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绝佳探险

事实证明,生活的道路并非一路坦荡,而是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小石子,非要绊你一下不可。

下午上学时,赢心告诉水生:“我刚刚去办公室,听到草嘿老师紧急出差了,要到下周四我们月考完后才回来,待会是隔壁班新来的女老师来给我们代课。”

水生一惊:“什么差事,如此紧急,完全不给小爷我留活路!”

赢心奇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水生道:“我倒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听到有位同学说他有重要的问题问草嘿老师,我替他略感心痛。”

赢心问道:“谁啊?我们班的吗?”

水生信口胡邹道:“似乎是第二排第三个同学吧。”

赢心伸长脖子看了看,那是个不太喜欢学习的学生,经常趴在桌上睡觉。她略有感慨地想,也许是草嘿老师家访工作做到位了,让他明白了草根翻身需要刻苦学习的道理吧。

水生偷偷瞄了眼手边的鬼魂,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耷拉着脸,发现水生在偷看他后,就赶紧收起落魄的神情,视线转而飘向窗外的树。

今天是星期五,一放学,水生难得的没有抓起书包百米冲刺,因为他还需要在办公室里被罚扫。

水生拄着扫帚,搁那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办公室老师都收拾书包走了,便招呼在门口徘徊的承欢:“嘿,过来,看我给你露一手。”

承欢从发呆中回过神来,飘到水生身边:“你要做什么?”

水生在书包里摸索着,揪出一根弯弯曲曲的铁丝来。他用牙和手把铁丝弄成一个固定的形状,然后缩到角落里的一个办公桌柜旁,开始撬锁。

承欢急忙道:“你干什么!不怕有监控吗!”

水生道:“你没发现今天下午教室的灯没亮吗?整个教室都暗沉沉的。老师说今天学校修电闸,要停电,所以监控不会运作。”

“那你要拿什么东西?”

“档案室的钥匙。”水生得意道,“等草嘿老师回来,能告诉我们的信息也许很多,但是要实实在在的资料,还得靠档案室。既然是作为我的学长,那一中的档案室一定是有你的资料了。”

水生跪趴着,捏着铁丝往锁洞里好一顿探索,接着,他手一转,一拉,柜子就“咔哒”一声开了。

承欢眨眨眼,道:“既然你能开锁,为什么还要拿档案室钥匙呢?”

“这种办公柜的锁很好开。”水生背起书包,道,“那种大扇门的锁,我不会。”

承欢有些紧张,扭头看了看四周:“我们赶紧走吧,别被人撞见了。”

“淡定。”水生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常,道,“走吧阿飘。”

现在的天黑得很早,虽然只有六点半,但是黑色的幕布就笼罩住了整个天空。一俩只鸟从教学楼的间隙扑闪而过,落入归巢中。

水生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就先拿了赢心抽屉里的一桶泡面,用学校的热水冲泡完,蹲在楼道的墙角摸黑吃起来。

承欢本来是有些小感动的,但是看到他如此闲散,又顿觉有些无奈:“这么黑,你不怕吗?吃面怎么不拿手机开手电筒?”

“我怕啥呀。”水生抱着泡面桶,将筷子插在面里,含糊道,“我还和你这只鬼同吃同住呢,我怕啥。吃饭就吃饭了,还拿手电筒。”

承欢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挺怕黑的,道:“你还是赶紧吃吧,要不然待会保安来巡逻,逮到你就麻烦了。”

“不慌,他似乎是十点巡逻。”水生巴适地道。

承欢耐着性子等他吃完,然后一人一鬼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往档案室里去。

档案室位于教学楼对面的崇德楼,在第五层。这栋楼平常很少人来,墙角都结满了蜘蛛丝。水生手中的手电筒在楼道中孤单地折射出一道光亮,更远处是未知的黑暗。

承欢感觉有些不安,道:“水生,你不觉得难受吗?”

水生摸了摸眉间的疤痕:“不会啊,我说你是不是思虑过度,然后感官太过灵敏了。”

承欢有些害怕,便飘得离水生近了些,紧挨着水生的脚步。

“你个鬼还怕黑啊?你真的怕就干脆趴我肩头得了,晚上的学校就是这样的。”水生道,“白天那么热闹,自然就衬托得晚上安静得恐怖了。而且学校占地面积又大,人去楼空什么的,感觉空荡恐慌是正常的。”

“不过,也有可能确实有不太干净的东西。”水生略有所思,“因为占地面积的要求,学校通常建在郊外的野坟地。而且学校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学生时代是一个人的人生中难忘的经历之一,很多人死了,故地重游,都会选择学校吧。”

单单一层楼,房间倒是挺多的。水生举着手机,在七八间屋子中找着了档案室,用钥匙一打开,就顺利地进去了。

一推开门,水生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弄得直咳嗽,他用手在空中挥来挥去,把浮沉在空中的灰尘扇远。

“啊……好多柜子。应该有按顺序放吧?找起来会不会很困难?”承欢环顾着房间,问水生。

巨大的房间里,一排排巨大的木柜贴着墙壁像犯人整齐地排列,约莫有二十多个。到底是老式木柜子,里面住了不少蛀虫,在柜中吞食着木头,发出让人发毛的响声。

水生皱起眉头,借着手电筒的光观察每个木柜的编码。他发现,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档案保存的年份依次推进。水生很快就找到了确切的柜子,把搁置在墙角的梯子拖到屋子深处,便麻利地爬了上去。

“你小心一些,这个梯子看起来很不牢固。”承欢担心地道。

“小事,你就放宽心吧,实在害怕爬我肩上来,灵异故事里不是经常有那种鬼爬肩上的戏份吗?让我浅浅感受一下。”水生嫌弃地用校服袖子捂着下半脸隔绝灰尘,在柜子里拽出一大叠档案袋,“我靠,这应该是整个年段的,只能一个一个找了。”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档案室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拖拽响,然后“哐当!”一声狠狠地关上了。

水生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抓稳,从梯子上滚下来。

“老天爷,什么妖风。”水生又抬手摸了摸眉间的伤疤,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就用嘴咬着手机,埋头往柜子里找去。

也许是承欢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水生没有再听到承欢发出声音,便也就认真地找起来。

高三一班刘昕锐、高三二班张汉庭…………不,不对,承欢是六班的,应该在后面一些……

水生翻得手臂有些酸,叼着手机的嘴也有点酸。大概是因为嘴唇蠕动,不小心触碰到了手机的手电筒开关,这唯一的灯源突然灭了。

这下是真两眼一抹黑了,水生感觉背后有一种异样的凉感,也许是承欢真的害怕了,爬到他的肩上来了。

“胆小鬼…………”水生嘟囔道,他先把手头的东西放下,低头去摆弄手机。

一种类似于掉落蜘蛛网的触感落到了水生的脸颊,水生不耐烦地抹抹脸——

不,不对。不是蜘蛛网。

水生的手一顿,额头的伤疤突然密密麻麻地刺痛起来,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壮起胆子,再一次去触碰脸颊。

本能告诉水生,这是头发,是一头垂到他肩上的长发。

水生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颤抖地举起手机,凭借手机屏幕的微弱反光,他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了他的肩上。

那不是承欢,而是一只女鬼。女鬼缓缓抬头,修长的白色手指紧紧扒在他的肩头,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

“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水生手一抖,手机“哐当”一声从高处坠落,光源再一次熄灭,一片黑暗中,水生手忙脚乱地爬下梯子,一边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滚来滚去,一边用手在空中胡乱地画着从道士给的书里学来的驱鬼符。

“靠北啦!(注:一种闽南话,跟爹有关的一种脏话。)”水生叽里呱啦大叫,“你这鬼也太没素质了吧!悄么生息的你要干什么!滚滚滚!我靠你祖宗十八代!承欢!承欢你踏马在哪里!赶快跟她商量一下,从我的背上下来!靠北啊!搞什么骁!(注:一种闽南话,意思是干什么。)怎么道士给的符咒失灵了啊!难道是我记得不对?或者说你是超级**oss?”

一通**下来,背上的诡异冷感消失了,水生跪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额头磕在膝盖上,呼呼地喘着气。

“……走了吗?”水生喃喃道,“是真走了吧?我可要抬头了……”

水生抹了把脸,缓缓抬起脖子,只见那个苍白的女鬼和他面对面跪着,脖子一歪,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水生默默念着,像鸵鸟一样又埋下了脑袋。

女鬼的手缓缓从长长的头发中探出,眼看着那灰扑扑的指甲离自己的眼球就只剩一公分了,水生没法再装鸵鸟,从地上一骨碌地蹦起,在黑暗中苍蝇似的乱窜。

档案室好像变成了长长的隧道,隧道的一头是铁门,另一头是无尽的黑暗,水生飞一般地向前跑着,他能感到那只恶鬼在他头顶上和他玩追逐的游戏。

靠北啊,到底有什么办法!

水生咬着牙,突然福至心灵。他刚刚在地上滚来滚去,竟没有出一滴汗!以及,以及他现在奔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根本不是他平时可以达到的速度!

他在梦里,或者说,他是在幻觉里,而不是在现实中。

水生嘴角微微翘起,他闭了闭眼,猛地一转身,朝着铁门的方向奔去——逃离梦里的唯一方式,就是失重。梦里的一切是不符合物理规律的,就像《盗梦空间》里,梦中的陀螺永远不会停止旋转。

水生用力拉开铁门,门外的月亮亮得像几万伏的灯泡,刺眼得不可思议。西方神话里所说的狼人之夜,月亮大抵也是亮得这么夸张吧?

水生对准走廊廊沿,双手一撑,凭空腾起,从五楼极速下坠。

风从他的耳边迅速刮过,天上的星星在他的瞳孔里缩小,缩小,再缩小——

他落地了。没有疼痛,没有死亡。就只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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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庄鬼话
连载中李馄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