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舞的女士也没有多待，抛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大厅，应该是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边褚辛才从被亲了一下脸的震惊中回过神，不止他，在场所有旁观者都被这一吻惊诧了。
随即一些热心肠的外国友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按照被豢养的金丝雀的习性，这时候应该含羞带臊，或者甜蜜荡漾，但褚辛的表情却是愣怔之后急转直下，看向戚孟江的眼神，泛着冷意。
意思是在说，你触到我的底线了。
归根结底，问题只出在褚辛并不是纯种金丝雀。
他那一张精致的小脸冷下来，竟然有比戚孟江这般标准而优越的霸总脸更阴鸷三分的感觉。
兴许是这张脸本是甜美，平时也笑嘻嘻的，又白又嫩，像一只任人搓圆捏扁的史莱姆。
这一冷下来，“阴鸷”被反差感晕染，便有倍杀的放大效果。
同时也说明，褚辛是真不高兴了。
强势如戚孟江，这一刻也感受到年轻人森然的冷意，他是有底线的，底线不可侵犯。
“...最后一次，以后不这么做了，”戚孟江扪心自问，他退的这一步并非完全出于对褚辛的爱慕和迁就，而是褚辛冷然的眼神，确实给到了他压力，“我保证！”
“还不行嘛...”戚孟江极少有的，示弱的语气。
褚辛表情回暖，又变回平时言笑晏晏、任人宰割的样子，他也不矫情，意思点到就可以了。
随即换上闲聊的口吻，仿佛刚才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戚总，哎，你订的这束花真漂亮，只是这样我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毕竟大厅里众目睽睽，那么多人看着呢。
“以后，如果传到你的‘戚太太’耳朵里，你怎么办？”
戚孟江神情也沉下来，褚辛说的话，他也不爱听。
“我没有这么追过别人。”戚孟江道。
看似答非所问，实际却是在回应褚辛提到的“戚太太”三个字。他都不会像追褚辛这样去追别人，那别人自然也就没有成为戚太太的可能了。
褚辛听得懂，但他还是选择退一步，托着下巴，挂着笑容，认真但不较真地摇摇头：“好啦，这个就不用跟我说了。”
两天一夜的游轮之旅，匆匆结束，若要说收获的话...是与傅斯打了照面。
褚氏集团已经变作空壳，不再有资格成为戚氏帝国进阶路上的阻碍者，下一个阶段，会是戚、傅两家的对立和争锋。
业内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作为彼此的对手，两家谁进一步，便是荣耀加身步入天堂，相反的，谁退一步，便落入无底深渊，不得翻身。
因为无论谁是胜者，都不会放过对方。
还有就是...那个乌龙的吻，虽然亲的是脸，但看在它促使褚辛和戚孟江之间挑明了界限，也勉强算是收获。
尽管自那之后，两人关系冷淡了许多，或者说，冷静。
不知道的还以为戚孟江这么快就玩腻了，草包枕头要被霸总扫地出门了。
这天褚辛做完事情，正常下班，戚孟江需要参加一个商务应酬，出于之前对接工作的考虑，他带秘书小陈共同前往。
褚辛这特别助理，终于又空出一晚个人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然而刚走到车库——褚辛的新车是用“雏”近半月以来的盈利，以及沁芳园项目落成之后赚到的钱买的，车门还没打开，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其实也不算匿名，短信署了名字，只是发送者的手机号码，是褚辛没见过的。
晚上7点，新扈饭店，14B包厢见。傅斯。
以上便是短信的所有内容，是傅总经理发来的。以傅斯的能力，即使和褚辛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搞到对方的手机号码，也不要太容易。
却也因为褚辛知道这种事情容易，甚至是廉价，他并不打算放在心上，更不会去赴宴。
结果后脚又接到一个电话，是曾经属于姜越，现在属于他的便宜弟弟姜涛打来的，褚辛想了想，接了起来。
倒不是他愿意给姜涛面子，而是电话和短信相隔时间太短，短到褚辛随意一猜，就能猜到两者应该是有关联的。
果然，电话一接通，姜涛跟他说晚上7点，新扈饭店14B号包厢，恳求哥哥去那儿跟他见上一面。
这倒有意思了，姜涛和傅斯扯上关系。
晚上7点钟，褚辛准时如约到达，他没有穿得很正式，只是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运动装，戴个棒球帽，像个鲜活的刚进大学的学生。
推开14B号包厢的门，里头一张圆桌，四张椅子，坐着两个人，傅总经理和他那寄生虫弟弟。
褚辛把帽子摘下来，刚洗完吹干的顺毛耷拉到眉眼上方，又乖又可爱，所有人看了都会感慨，难怪戚孟江会被这副皮囊迷住。
挑了与傅斯正对面的位置，右手边是姜涛，褚辛笑眯眯地坐下，开口便对弟弟问候道：“涛涛，又闯什么祸了？”
虽然人的模样是没变，但就算是姜涛这般素质底下的二溜子，也看得出他哥哥的精气神有所改变了。
和一个多月前家门口见面那次是完全不一样。言语也犀利了，甚至比一向对他们没有好脸色的前任哥哥姜越，更犀利。
姜涛怂的很，本来把褚辛约来，是想着他好欺负。
这下人家把“不好惹”刻脸上了，他便心虚地不敢说话。
“褚特助，别那么严肃嘛，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闯祸了呢？”傅斯倒是不心虚，反而用耍猴般戏谑的姿态注视着褚辛。
他是今晚的组局者，他当然不心虚。
褚辛有问必答：“能跟傅总经理搭上边儿的，是什么档次的人，整个海城，还有人不清楚吗？”
“姜涛什么档次，如果不是闯了祸，又凭什么让您把他带到这儿？新扈饭店，他们家胡同里的房子卖了，也不够来几次的。”
侮辱性很高，杀伤力也强，姜涛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想跟褚辛吵一架。
傅斯却是将他无视，表情略带兴奋地开口，而姜涛这怂包，怕傅斯更是像怕鬼一样，傅总经理一说话，再大的怨气也吞回肚子里。
“看来坊间传言都是真的，褚特助以前韬光养晦，敛藏锋芒，只是为了有一天一鸣惊人，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傅斯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像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但略带了些病态：“不如，你别替戚孟江做事了，转投我傅家，我保证你的待遇比在戚氏好一百倍。”
“你看戚孟江，他只会勉强你，让你去做他的禁脔，没有一点平等和尊重。之前是没有选择，现在另一条路出现了，褚特助不考虑考虑？良禽还择木而栖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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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现代都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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