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辛不慌不忙，做了个转笔的动作，笑说：“戚总给褚氏集团注资了呀？那就更不能选了。”
继而转向罗哥：“罗哥，戚孟江戚总的办事风格，整个界内都晓得，相信你也不会陌生。”
“他如果想要拿下一个项目，绝对不会依靠给别人注资的手段，他会嫌麻烦。自己要的，自己伸手去拿，这才是戚总为人做事之道。”
褚辛所言非虚。
打从戚孟江踏足商场开始，他攻下的每一个项目，都是以个人名义，戚氏集团里多少德高望重的元老，戚孟江本大可以让那些人为自己分摊压力。
但他知道靠不住，那帮老东西都是老爷子戚世钧一步步混起来的，对他，根本没有忠诚可言。
然而戚氏集团还是在戚孟江手里渐渐壮大，甚至实现量变到质变，蜕变成为最强的“帝国”二字。
做到这一步，靠的可不是假手于人，而是凡事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说呀，沁芳园项目，戚总应该无意收揽。否则今天坐在这里跟罗哥谈判的，还得再加一个戚总本人。”
褚辛话说得有理有据。
罗哥觉得有道理，心中有些动摇。
姜越看出罗哥心思，赶紧说道：“可这与谁合作项目，归根结底，看得还是资金是否充足，以及，团队底蕴。”
“罗哥，褚氏集团也是跟你合作过的，效益完好、合作共赢的前例，比比皆是。何必去考虑‘谁的面子’这种场外因素，说到底，不还是要做最能保障自己利益的选择么。”
说罢，姜越恶狠狠瞪着褚辛，是生理性憎恨，同时又充满怨气的眼神。
“不看‘谁的面子’？”褚辛又转了一下笔，现在场上局势的优劣很明晰，站在上风，就是要对对手步步紧逼：
“那姜少，小褚总刚才又为什么要专门说明一句，你的资金，是戚总注入的呢？不正是想打戚总这张牌，借戚总这阵风么？”
“这风向不对，再想调头，已经找不到后悔药了。”
“罗哥，”褚辛直视右手边的中年男人，眼睛笑得弯弯的，但眼神里，满含凌厉的志在必得，“您要想清楚了，这到底有没有牵扯到谁的面子，您自己肯定有判断。”
“我得多说一句，罗哥，如果你选择与小褚总合作，用了戚氏的钱，但这好处...最终是落到戚总手里的么？还是用戚总的钱，给他人做嫁衣？”
确实，褚氏集团是拿戚孟江的钱来为自己搏项目，这好处最终又不完全落在戚氏头上。
说是共赢，但其实褚氏集团是毋庸置疑的最大受益者，明面上却是借戚孟江的风。
站在戚孟江角度稍微一想，都知道亏得很，血亏。
老罗当然也明白，只是难免有些狐疑：“可是...戚总和小褚总，将来会是‘夫妻’的吧...这两口子一体，利益不都是共有的么...？”
褚辛笑而不语。
姜越心虚了，遮掩道：“夫妻也并非一体，就算，已经结了婚的男女，还是得明算账的...”
罗哥对姜越的这种反应不明所以，但得到一个信号——沁芳园项目的好处，他们是要分割的，那确实不会落实到戚总手里。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看戚总的面子了。
再考虑到先前拖欠尾款，惹得工人集体抗议闹事，那不愉快的合作经历，罗哥选择了褚辛代表的新公司。
滴——
任务进度条刷新。
褚辛“找工作”以来的第一个项目顺利到手，M.0528友情提示：【宿主，你的任务进度进展到总体的10％。】
看来沁芳园这个项目的体量虽小，经济价值还是蛮大的。
谈判结束，从罗哥安排的会议室下楼，在走进停车场之前，李木刚对褚辛抱怨：“小辛啊，这个戚孟江，他是阴了我们一把！人心不古，果然还是信不得呀。”
其实李木刚知道褚辛被戚孟江安了个特别助理的位置的这件事，毕竟这戚孟江的公开行为，没有一点隐藏。
也正因此，他们老几位以为废物少爷终于凭借漂亮脸蛋傍上戚孟江，也算是难得有价值的事。
并意图利用。
李木刚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想借戚孟江的大旗，让人家地产商直接把项目通融给他们，和姜越的想法，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不谋而合。
结果姜越扭脸说戚孟江给褚氏注了资，相当于站队褚氏集团，李木刚自然就急了。
想说废物少爷是真的没用，抱上大腿了，人家也不把你当回事，还是讨好自己的“未婚妻”。
不过到底这项目还是被他们拿下来了，李木刚心脏落回肚子里，同时也对戚孟江抱有埋怨，心有余悸。
褚辛瞧了瞧李老叔，笑着安慰他：“商场中人嘛，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叔叔今天怎么大意了，忘记这最基本的准则了吗？”
“这戚总嘛...你想利用他，坐享其成，他阴你一把，算是扯平。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还是有碰上的时候，还要合作，就别放在心上了。”
“我先走了，李叔你回去慢点。”摆摆手，褚辛坐上自己的座驾。
踩动油门，扬长而去。
李木刚愣在原地，想说刚才褚辛的一番“安慰”...安定的作用是有，慰藉可一点没听出来。
反而透露着一股隐隐的震慑。
不得不说，李木刚真的有被震慑到。
这一场谈判，内心地震的不只有姜越，此刻望着汽车尾气远去方向发愣的李木刚，也经历了内心震动，三观刷新。
褚辛这个废物少爷，好像和他认知里的不一样了。
晚上，在戚孟江的大平层里，褚戚两人餐桌对坐，共进晚饭。
戚孟江听了白天里所有的事，点评道：“认知刷新就对了。你扮猪吃老虎，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
褚辛会心一笑，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回来的路上，还亲自去戚孟江应酬时经常去的西餐厅，订了份戚孟江常吃的惠灵顿牛排，带会家来。
又亲手斟了半杯红酒，安放戚孟江面前，然后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戚孟江端起酒杯，杯身上有褚辛手掌的余温。
“谢你让我在李木刚他们面前立住威信，我这顶着一个‘特别助理’的名头，也总算拿下第一个实绩，能在公司站稳脚跟。不得好好谢谢你吗。”
褚辛心知肚明，李木刚想借戚孟江的光拿下沁芳园，但如果真如他所愿，那褚辛和戚孟江便谁也得不到好处。
尤其是褚辛。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站稳脚跟，而不是一个空虚的挂名首脑。
戚孟江所谓“阴”了这一手，是给褚辛独自解决问题，立住威信的机会，也告诉李木刚那帮人，要抱大腿就自己来抱，躲在别人身后是行不通的。
对李木刚来说，这是背刺，但于褚辛，却是用心良苦达成的双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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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现代都市（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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