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更好地筹划周六的行动，34住了下来。
修知道34会防备自己接近，所以把毛毯丢到沙发上，让对方自己找地方。只是没想到他睡着之前窝在浴室里的人，等他一觉醒来竟然还没出来。
“你不会睡在里面了吧？”他隔着门问道。
34证实了他的想法：“浴缸挺宽敞。”
酒店的浴缸确实宽敞，但也不能无休止地霸占：“能不能让我洗个澡？”
“门没锁。”
他开门进到浴室，里面并不十分杂乱，34的东西大部分堆在浴缸周围，被幕帘挡在里面。
“你不出来我怎么洗？”
一只圆润饱满的手伸出来指向旁边的淋浴，带镶嵌物的长指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缓慢的动作配上翘小指的手势，很有贵妇的感觉。
他好奇地拉开幕帘往里面看，34也听到声音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捂住眼睛，默默把帘子拉了回去。
34正在调整自己的身材，所以没怎么穿衣服，乍看上去就好像满满一浴缸的肥肉长了一张脸，带来不小的视觉冲击。
记忆里杜兰夫人虽然丰满但身形凹凸有致：“她身上有那么多肉吗？”
“戴了束腰会把肉往上下两边挤，填充物不够出不来相似的效果。另外她本人要比照片和视频胖，应该是最近体重增加了。”
“你看得真仔细。”他做好准备拨开帘子又瞥了一眼，依然感觉精神上受到了伤害，“我好像没给你准备束腰。”
“用弹力绷带也能绑出类似的效果。”
闲聊过后修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正好听到电话在响，联络人是弗尔，通知他读取的装置已经准备好。
他计算了一下时间，把对方约到了上次见面的地方，然后回浴室敲敲门：“我出去和弗尔碰个面，需要帮你带什么东西吗？”
“40个合成食品，口味随意。”
果然正常食物满足不了对方深渊般的胃口：“床头的袋子里有一些，你饿了可以先吃。”
“哦。”34还在为身上的皮肤塑形，回应有些心不在焉。
修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弗尔已经在等他。
“等很久了？”
“我也刚到。”弗尔把做好的装置摆出来，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他没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根据你发来的电路构造，找人帮忙做了一个读码器。”弗尔打开盖子向他展示，“把存储器拆下来直接装在这里就能提取数据，不过转换成可以播放的文件还需要额外安装程序。你如果不想在自己的手机安装，可以用我带来的旧设备。”
“什么样的程序？”
弗尔掏出一个破旧的平板连在读码器上：“是我写的一个小程序，除了可以转换文件格式，还可以配合播放器快速筛选视频信息。”
他越来越觉得弗尔不可思议：“你到底还有多少专业技能？”
“都是以前工作需要，其实技术不算太好，写出来的程序只能自用。”弗尔调试好把东西交给他，“你最好在这里试一下，万一出问题用我可以及时找原因。”
他拿出偷拍装置，将器件拆下来插进盒子里：“这样可以吗？”
“我看看。”弗尔拿起平板看了看，“可以，正在转换，文件不是很大，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完成。”
“正好我买点儿东西。”坐在这边干等也没意思，他去外面的贩售机买好34的口粮。
弗尔见他拎着一大堆方便合成食品回来有些意外：“这么多，你一个人吃？”
“不，给34的，他的胃就是个无底洞。”两个贩售机都快被他买空了。
弗尔像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是这样。”
他很奇怪：“你不知道？”
弗尔摇头：“我没和他吃过饭。”
弗尔之前就说过自己和34只是偶尔会互相帮忙的熟人，34听说他们要见面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没有很近。
“有机会你可以见识一下，他的食量很惊人。”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而且他吃那么多也没有超重的迹象，我怀疑他的身体有问题。”
弗尔茫然地摇头：“这些我不清楚。”
“难道你也没看过他本来的样子？”
“他没给我看过。”
果然，34对任何人都不会卸下防备。他迟疑片刻又问：“如果我找你调查他的真面目，你会接这个的委托吗？”
“你确定？这么做你们的关系肯定会变差。”弗尔警告道。
他当然明白打探34的后果：“身边有一个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你就不好奇吗？”
弗尔的反应和他截然相反：“这很正常吧，都市有很多人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
“正常吗？”对方的态度令他开始质疑自己，“他明显不是爱好变装。”
弗尔发现了关键：“你好像很关心他？”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弗尔拿起平板递给他，“视频已经转换好了。”
他觉得对方像是有什么话没说，但确认视频更重要，便没有追问。
视频长度大概是23个小时，开始几秒画面一片混沌，但很快就能看到父亲的脸一闪而过，然后伸手在镜头周围摸索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床上。
镜头的位置很好，正对屋里的床和床边的窗。他认出房间内的布置，正是父亲去世前后，因为家里的窗帘是根据季节换的，他清楚地记得新窗帘换上没几天，对方就离世了。
从视频里缓慢的动作也能看出，父亲的身体状况很差。坐到床边喘息了一会儿，才躺下来休息。
这一躺就是四五个小时，期间只有仆从进来送食物和水，没有其他人出现。因为父亲卧床那段时间母亲搬到了其他房间，也只允许他和杰每天短暂地过去探望。
他以为自己能够释然，但看着父亲孤独地躺在床上，悲伤还是悄然滋生。一想到此时对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绝望，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
弗尔等他看了一会儿才问：“视频有问题吗？”
他收敛情绪抬起头：“没有，能发到我的邮箱里吗？”
“你可以把设备带回去，毕竟是用你的钱买的。”
他收下设备：“好，把账单发给我。”
“采购的钱有剩余，正好抵消这次的费用。”弗尔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还以为对方会借机多要些酬劳：“做生意这么老实可赚不了大钱。”
“我本来也不是能赚大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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