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气方刚的师弟♂

雨丝飘渺,雾气蒙蒙,谢离殊一袭鲜红衣袍灼灼如血,衬得他面色苍白,怒气更甚。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剑身越逼越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割断顾扬喉间脆弱的血管。

分明片刻之前,两人还气息交缠,险些唇齿相依,此刻却已是刀剑相向,杀气凛凛。

顾扬两只手摊开,佯装笑道:“师兄,这真是误会,你看我这点修为,怎么可能那样对你。”

谢离殊眼眸一眯,指腹力道加深:“那浮生花又作何解释?”

“这就更好说了,你想想,如今我们身陷臻狐之境,狐妖巴不得让我们自相残杀,自然要变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迷惑你的心智,师兄可不能着了她的当啊。”

谢离殊眼神微动,似有动摇,他正欲开口,掌心的浮生花竟然化成一段黑红丝线,趁他不备,钻入腕间脉搏之中。

“……”

顾扬见他分神,趁机震开刀刃,三两步翻身爬上房檐,笑嘻嘻挑衅:“师兄还是再练两年吧,我先走啦。”

他正转身没跑两步,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入定!”

顾扬浑身被一股威压镇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离殊慢条斯理地跃上房檐,掐过顾扬的下巴,强迫顾扬和他对视:

“你刚刚说什么?”

顾扬先前并不知道金丹期对他的压制如此强悍,只能眨眨眼,讨好笑道:“哈哈,师兄,我开个玩笑而已。”

谢离殊眯了眯眼,指腹捏过剑柄,而后将剑锋抵着顾扬的心口,沉下脸:

“不好笑。”

谢离殊不会真要在这杀了他吧?

顾扬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房檐上眼神一转,忽然暼见这座小镇背后的山腰上,有处洞穴在散发着诡异的微光。

他福至心灵:“等等,师兄你看,那里是不是阵眼?”

谢离殊循声望去,远处的洞穴中果真透着隐隐光华,妖力流转,这小镇表面看起来安宁平静,并无怪异之处,或许那处洞穴正是关键之处。

他从胸腔之中引出一枚弟子玉令,朝洞穴方向感应,果然察觉到司君元的气息。

顾扬这才知晓,原来那天谢离殊融入他心口的玉令,还有这功效。

谢离殊看了他一眼,周身的威压倏然散去,顾扬终于得以喘息。

谢离殊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

“浮生花是真是假暂且不论,若让我知道你对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应当清楚自己的下场。”

顾扬掌心冒汗,讪讪点了点头。

谢离殊未再多言,足尖轻点,拂身而去,顾扬远远跟在后面,很快就到了洞穴之外。

洞穴口悬挂着褪色的红绸彩缎,中央却横亘一块巨石,上书“叩心”二字,笔峰抑扬顿挫,苍劲有力,洞穴两侧各蹲着一座玉狮子,威风凛凛。

顾扬问道:“这臻狐之境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臻狐之境由狐妖幻梦化成,此处许是她记忆里的一段往事,便用此作为阵眼。”

顾扬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一道流光结界推开。

洞穴门口的玉狮子如骨节错动般“咔擦咔擦”扭过头,齐声开口:“来者何人?”

谢离殊执剑行礼:“晚辈玄云宗弟子谢离殊,无意擅闯,只因同门受困于此,还望二位通融,容我们二人入内。”

玉狮子顿了片刻,沉闷的声音响起:“入此门者,需得问心,请二位立于吾前。”

谢离殊与顾扬各自站好。

只见玉狮缓缓开口,声如洪钟:“叩问汝心,可忠一人?”

顾扬怔住:“这是何意?”

玉狮倒有耐心:“汝心之所向,可仅此一人?”

这玉狮说的是谢离殊?可他对谢离殊,怎么也达不到仅此一人的程度。

于是他老老实实答道:“并非。”

顾扬悄悄看了一眼谢离殊的方向,那人似乎并未注意。

玉狮冷漠开口:“不可通行。”

顾扬不服:“你这狮子好不讲道理,我说实话反而不行?”

“叩心之门,汝言为虚。”

“好好好,那你再问一次。”

玉狮子顿了顿,竟真的愿意再给顾扬一次机会:“仅有三次机会,若再为虚言,永世不得入。”

顾扬点点头。

“叩问汝心,可忠一人?”

他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定定答道:“可忠一人。”

玉狮子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沉厚的声音如穿越千年岁月,宣判道:“昨日死生皆为虚妄,苦海回身方破樊笼。”

顾扬那侧的结界无声消失,他恍然一愣。

这是为何?

他不过想着谢离殊,竟然真的蒙混过关了。

顾扬暗自思忖,所谓忠于一人,大约是他把谢离殊当师兄敬重,只属于纯正的同门之谊,倒也不算说谎。

他踏入洞穴,谢离殊却还被困在结界外。

顾扬懒洋洋靠在石壁上,百无聊赖地远远看着谢离殊。

那人低喃着,第一次应答竟也没通过。

他以为谢离殊会一次通过,毕竟他还有位早逝的白月光师姐,谁能想到谢离殊也败下阵来。

种马男主终究是风流的性子,不知道又对哪家姑娘动了心。

谢离殊和顾扬一样,试到第两次才得以通过。

玉狮子沉声宣判:“一念悟道知因果,愿君怜取眼前人。”

谢离殊那一侧的结界也散去,他缓缓走入内,默然不语。

对方若有若无地看他一眼,似是恼怒,却又欲言又止。

顾扬挑眉笑道:“怎么了?师兄方才在想谁?”

谢离殊唇线紧抿,冷着脸不开口。

顾扬又追问:“在想你那位早逝的师姐?”

谢离殊恼了,斥道:“思想龌龊!我怎可能对师姐存有妄念。”

“那你在想谁?”

谢离殊淡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他前方:“和你无关。”

顾扬靠在石壁上,正想起身,忽闻肩侧石壁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眼前数支冷箭破空而来。

“咻”的一声,顾扬只来得及微微侧头,羽箭便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刮出一道血痕。

顾扬心有余悸,暗骂这修真界的墙果然不能随便靠,一看就是触发到了机关。

他还未能彻底回神,忽然听见“轰隆”一声,洞穴深处竟滚下来一块巨石,直直冲向他的面门。

“小心!”

顾扬尚在惊愕之中,就被飞身而来的谢离殊扑倒在地。

两人相拥着滚入尘埃,巨石滚落,从他们身侧擦身而过。

顾扬再抬眸时,只见胸口一沉。

谢离殊伏在他身上,因刚刚几番动作,衣襟已然散乱,凌厉的狐狸眼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慌失措。

他严丝合缝的威严此刻烟消云散,衣襟下垂间露出玉白胸膛,殷红覆在顾扬身上缓缓起伏,明明是往常冷漠的模样,却平白无故勾起男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顾扬眼前一片晕眩,面前谢离殊的模样竟和幻境里那个不着寸缕的谢离殊诡异地重合。

顾扬头疼地暗骂一声,难道浮生花预言的幻象是真的不成?他日后真会想上谢离殊?

他尚不明白心底的绮思,身体就先一步诚实地做出反应。

顾扬这个臭流氓,光是看着眼前的光景就不要脸地硬了。

也不怪他,两人身躯靠在一起难舍难分,红衣又被地上的碎石割得破碎,灼热体温交触,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反应也是正常。

顾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谢离殊正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忽觉腰间被什么硬物硌住。

他蹙眉问道:“你腰间藏的何物?”

顾扬侧过身,忙屈起腿遮掩住起伏,眼神游离:“啊,可能是佩剑!”

“你的剑不是在背后吗?”

“……”

眼看谢离殊又要往下探寻,顾扬心中有鬼,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非分之想,忙握住谢离殊的手腕:

“刚刚滚了几圈……应该是有些碎石卡在那了,师兄,你先起来吧。”

谢离殊见顾扬攥住自己的手腕,脸色一红,猛地甩开顾扬的手。

他慌张站起身,却腿软失力,又栽倒下去。

顾扬像条滑溜溜的鱼一样跳开身子,生怕谢离殊又坐上来,察觉到他的反应。

谢离殊吃痛摔倒在地。

顾扬却恍若未觉,状若无意地侧过身看天看地看石头,就不肯转过身看谢离殊。

谢离殊咬牙切齿道:“过来。”

他心虚至极,这衣衫实在有点遮不住反应,连着扯了好几次都还能看见。

若是靠近了,被谢离殊看出端倪,他非得被剁成臊子不可。

于是顾扬死命摇头:“不去不去,打死也不过去。”

谢离殊怒意更甚:“滚过来!”

玉狮说的话其实是预言,但是无人注意[狗头叼玫瑰]

诗词化用北宋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词中写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这几天在压字数,更得少,补偿一个小剧场~

玄云宗的小厨房:

弟子甲:酸豆花,咸豆花,辣豆花,就是不给师兄吃甜豆花。

弟子乙:年轻人不可贪多,那个新入门爱嗦牛肉面的太能吃了,给他把牛肉换成香肠片。

弟子丙:不是还有个中州的少爷?这个更不能惯着,给他吃点稀饭咸菜。

弟子丁:那尊者呢,这个总不能懈怠了吧,给尊者的饭盒里配上玉液琼浆,吃饭一定倍儿香。

于是今天中午,玉荼殿内:

谢离殊望着面前三碗酸豆花、辣豆花、咸豆花,脸色一黑。

顾扬摸了摸下巴,闻了闻那香肠片,嫌弃地扔给了玄云宗的大黄犬“狗蛋”。

司君元端起寡淡无味的稀饭,流了几滴眼泪进去加味。

玉荼尊者戒酒失败,被脾气火爆的师娘揪着耳朵教训,跪在地上眼泪巴巴地求饶。

至于小师妹呢,她的房前门庭若市,送饭的弟子挤不进去,遂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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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气方刚的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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