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那便如何是好?”

“俗话说,灯下黑。那使官如若要抓你,必想不到你带罪之人,竟敢不离开这新野城。你不若带着刘秀,进城躲到你亲家阴家宅内。便是谁也想不到你如此大胆,岂不妥当?”

刘秀未想到樊晔给自己出的主意,竟然是躲到阴家!

一想起阴丽华,再想到自己现在不但官当不上,竟然还莫名其妙成了逃犯!

心中感慨,只觉得自己和阴丽华越行越远。

邓晨道:“躲到他家,如若抓出来,反倒给他家连祸。”

“他家还有好多处外宅,你也可借一处,暂时躲避,明夜等使官离开这里,我再想办法,送你和刘兄出城。”

邓晨想了想,道:“只好如此。”

两个人带着毡帽,低头快走,加上天色已黑,无人注意,很快两人到了阴家宅院门口。邓晨四下看看无人,走上台阶轻轻叩门,门打开,门房认得邓晨,一看到大惊失色,连忙道:“邓老爷!快进快进!我家老爷正在忧心你下落。”

邓晨和刘秀连忙闪进院内,那下人快步跑进内院,不一刻,阴家老爷出来,一看到邓晨道:“邓晨,外面已经给你画了图形通缉,你跑到哪里去了?”

邓晨道:“方才在城外被过路官军抓到,幸好被县衙樊晔碰到,给我们救下了。今夜出城恐怕出不去,在这里恐连累你们阴家,还劳烦您能否在城内借一处隐蔽地方躲避一宿?”

那阴太爷道:“现在世道越发乱了,天夜后街面上便不见人行走。你现在出去,不更危险。今夜你们就在我这里躲避。我阴家家业大,虽然无人朝中做官。但官府真到这里,也还是要给我们阴家一些薄面。”

邓晨道:“这……”

“你俩虽然犯事,但谁不敬重?!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此事我说的算!就如此安排了。你们不要在这里。常管事。”

刘秀更加惊奇,阴老爷说他俩谁不敬重?自己犯了什么事?竟然让人如此评价?

那阴老爷身后一个管事立即答应一声:“老爷。”

“你带他们两个到后院西厢柴房躲避。后院西厢那里住的是女眷。官府上门,要搜检那里也不太方便,正适合你俩藏身。”

邓晨和刘秀听到这里,一躬到地,然后随着管事先生往后走去。

过了前院花园,两个人跟着管事继续往后走去。不一刻到了西厢院外,门房敲门。院内正房厢房均已熄灯。不一刻里面人听到动静,燃起烛火,一个服侍丫鬟推门出来,提着灯笼,问:“谁呀?”

管事道:“春莹,我是管事常头。”

丫鬟碎步走过来,开门,刚要和常头说话,一眼看到刘秀和邓晨,吃了一惊。

刘秀认得这个丫鬟,正是那天自己捡起断了线的风筝时,阴丽华身旁的那个服侍丫鬟。

那这里,就是阴丽华住的院子?!

那丫鬟连忙对邓晨施礼道:“邓叔父。”然后那丫鬟又对刘秀施礼道,“刘公子。”

刘秀吃了一惊,这丫鬟,竟然记得自己?!

那丫鬟对刘秀施礼后,又抬头瞥了一眼刘秀,然后好像低头偷偷笑了一下。

那管事道:“这位邓爷,还有刘爷,现在正被官府通缉,老爷意思,让他们在西厢院后柴房躲避一宿。”

那丫鬟吃了一惊,连忙让开身子。

管事对邓晨和刘秀说:“随我来。”

三个人进院子,径直走向西北角门,推门进去后,又是一个破旧的堆放杂物的院子,东厢破屋,管事的打开屋门,对邓晨和刘秀说道:“这就是柴房,今夜,就委屈二位大爷了。”

邓晨和刘秀连忙还礼。

那管事的说:“你们千万不可到处走动。明日一早,我会亲来送饭,老爷也会到外面打探消息。你们安心在这里躲避。”

两个人一起抱拳作揖道:“多谢管事!”

管事离开,两个人看柴房屋内,并不是用来堆放柴木,只是放了一些杂物,角落摆了两个祭祀用的大桌,两个人把桌上灰尘擦了擦,躺在上面。

刘秀问邓晨:“姐夫!到底为了何事?官府到处通缉你我?”

邓晨道:“你走这几个月,临近几处乡县都糟了蝗灾,今年粮食几乎绝收。西北听说已经有人易子而食。天下就要乱了!”

“哦?”

“你大哥刘縯看到粮价飞涨,和我几个商量从外县弄来粮食倒卖,结果惹上官府。你大哥已经跑了,我是今日得到消息,没想到刚出城就碰到了你。就这回事。”

刘秀想了想,说:“姐夫!你未说实话。你们私贩粮食,怎么官府也抓到我头上?还有贩粮并非光彩事情,为何阴老爷方才却说谁不敬重?!你与我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邓晨道:“我说的就是实情!”

刘秀仍不干休,再问道:“姐夫!你骗不了我刘秀!”

邓晨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情,现下还不方便说与你听。你少知道些事情,也许真被抓住后,反倒能保住性命!”

“你这话是何意思?!”

邓晨刚说到这里,突然门外咚咚咚响起敲门声音。

邓晨刘秀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都翻身下地,紧张看着门口。

咚咚咚,敲门声音再起,外面方才丫鬟的声音响起:“邓叔父,我是春莹。”

邓晨和刘秀都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邓晨连忙过去开门,看到春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两床棉被,道:“我家小姐怕邓叔父和刘公子夜里受凉,让我送来两床被子来。”

邓晨接过来,说:“替我谢谢侄女。”

春莹蹲了一个万福,转身又看了后面刘秀一眼,一捂嘴,笑着转身走了。

邓晨把被子分一条给刘秀。

刘秀把被子盖在身上,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这被子上,带着一点女人的香气。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刘秀起身,看到邓晨还在打着呼噜。

刘秀慢慢下地,突然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女子说话声音。

刘秀侧耳细听,还是听不清楚。

刘秀慢慢推开房门,走到墙边,听到春莹声音:“小姐……您以前可是从来不到这院子西墙这里。今日这什么风起?您要到这里来停留?”

另一个女人声音响起,无比柔美:“休要胡说,这园中花树,我看你们这帮下人也是不上心,多长时间未剪过枝杈?今日我是巡视一圈,看你们有没有躲懒。”

刘秀一听到那声音,魂魄也好像被人夺走。那声音,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阴丽华!

春莹笑声响起,道:“那别处您也不去寻看,只在这一处慢慢检视停留。好生奇怪。莫不是你要看看这里,能不能找出一位执金吾大人出来吗?或者看看这树上,可有风筝落地,又被哪位公子捡起来!”

刘秀一听到这里,浑身巨震!

执金吾这让人取笑的典故,连阴丽华本人都已经知道了?!

风筝落地……阴丽华的丫鬟拿风筝和执金吾取笑小姐,难道……阴丽华,对自己……也……

“你这丫头!又拿我取笑!看我打你!”

春莹笑着说:“小姐莫要打我!否则!我就到隔壁柴房去找执金吾大人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混账丫鬟!你给我站住!你!”

突然阴丽华和春莹两个人打闹声同时停了?

奇怪……出了什么事情?她们怎么突然静了下来?

刘秀侧耳细听,突然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呵斥的声音:“……反贼!……搜……”

春莹突然又着急说道:“小姐!是不是官兵进到宅子里来搜查他们来了?!”

阴丽华没有立即回答,又等了一阵,官兵喧哗呵斥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阴丽华突然对春莹命道:“快去叫邓叔父和刘公子!”

春莹答应一声,连忙过来敲院门。

刘秀过去,将院门打开。

看到满脸焦急的春莹对自己说:“刘公子,好像有官兵进来了!你赶快跑走!”

刘秀转头,看到站在春莹身后不远处的阴丽华,好似横云卧柳,一番韵味,华章莫述,凝凄含露,点漆灼星,万般怜爱,斐文难赋。

刘秀呆立原地,仿若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

阴丽华星目点点,也望向刘秀,满脸娇羞与急虑,抬起手来,轻轻摆了摆,刘秀只觉自己魂都散了,过了一阵,又听到外面官兵喊叫,才还回神来,也不知该对阴丽华说些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往柴房去。

这时候阴丽华院子院门被人咚咚咚用力砸响。

春莹一下慌了。

但阴丽华却对春莹说:“无须惊慌,慢慢应门,装作不明发生何事样子。帮刘公子和叔父拖延点时候。”

刘秀听到阴丽华这种与年纪不相配的成熟老道,心里一动。

此时邓晨也已经被喊叫声惊醒,冲出柴房,和刘秀道:“翻后院墙!快走!”

两个人翻身上了墙头,往下跳去,跳到后面夹墙廊道。

这时候两人听到已经有官兵冲进阴丽华院子,四处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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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传
连载中零点九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