还有可用之处!王常和王凤两人不和,两人对比,王凤势大,我们投奔王凤,只是锦上添花。但投奔王常,可增加王常与王凤抗衡筹码,王常能更重视我们!”
樊晔在旁说道:“可我们舍近求远,再遭官军追杀怎办?!”
刘秀道:“有这可能,但官军估计我们会去投奔王凤,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南下。”
刘縯道:“三弟,你是说赌一铺?”
刘秀道:“赌赢了,我们还有东山再起机会!真跟了王凤,我们也不过就是第二个李轶李通罢了。”
刘縯沉吟良久,突然恶狠狠道:“好!我们就赌一铺!”
第二日天一亮,刘縯就命众人开拔南下,同时让人去联络王常。
王凤已经接到刘縯大败消息,吃了一惊,摸不清朝廷征剿反贼军队虚实,不敢再往前进军,王凤命人在宛城西面驻扎,想要等待刘縯残军回来,再问问刘縯情况。
王凤已经打定主意,刘縯大败后,只能寄人篱下,一蹶不振!但这人在南阳一带名声颇大,极有号召力,对自己还有极大价值。这一次他来,王凤虽不会给他掌兵实权,但还是会好好待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百般防备。
另外刘縯那个弟弟刘秀,智谋出众,算无遗策!王凤需要谋士辅佐自己!只要这个刘秀真心拥佐自己,王凤准备重用刘秀!
王凤觉得自己一片赤诚,要真心待刘氏兄弟,自己焦急左等右等,直等到第二日太阳落山,也未等到刘縯出现,只收拢了一些打散的兵士。
这时王凤派出寻找刘縯的探子来报。
“怎样?可找到刘縯了?他是死是活?为何到现在也不现身?!“
“大哥!刘縯还活着!昨日他一路往我们这边逃来!但今日一早,突然转向南进发!“
“向南?南面有什么?!他为何不来投我?!“
“大哥!你那兄弟王常带着下江兵,也到了宛城附近,正在我们南面!刘縯刘秀两兄弟!是去投王常去了!”
王凤先是大惊,之后怒极!拍按而起道:“什么?!投奔王常!”
王凤站在原地,双眼圆睁想了很久,突然大吼一声,将自己身旁桌子,一把拽倒在地上!
“这刘氏兄弟!忘恩负义!我王凤!绝不饶了他们!”
刘縯刘秀又走了一日!到了王常驻营地方。
王常早已知道刘縯大败,但看到刘縯队伍如此潦倒破败,仍然大吃一惊!
王常和二大哥张卬(ang,三声)出营帐迎接刘縯刘秀。
这王常四十多岁,出乎意料长得并不象山野流民出身,反倒有些读书人气质。
张卬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直爽性子。
刘縯远远率族人跪地拜谢王常。
张卬看刘縯队伍残破,对刘縯立时看得轻了。
但王常十分重视刘縯,连忙跑上前将刘縯扶起。
刘縯看王常队伍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并不次于王凤新市军。
刘縯此时已知带兵绝非易事,对王常王凤心内都多了一份敬重。
王常邀刘縯刘秀等人入营帐,之后大摆宴席招待刘縯刘秀等人,又给刘縯残兵安排吃食。
刘縯在酒宴上,按照刘秀之前建议,说自己日后,愿在王常麾下,辅佐王常。
王常却未像刘秀之前预料一样,对刘縯说话有何热烈反应。
王常反倒淡淡说道:“这天下是你们刘姓天下,我王常造反,也是想要恢复汉室伦常。辅佐这种大逆之词,刘兄休要再用!否则别人会以为我王常,有不臣野心。”
刘縯刘秀都摸不清这王常说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都不知如何接话,有些尴尬。
众人闲话了刘縯兵败事情,王常对刘秀道:“刘秀兄弟!”
刘秀闻言,立即起身抱拳作揖,道:“王大哥!”
王常笑道:“我王常虽刚到这南阳左近,但已经听闻刘秀兄弟智斗李轶李通,智杀县尉事迹。”
刘秀再抱拳道:“王大哥,我那都是阴谋小计,并非正路。王大哥谬赞了!”
王常道:“诶!我们这些义军,都是种地赶车出身,要说找个把力大善战之人,那是容易,但要找出个善于出谋划策之人,那就是大大难事!刘兄弟谋略出众,正是我们急需之人。”
刘秀再抱拳尴尬笑了笑。
王常道:“刘兄弟!本来我来这里,是想我们下江兵,和你们舂陵军,还有王凤新市军三股队伍一起攻打这宛城。但现在情势,你说我们是继续攻打宛城,还是另寻他途?”
刘秀道:“王大哥!昨日我们舂陵军虽然惨败!但我估算官兵人数,应该有三四千人,王凤新市军有一万三千多人。”
王常道:“我有一万人马。”
“王大哥!那就是有两万人马,数倍于官军!宛城城内银粮,可做兵源的百姓都十分充足!我们不借机攻下宛城,日后再找机会!实在可惜!”
王常沉吟一阵,皱眉道:“我也想过,不是突然天降大雾!你们怎么可能在小长安那里,就被官军打到如此大败!其实攻下宛城,我觉不是难事。只是……”
刘秀立即接道:“只是王大哥担心你和王凤连手,攻下宛城后,王凤要是突然和你翻脸!王凤人多,可能要吃大亏!”
王常冷笑道:“我和王凤本来也算兄弟!但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不好相与。这担心,并不多余!”
刘秀道:“王大哥!我到有一个办法!可解此局!”
王常道:“什么办法?”
刘秀道:“两只义军,可能内讧,那我们不妨再引来一支义军,三足鼎立,可保微妙平衡,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王常冷笑道:“刘兄弟说的,本来就是你计划吧?三足鼎立,本来这第三足,不正是你舂陵军吗?”
刘縯和刘秀听到这里,均闭口不言。
王常叹了一口气道:“对不住了二位刘兄弟,我王常说这话,并无恶意。那刘秀兄弟你说,你们舂陵军打散后,还有哪支队伍,能补上这缺掉的一只脚来?!“
刘秀道:“这附近除王凤新市军,与王大哥您下江兵外,还能与你们匹敌的队伍,就是陈牧领导的平林军!”
王常听到刘秀说话,还未开口,张卬抢先皱眉说道:“刘兄弟,你可知这陈牧和平林军来头?”
刘秀看张卬满脸不屑,连忙起身恭敬说道:“小弟不知,请张大哥赐教。”
张卬道:“我大哥王常,和王凤王匡他们在绿林起事,共建绿林军。后来绿林山上闹了瘟疫,我们都被迫下山。我们成了下江兵,他们做了新市军。新市军沿途攻打随县时,在那的两个街市混混陈牧、廖湛本不是我们绿林军人,但也打着绿林军旗号造反,拉起了队伍,才有了这支平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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