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姐，那个条子就交给你处理了。”旁边的人将枪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
“一个小条子而已，为什么要脏了我的手？”苏望舒把玩着手上的枪，漫不经心道。
那个人说：“舒姐，这不是老大吩咐的吗，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杀几个人抒发抒发。”
苏望舒嗤笑：“他这是什么歪门邪道，杀了这么多人，也没看见他心情好多少。”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根竹签插进了刑架上那人的小腿肚里，那个卧底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出来。
“还挺有骨气。”苏望舒拿起手上的枪，枪口朝上，扣下扳机。
“砰！”
卧底抬起头，笑着望向苏望舒：“有种就杀了我，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苏望舒抬枪，向一旁墙上开了一枪，一个微型监控顿时碎裂。
她望向那个小弟：“夹竹这么弄，无不无聊？”
“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夹竹一边鼓掌一边进来，“你折磨人还是有一手的。”
“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苏望舒问道。
“那你就能进入核心区了。”夹竹那双绿色的眸子与她对上，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苏望舒轻声笑了。
但笑容里，掺上了悲哀。
“一个条子，居然这么值钱？”她问。
“你如果是条子，杀了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耳边萦绕着恶魔的低语，苏落月猛地惊醒。
不是阴暗潮湿的地牢，不是边境。
是安城。
她打开手机，瞄了眼时间，凌晨4点。
iPad就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能碰到。
苏落月坐了起来，用iPad记下了今天的梦。
不要忘记他。一个声音说。
忘记吧，忘记吧，忘记这一切，你就能好好活着了。另一个声音说。
因为他，因为这件事，你只能平调，可笑吧，五年，任何功勋都没有搏到。
别人有背景，有人脉，有大好年华，有清白的履历。
她有什么？
早逝的爹妈，存疑的档案，不能认的姐。
“你们当年走的倒是爽快，留了这么堆烂摊子。”她嘀咕着，“既然那么愿意为国献身，当初为什么要生我们？”
他们是好警察，却从来不是一对好的父母。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明明可以走政途，偏偏去搞最要命的缉毒。”
“你们真的好傻。”
她说完后，有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也一样。”
优秀的成绩，烈士子女，只要再加上一些人脉，绝对是王炸。
可她偏偏选了那条不归路。
他们都傻，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但他们还是在三十年前后，在不同的经历下，义无反顾地选了这条路。
“妈妈这次去，有很大的概率回不来，要去见爸爸。”20多年前，苏留樱望着两个熟睡的女儿，缓缓道，“但是这条路，总要有人去走。”
“妈妈对不起你们，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这种事情，我肯定不会怀你们。”
“但妈妈从来不后悔选这条路。”
“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就行了。”
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所有人都让她好好活着，却从来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活着。
她望着漆黑的房间，任凭iPad的亮光熄灭。
黑暗一寸寸吞噬着她。
手机突然亮了，铃声响起，是周予清的电话。
“苏队，对不起啊，这么早吵醒你，是这样的，你姐姐和宋队发现章如冰的行踪了，现在正在追踪，赵局让我抓人来市局指挥戒备。”周予清连珠炮似的说完了所有话，又问道，“苏队？现在局里都在摇人部署，也是实在没办法，案子结束一定给你补假。”
“你说的补假噢，周队。”苏落月懒懒道，“我录音了，不要赖账，我现在过来了。”
周予清：……感情您就听见了“补假”俩字呗。
他猛灌了一口美式，不断用咖啡因刺激这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周队，章如冰他们马上要进到安城了。”宋怀夕说，“你熟悉地方，什么时候抓？”
“郊区，人少。”周予清盯着追踪器。
宋怀夕往门外喊了一声：“苏落星！”
苏落星立即跑了进来：“什么事情。”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抓捕，你是跟去还是善后？”宋怀夕问道，“参与抓捕的话回来就补觉，不参与预审。”
“你们去，到时候预审我上，她是块难啃的骨头，报表不甩她脸上是不会认的。”苏落星说。
“你不去我去。”苏落月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苏落星，我一直以为你想亲手抓住那人呢。”
苏落星看着她，从那张和母亲相似的脸上看到了违和的嘲讽：“我会亲手把她送上刑场。”
苏落月接过了周予清递来的咖啡，盘好头发：“说不准呢，指不定一个手滑，这人就没了。”
周予清没阻止她，这屋里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苏落月。”苏落星警告道。
苏落月灌了一口咖啡，被苦的微微蹙眉：“怎么了？当年她不就是‘一个手滑’杀了你妈么？”
“你最好只是口嗨，她有多重要不用我多说。”苏落星看着妹妹，只觉得她已不是从前那个苏落月了。
“放心，命铁定留着。至于流弹长不长眼，我就不知道了。”苏落月走进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苏落星退后几步：“你……”
苏落月把视线放在了监控上：“姐，可能是平城的生活太安逸了，你似乎忘记苏留樱当年是怎么死的。”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周予清打断了：“苏落月，章如冰快来了。”
为了区分，他破天荒地叫了苏落月的大名。
“我带人过去？”她问。
“你行吗？”周予清反问，“你没问题的话我也没异议。”
“我有异议。”宋怀夕说，“都是你们安城出人，平城也得去点，我也去。”
“行行行，你们俩，再加一个秦文远，行不？”周予清立即把秦文远踢了出来，“宋队现场指挥，苏落月你和秦文远别乱来。”
刚到门外的秦文远措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差点想直接冲上去和周予清理论，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硬生生忍住了，并且和苏落月他们一起坐上了指挥车。
“你们怎么弄到章如冰的定位的？”秦文远问道。
“卧底，好不容易潜进去的。”宋怀夕悄声说。
苏落月瞄了一眼车窗外：“继续潜伏还是直接回来。”
“看他自己。”宋怀夕说，“据他传回来的消息，章如冰准备在安城某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暂时躲一会儿，之后去欧洲和夹竹会和。”
“我们这好像是去小江村啊。”秦文远看了看外面，说道。
没人接话，因为系统提示，他们和章如冰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别出动静，下车吧。”宋怀夕把微型摄像头别到了衣领上，“检查一下枪，局里好不容易批的，别浪费。”
苏落月熟练地给枪装上子弹，拉上保险栓，别在后腰。
“苏队你也太熟练了吧。”秦文远数着子弹，调侃道。
车门打开，宋怀夕率先跳了下去，苏落月紧随其后，给秦文远留了句话。
“你在后方指挥，我们先走了。”
车门被甩上，留下秦文远面对一堆通讯器。
“我做错了什么？”他说。
苏落月根据定位，带了一小批人去前方，宋怀夕从后方接应。
破败的小屋里，一星烛火摇曳，章如冰和她的几个心腹就窝在里面。
“琼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欧洲啊？”一个手下问道。
章如冰刚想回答他，外面的一点亮光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眯着眼往外望去，凭直觉，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别说话，条子来了。”她说。
手下立即拿出了枪，一边小声交换信息：“什么？”
“条子？”
“条子怎么会找到这里？”
章如冰的眼神狠厉，她拿着枪，问道：“是谁散出去的消息。”
没人回答。
章如冰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拿着枪，直接往后门跑，上了院子里的车。
“你们开另外一辆，先躲风头。”她喊道。
苏落月他们这时也察觉到了屋内的不对劲，她比了个手势，五名训练有素的刑警和特警随她冲入屋内。
“都不许动！警察！”
章如冰已经跑到了车前，苏落月双手举着枪，一边和屋内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人对峙，一边脚步往后院移。
“砰。”有人朝苏落月这里开了一枪，被她堪堪避开。
这一枪像是开关，院内，屋内，警察和歹徒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双方人都较少，苏落月借着夜色和同事的掩护，迅速跑到了后院，枪口瞄准了章如冰的心脏。
“章如冰，不想死就给我过来。”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不掺有任何杂质。
章如冰一个翻身上了车，打火准备逃跑，一边左手持枪，朝苏落月开了两枪。
苏落月避开，立即朝车轮开枪，紧接着，又击碎了车的后玻璃。
那辆车开不远。苏落月立即给宋怀夕他们发去了消息，让他们做好准备。
在跑漫展
好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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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虎毒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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