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乡遇故人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躲藏在赤色山石背后的看客不敢直面老魔尊的威能,却都盼着这神秘人能与魔尊斗得两败俱伤,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见符鸣孤身走出,三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忽地跳将出来,他们修为不过元婴,结阵后魔气彼此勾连,相互增强,自诩遇见化神期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交出秘宝!”一人大喊。

“拿命来!”另一人大喊。

“投投投降不杀!”剩下那人或许是不大熟练,放狠话时还有些磕巴。

符鸣手上拖着的唐刀犹在滴血,也不知这几个毫无眼力见的傻大个是如何活到今日的,他也不气,只轻轻嗤笑一声。

魔渊晦暗天色下,符鸣的面庞白得近似透明,这一笑令他看上去更显孱弱。

“这小白脸还胆敢瞧不起咱们,上啊兄弟们——”

为首的大汉抄起一双流星锤,将重逾千斤的大铁锤舞得虎虎生风,凶势逼人,期间还不忘迎风怒吼以增士气。

霎时间重锤当头砸下,只见符鸣躲闪不及,慌忙抽刀横在身前来招架。单薄刀刃哪里是铁锤的对手,大汉又在内里灌注了澎湃魔气,这一锤下去,小白脸恐怕要身死当场呢!

砰。

两相碰撞,迸发出刺耳爆鸣,那大汉引以为豪的流星锤竟转瞬从对撞处开始龟裂,生生碎成了堆渣滓。

但这还不算完,唐刀挥出的数道凛冽刀气于空中打了个旋,又将他们兄弟三人的阵法连接处悉数斩断。大汉焦急回头,却看到他那俩弟弟已惨遭功法反噬,虚得跪倒在地。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

大汉见状可谓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咚的一声跪地求饶,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符鸣却并未理睬他,抽刀收敛气机便要离去。

事实上,这已是符鸣大肆放水的结果,他强忍住捏爆偷袭者头颅的冲动,只是轻轻挥了几刀,仅此而已。这样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货色,他见得多了。

"警告,警告,对于罪行较轻者,宿主不得以武力致人死亡,否则将扣除5点品行值。"

“品行值被扣除会有什么后果?”

“若品行值清零,则将为宿主添加五雷轰顶负面buff。滴,查询到宿主现在的品行值为39,低于本世界平均值,请继续努力喵。”

这迟到千年的什么公务员系统显然加载了不少网络用语模块,一会儿文绉绉,一会儿装可爱,说话乱七八糟的。

这不,还没等符鸣回话,系统又自顾自地用新闻联播播音腔唱起来。

“处罚应与其社会危害性相当,执法要有力度,也要有温度。”

“哦,不死人就行了是吧。”

符鸣将唐刀杵在被雷劈得黢黑的沙土之上,偌大魔宫猎场,仅剩一人一刀而已。

他知道这几个争当出头鸟的也不是什么聪明人,真正的人精必还躲藏在视线死角,就等着趁他疲惫而后发制人呢。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他向四周空旷处一勾食指。

“还有谁要来挑战我,一起上吧。”

“呵呵,我听闻符道长修魔后进境一日千里,果然是少年意气,老夫佩服。”

发觉符鸣愈战愈勇,隐匿足足半月的观望者终于舍得现身。此人一张瘦得脱相的脸上挂着阴恻恻的假笑,面色苍白,比起魔修,倒更像是鬼修什么的。

“不过这魔尊的位子,恐怕道长还坐不得呢。”

哟,还是老熟人,符鸣顿时来了兴致。

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老东西要是进了行宫,准能把老魔尊再气活一次。那时在魔界举目无亲的符鸣叛逃能如此顺利,还要多谢此人的鼎力相助:身为魔相的他紧随符鸣之后叛变,携一干大将另立山头,逼得老魔尊行事愈发疯狂,也可算是种缘分了。

看着像鬼修,这人打起架来也走的是鬼修的路子。他挥袖唤出一柄万魂幡,绘有地狱八景的破碎布面上怨气翻涌,每回摇动必召出几条凝实怨魂,人妖皆有之。

怨魂成日被主人的魔气滋养,此刻不由分说便扑咬上来,更有蛇妖魂魄口吐毒雾。前后皆毒,怨魂间阵型排布随符鸣方位而时刻变动,可谓是招招致命。

符鸣如先前躲避劫雷一般如法炮制,他步法轻灵,步履间残影屡屡显现,害怨魂几次都扑了个空。

前魔相城府极深,用计狡诈,但最要命的是,他太弱了!

盯准怨魂移动的间隙,符鸣疾风般闪身至前魔相面前。魔相本体脆弱,故而存了只天狗魂以备不时之需,但一经释出,这乌黑怨魂就莫名被符鸣手中唐刀吸去。魔相只愣了一秒,便被斩去右手。

“我认输!我认输,老夫可以携手下全部能人异士归顺于你,不要杀我。”

架在前魔相脖颈上的刀刃被利索抽走,但符鸣还是暗自骂了句魔修骂街常用的俚语。

原来,就在他砍手的瞬间,系统触发一级警报,往他神魂上下直通了十万伏特的高压电。

疼痛程度大约是他被老魔尊天劫蹭到时的十倍往上。

“滴,品行值扣除3点,鉴于宿主为初犯,此次仅扣除1点。”

什么不靠谱的系统,又不早说重伤也算,还有这老家伙也真是的,这么不禁砍!

见符鸣面色不善,老魔相以为是自己信用太差从而招致猜疑,他眼珠滴溜转了转,连忙表忠心。

"各将士听令,与我一同效忠新任魔尊。"

一听此言,埋伏于这片山头的老魔相麾下之人纷纷显形,呼拉拉跪倒一片。

"魔尊万岁——"

萧怀远到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戏剧性的一幕。

血色天幕下,众生对新神顶礼膜拜,加冕魔尊的符鸣越过众人遥遥与他对视,俩人正邪分立,泾渭分明。

他的师兄果然是,无论身在何处都让人无法忽略。萧怀远喉头发紧,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师兄,别来无恙。”

他的声量不高,但混了十成内力在其中,令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符鸣。

本来也不必特地喊这一声,系统一感知到萧怀远就开始滴嘟乱响,叫着什么高品行值模范出现,要他向人家学着点云云。

萧怀远还是穿着那身天衍宗制式的滚金边白衣,道貌岸然的模样,与三十年前别无二致。符鸣瞥见他身后隐约有水波浮现,大约是供他穿梭至此的法宝,剩下那些正道修士修为大都不高,从金丹到元婴不等,萧怀远这是想带着这群虾兵蟹将来围剿他?

符鸣自行宫的盘旋长阶步步走下,喽啰们自觉分开紧随其后,形成一条浩荡队伍。

“是吗,我可不记得还有什么师弟。”

他扶着唐刀停在萧怀远身前,黑色劲装勒出一截精瘦腰身,言语中透着几分微妙的不爽。

无他,从前总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小师弟如今比他整整高了半个头。

“听闻师兄夺得魔尊之位,特来领教。若师兄落败,则将魔界大军撤出边境百里,如何?”

这么久不见,这人还是喜欢搞君子之战这套,没劲!符鸣听着,却只是左耳进右耳出,手下饮血长刀早已亢奋得微微发烫。

“好啊,若你落败,那便——”

符鸣拔刀出鞘,乘风向前一跃。

等等。

鉴于系统话说一半不说另一半害他被电的不良记录,符鸣与系统加紧沟通了一番,果然得知惊天噩耗:天杀的,小弟杀的人头数竟也算在他头上。

符鸣高抬左臂落下一个方圆三十丈的结界,淡红色的磅礴气劲向外漫去,将众人尽数屏退。

“其余魔修原地听命,不得干涉,擅动者杀无赦!”

另一头,萧怀远紧随其后下令。

“仙道的各位道友烦请暂避锋芒,务必以保全自身为要。”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内里战况被旋飞真气所扰又看不清楚。于是,被留在结界外的正道魔道修士只得大眼瞪小眼,试图以目光凌迟对方,结果看去更像是眉目传情,场面好不滑稽。

结界内部。

吞噬秘法加持下,符鸣在同境界几乎是横着走,跨境挑战也是常有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稳赢萧怀远,这人招式路子是最克制他的那一派。萧怀远的整套战法在坊间散修看来,可通俗地概括为禁法流三字。

修行此法者须断情斩欲,至少锻体二十载方能入道,在日夜苦修中,他得以将武学身法锤炼到极致,再辅之以禁法禁制,出剑动辄能将敌方震得半身不遂。

一言以蔽之,十分难缠。

萧怀远一手持长剑,另一手托法印,上有金字符文环绕法印浮动,忽而光芒大作,忽而晦暗不明。

亮是禁法,暗则是解除禁法,两息内生效,大约存在半秒延迟,硬吃两轮招式后被震得两臂发麻的符鸣总结得出以上规律。

在符印切换的间隙,他瞅准时机当即发难,刀锋突转向上一挑,却是掉转枪头以那法印为目标。

法印被挑至空中,周身符文忽地暗下,符鸣正欲乘胜追击却发现异常:他的护体真气依然调度不得,禁法并未解除。

是幻象。

一柄沉重利剑悄然抵在他背后。

“行啊萧怀远,你这木头竟也学会了如此多的花招,再来!”

符鸣兴奋得两眼发亮,直呼稀奇,他算不上什么好战之辈,却唯爱比武,从前还在天衍宗时便时常守擂。他记得那时小师弟鬼点子最少,出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几招就能被他丢下台去,故而落了个木头的诨号。

“是师兄教得好。”

萧怀远镇定道,仿佛刚才耍赖的人不是他似的。

可惜这等小花招也困不住符鸣,他轻笑了声便凭空跃至十尺开外了,他自然早留了后手,扭头又是一阵凌厉刀势袭来。

两人又接连斗了数十回合,直打得东边出了日头,也分不出胜负——符鸣再如何狠心绝情,也不愿对昔日看着长大的师弟下死手,萧怀远亦然。

“战况如何?”日华宫宫主不过一会儿没看,萧怀远便与符鸣全须全尾地从结界出来了。

“战平。”

“符鸣允诺不会再起战火,前提是我们不能越过边境半步。”水镜那头,萧怀远沉声说道。

“魔修的承诺如何信得……”

萧怀远挽起袖口,手腕处印刻有一道属于心魔誓的乌黑印记,印记另一半赫然在那魔修符鸣的手臂上,若非仙盟众人亲眼所见,他们也不敢相信。

不是,他们怎么觉着这萧怀远与符鸣间的氛围怪怪的呢,你们不该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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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魔尊被迫绑定公务员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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