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辛把头深深埋进爱人的颈窝，语气有些黏糊：“是得好好珍惜，这样的日子，也许并不多。”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是有上帝视角的人，知道自己和戚孟江一起的日子，只剩一个月左右了。
戚孟江似乎只是当他撒娇，轻轻拍了拍人的背，像是安慰小孩子，“怎么这么粘人了，你要是喜欢，我们每天都可以庆祝。”
“无论时间长还是短，我会好好珍惜。再说了，我们又不会分开，还有无限长的时间呢。”
戚孟江的视角，和褚辛自然是不一样。
他是要跟褚辛厮守一辈子的，如果可以，最好不止一辈子。只要他不放手，他们的时间，可不就是无限长么。
褚辛笑了笑，两人从拥抱里分开，一同坐下享用烛光晚餐。
戚孟江顾及着褚辛的口味，点的菜都是偏辣口的，而褚辛却又叫了服务员，让人上了一锅莲藕排骨汤，还把酒水换成了米汤，以及几个清淡的菜品。
戚孟江知道这是在为自己的肠胃考虑，可一点不爱吃清淡的菜呀...！
褚辛假装没有看到霸道总裁眼里流露出的哀怨，只管给人先盛上一碗热汤，“又不是让你一点辣不沾，可你的胃受不住那些菜。”
“酒也不能喝，至少，在我面前不行。”
“喏，”把盛了一片藕和一块排骨的汤碗递过去，“饭前一碗汤，喝完可以随便吃菜了。”
不过，当然也是清菜辣菜各占一半，褚辛不准戚孟江任性糟蹋自己的身体。
“...好吧。”天之娇总将碗接过，乖乖听话的样子会让人喜欢得不得了，在爱人面前才会露出的委屈巴巴的眼神，也可爱得过分。
褚辛简直想把人当成一个大抱枕，狠狠抱过来，埋在里面亲。
之后，便是泡温泉的环节。
这家民宿的汤泉远近闻名，尤其又是露天的，自然是比室内的要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今天晚上，民宿已经被戚总包下了，即使是露天的，也不会有人打扰。
褚辛先清洗了一个澡，然后披着毛巾，踩着木屐，平缓地朝池边走去。
戚孟江已经在池子里等他了，这会儿，人是背对着他的，从后面看，戚孟江双臂横张，搭在池边，舒缓状态下的肌肉，硬朗又漂亮。
戚孟江的身材，绝对是顶尖的，至少，在亚洲人眼里是。
既有健身的痕迹，总体又不会太厚实，每一分都健美到刚刚好的度上，加上戚总天生的肤色偏白，见过他身材的人，都会在“健”后面再加个“美”字。
听到脚步声，戚孟江回头。
他的小爱人披着大大的毛巾，擦拭到半干的发丝，很有几分操场上打完篮球，就着旁边的水管，用温水随意冲洗过头发的凌乱的青春洋溢。
刚刚大学毕业，这个年纪的人，身上还自带着青春和阳光。
“真漂亮。”戚孟江一边用纸杯抿了口橙汁，一边冲褚辛说道。
这甚至不能算一句“夸赞”，而是戚总正常地陈述事实。
褚辛真的很漂亮，还没有经历过健身房专业淬炼的身体，保留着少年人自然的纤细和日常运动的痕迹，四肢修长，手腕和脚腕处，清瘦得骨骼分明。
皮肤牛奶似的白，但不缺少血色，搭配一张精致的脸蛋。
而此刻，戚孟江是透过汤泉温热的水汽看褚辛，池中物理学意义上的热度，和心里汹涌的爱意交织一处，情人滤镜放到最大。
褚辛也就格外漂亮。
戚孟江伸出手，要把小爱人拉到身边来。
他手心里沾了池水，褚辛牵过那人手时，冒出一股和平常时候不同的触感。
褚辛灵活入水，然后环住戚孟江的脖子，再借着池水的浮力，一翻身，便坐到人身上，从上往下的视角。
用视线细细描摹戚孟江。
“戚总是不是想找点儿新的刺激。”他抚摸戚孟江的脸，另一只手在人的后颈摩挲，是一种侵略的挑逗。
戚孟江明人不说暗话，放软了身体，像是把自己交给身前这个人，嘴角带笑，“那不然选在这里约会干什么？”
两个人在温泉池子里做了一通，披着毛巾回卧房，又在房间里干了一通。
话分两头，二叔戚廉从医院走后，下楼来到了后面的停车场，二婶纪萍在车里等他。
一见老公的面，副驾驶上的纪萍开口问道：“怎么样？探问清楚了没有？...你，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戚廉从驾驶位那边的车门钻进车里，将妻子揽进怀里，又亲了亲人的额头，语气斩钉截铁：
“是。没办法了，不然等老爷子醒过来，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几十年的经营，还有属于陶陶的遗产，全都没有了。”
纪萍便也不再犹豫，“可你刚说，戚孟江身边那小子，没事儿就在老爷子病房前守着呀，我们没机会呀？”
“我看了医生值班表，还有那小子的工作日程，”戚廉掏出手机，点开几分钟前收到的一份文件，递给妻子。
这是公司内部人员发给他的，关于褚辛作为特别助理未来一周内的所有工作日程安排。
戚廉毕竟是两家分公司的老总，又是戚家人，日程表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向公司里问来，十分轻易。
而这日程表上，则标注着褚辛将在后天晚上，陪同戚孟江一起参与一个盛会的饭局。
其他晚上，他都会出现在医院，直到老爷子彻底脱离危险，精神清醒过来。
“后天，唯一的机会。”戚廉在下楼的时候，一边就在脑子里铺设好了一切，“那天晚上没人守夜，我就过来，一整个晚上，我会选最合适的机会下手的。”
纪萍在一旁看着，伸手给丈夫抚了抚衣领，意思是默认和支持他去做这件事。反正毒已经下过一次了，不一鼓作气把老头弄死，还能怎样呢。
至于戚廉，走到要谋杀亲爹这一步，自然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小，他就要我当陪衬。”
二叔说道：“不仅要当他的陪衬，还要做我哥的陪衬。他是个骄傲到极点的男人，不允许儿子遮掩他的锋芒。”
“可也不允许儿子平庸，丢了他的脸。所以大哥负责优秀，为他争光，我负责做小伏低，当一个孝顺儿子。”
“但奇怪的是，大哥背叛他了，和女人跑了，他也没有把一丝器重，放到我身上。”
提起前事，戚廉满心幽怨和不甘。
他这四五十年的命运，就是被父亲打压的命运，连带着妻子，也跟着一起遭受了不少非议与不公。
好在戚世钧对戚陶这个小孙子，倒一直偏疼，让戚廉心中怨气，打消了些。
谁知，明明已经立了遗嘱，临了却又安排个和山水集团的联姻，老头子恶劣得很，存心不让人好过。
戚廉经年积攒的怨气，一朝喷薄而发，便生出弄死老头的心思。
打定了主意，戚廉嘱咐纪萍：“这两天，就把出国的事情安排好，还有陶陶，主要是陶陶！早做准备，先把他送出去。至于他那个小女朋友...要带就带着吧。”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后天”已经到来，如工作日程表上的安排，戚孟江今天要参加一个大项目的剪彩盛会，晚上自然有应酬，褚辛陪同。
所以医院这边，除了固定的医生、护士，便没有家里人看守了，戚廉早早自告奋勇，说今晚来给父亲守床。
儿子给老子守床，当然没人会反对。
医生护士们还连连夸赞戚廉孝顺，老爷子好福气。
晚上八点，二叔已经到达医院，跟值班的护士交换“岗位”，小护士道：“老爷子的生命体征十分稳定了，算是脱离了危险期，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家属们放心。”
二叔慈眉善目地笑笑，“谢谢大家悉心照料，今儿晚上我看着，有什么事会摁铃的。”
“哈哈，我想，老爷子也不会有什么事。”
言下之意其实也包含了——我在这里看着就行，我不叫，其他人就自觉的不要进来。
当然，医生们是最不爱管病人闲事的，既然家属这般交代，谁也会多事跑进来。
所以，老爷子的专属单人病房，只剩下二叔，和刚刚脱离危险，还处于不省人事状态的老人。
戚廉拿出一颗胶囊，这一次，他亲自在里面装了足以致命分量的氰.化物，然后亲手放进药盒，再亲自带来医院。
等一下，他也将亲自动手，把这颗小小胶囊，塞进老爷子嘴里。
只不过现在才八点钟，戚廉不会这么早动手，还是得等到夜静更深。
他看看这边手里的胶囊，再看看那头病床上的老人，嘴角露出笑意，而眼神却是冷的。
冷到仿佛现在在他眼前的，已然是具尸体。
五个小时过去，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钟，戚廉觉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送人上西天，既不会有人打扰，又有足够的时间布置现场。
刚才五个钟头时间，足够他仔细审视装有毒物的胶囊，原本，戚廉还以为自己会害怕，或者不忍心。
结果......心底里只有深深的平静。
可笑，如果不是走到这一步，他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对父亲的恨，竟然已经深刻到这个地步了。
戚廉把胶囊收起来，他想过了，用氰.化物还是太过明显，病房里有医用的毛巾，他打算换个方式，用毛巾让老爷子窒息而死。
轻轻吸一口气，戚廉将毛巾叠成四四方方的样子，手一伸，蒙到老爷子的脸上。
一秒...两秒...十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随心跳而来的，竟是一种解脱的快感。
“嘎吱”，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戚廉甚至来不及惊恐，只是本能的抬头往那边看。
手里抬了一碗小馄饨的褚辛推门进来，看到有人在里面也丝毫不意外，只是嘴里嘟囔，“哎，晚上看护病人费劲，还是要吃点夜宵补充体力。”
“哟，这么巧，二叔你也在，要不要也来一碗小馄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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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现代都市（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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