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从百年前起,每名新生的蜘蛛都要被植入一根金线,没人能说明白这是为了什么,连族长都对此语焉不详。
她很小便有了灵智,当所有的兄弟姐妹破出卵袋时,只有她一动不动。
所以兄弟姐妹们都被种了金线,只有她慢慢悠悠地从卵袋中爬出来,逃过了金线。
现在看来,这金线真不是个好东西,被种了金线的蜘蛛几乎都不可遏制地痴迷于凤凰,除了那几位长老,用尽心力才从金线的控制下挣脱出来。
想起族长方才说的话,劣须尝不由得想笑。如果说种植金线确实是蜘蛛一族的习俗,那这习俗,不要也罢。
劣须尝想起曾经她见过的蜘蛛,似乎都不怎么强大。雌蛛吃掉雄蛛,生下了幼蛛,幼蛛长大,又开始了新的一轮雌吃雄。
按理说,蜘蛛应是一代比一代强的。可最后,蜘蛛没有强大起来,或者说,原来强大的蜘蛛消失了,新生的幼蛛越来越弱。
这委实是个怪情况。
出了山谷,劣须尝看见梵屈正倚在枯老的树干上等她。
劣须尝将手中的蛛丝抛给她∶“你要的。”
蛛丝稳稳当当地落在梵屈手中。
劣须尝实在是不知道这蛛丝有什么用,这是族中三长老花了一个日夜织出来的,仅有一指宽,半扎长,据长老们说,没有观赏价值,没有实用价值,纯纯的一块小废物。
梵屈笑笑∶“多谢。”
劣须尝没做回应,反正蛛丝多得是,既然梵屈想要,那便给她吧。
梵屈掂量着蛛丝,忽然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东西可以做什么?”
劣须尝摇头∶“我没有那个闲心去了解。”
“这样。那假如,我说它可以救你的命呢?”
劣须尝仍然摇头∶“我对我的命没有太多留恋。”
准确来说,她对整个蜘蛛族都没什么可留恋的。
在她的心里,蜘蛛是一团缩在阴暗潮湿的败类,她讨厌蜘蛛,所以她对蜘蛛一族的生死存亡没有什么兴趣,投靠黑龙,也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如果有机会,她希望她能飞,变成一只大鹏鸟,金光四射,耀武扬威。
梵屈见她年纪还尚小,没说什么,将蛛丝收了起来。
另一边,扶川和鸣玉也在飞速赶往西南。
“西南部有象族和羊族,他们都是凤凰的拥趸。虽然那里有大鹏和蛇,但若要真比拼,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苏乌紧随其后说道。
眼见将要抵达西南,苏乌迅速放出傀儡∶“鸦二!探知信息!”
鸦二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往西南。
一会儿,苏乌震惊道∶“这里没有凤族的痕迹?”
闻此,鸣玉皱眉,向扶川传声道∶“你退后,我来。”
扶川依言,和苏乌退了两步。
西南部有凤族活动的消息,是瞬清发来的,只是形式有点古怪,通俗地讲,她发给了鸣玉的眼睛。
鸣玉只感到眼前似乎有异象,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看了许久,才从残破的画面和语音中提取出有效信息,西南方向,有凤族的影子,甚至有万物生的气息。
鸣玉从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罗盘,昨晚他把玩了一番罗盘,没想到罗盘还挺亲近他。
鸣玉微微往里注入法力,罗盘霎时燃起光线万束。
不多时,光线便聚焦在东方天空中。
在团团云雾之后,可以稍微看得见,那应当是一口鼎。
看来是他们隐匿了气息。
罗盘叽叽喳喳道∶“那些个赤佬凤凰,天天拿着个破花盆儿四处转悠,真受不了,还把那破花盆儿当成宝了!”
这还是罗盘第一次开口说话,真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花盆?”扶川上前,“万物生不是鼎吗?”
“啥鼎啊!那就是个花盆儿!还是个破的花盆儿!”罗盘破口大骂,“真服了那群不长眼的凤凰!”
鸣玉看向扶川∶“真有这个花盆?”
扶川想了一会,说∶“没见过。”
鸣玉挑眉。
那这可是个大问题。
连扶川都不知道的花盆都这么强势,那寂川中能说得上名字的东西,强度岂不是要上天?
扶川似乎是看出他的所想,道∶“您陨落以后,寂川就被封闭了,想来没有多少物件逃窜出来。”
鸣玉颔首,只希望确实如此。
苏乌突然出言道∶“葛夫山有异象,要去看看吗?”
葛夫山是大鹏的聚集地,大鹏有异象,可不是个好消息。
三人极速赶往葛夫山,正巧看见牁释楼站在殿前。
扶川扫视了一圈葛夫山,并无被侵略的痕迹,再看牁释楼,似乎也是正常的。
牁释楼转过身子,疑惑道∶“您怎么来了?”
这一开口,扶川瞬间觉出了不对劲。
牁释楼居然在看已被施了隐身屏的鸣玉。
牁释楼像是没看见扶川一般,径直向鸣玉走去,眼中满是恭敬∶“大人,我已等待您许久……”
鸣玉后退几步,牁释楼随之跟上。
此时天边突然传来巨响,一口大鼎直冲冲地坠下,直接砸在了隔壁林子里,引起了一阵轰鸣,看样子是万物生和那几只凤凰。
扶川挥指,苏乌得令,瞬间飞向巨象林。
而牁释楼仍是一副痴迷的模样,只是眼中无神,动作也有些僵硬。
“大人,我寻您寻了三万年,虽然我现在看不见您的身体,但我能感知到……我能感知到您的气息!真没想到,您醒来以后,又和他搞在了一起……”
鸣玉皱眉道∶“和谁?”
扶川敏锐地察觉到对话的走向似乎有些不太对,抬手就要施噤声咒。
牁释楼猛地看向扶川,怒吼道∶“你休想再出手!”
话落,一口无形的大鼎从天而降,罩住了牁释楼与鸣玉。
扶川一招击在鼎上,砸出一个缺口来,与此同时鸣玉也抽出一根龙骨做剑,发力刺向鼎面。
牁释楼气急败坏,双眼通红地看向鸣玉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你为什么不信我!”
扶川上前,想要继续攻击,却被鸣玉抬手挡住。
牁释楼跪伏在地,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鸣玉心有所感,虽然这感好像不是特别妙。他拿出罗盘,向内注入法力唤醒了罗盘。
罗盘两眼一睁,看着跪伏在地的牁释楼登时就来了气,瞬间化作人形砸向牁释楼∶“去你的破花盆儿!你还敢来!”
果然,鼎的降落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万物生的灵跑了出来,鼎失去了支撑。
罗盘与万物生的灵厮杀着,扶川则在一旁施法分离着牁释楼的灵体。
没一会儿,万物生的灵便在打斗中脱出了牁释楼的身体,牁释楼愣在原地许久才清醒过来。
“族内其他人呢?”扶川问道。
牁释楼扶着脑袋,挤出几句话来∶“他们已经被疏散了,方才,凤凰袭击了葛夫山。”
这时苏乌也回来了,汇报道∶“鼎还在,凤凰没了。”
扶川看向巨象林,说∶“那里有象吗?”
苏乌一怔,这才发觉自己绕着巨象林转了好几圈,竟然没见到一头象!
鸣玉撕开罗盘和万物生的灵,用龙筋缚住它们,面无表情道∶“再打就把你们全部炼了。”
迫于黑龙的威压,万物生的灵暂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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