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回到酒店房间，而是顺着楼梯下到底层，想要从后门出去。
但是快要下到一层的时候有人打着手电从走廊进来，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而楼上隐约也有些动静，返回去同样有被人撞见的风险。
情急之下修反手拉住34按在墙上，捧着那张杜兰夫人的脸亲了上去。
他很庆幸34没有卸妆，宽大的裙摆和臃肿的身躯正好挡住了背包和手提箱。因为整张脸都塞着填充物，他担心破坏塑形只能亲嘴。
34僵了几秒就缓过神来，配合地揽住他的肩膀抚摸他的后背。
楼下的手电很快扫到了他们，一阵窃窃私语和窃笑过后，对方识趣地离开。楼梯间彻底安静后两人迅速分开，各自拿好东西谨慎地从后门溜出去，在附近的停车场找到前一天租来的汽车。
真正坐到车里他才有闲情逸致说话：“咱们还挺默契的，是不是？”
34扯下假发，瞥他一眼还没开口就迅速别开脸看着车窗。
这个反应他很熟悉，调整后视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看到了几乎覆盖了半张脸的艳红唇印：“我不介意自己滑稽的样子被人嘲笑，但是你能不能大方地笑出来？总是这样偷笑我反而很受伤。”
34没有出声，只是从背包摸出来一袋湿巾扔给他。
他悻悻地拿起湿巾擦掉脸上口红印，回想起被杜兰夫人箍在怀里的情形不禁一阵恶寒。
34也终于止住笑：“我是不是该晚些上去找你？”
他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再晚一点儿我的衣服就要被扒了。”
34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难得一见的愉悦：“这不正好，你那么喜欢杜兰夫人。”
这个误解让他无法接受：“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她？”
“对着这样一张脸都能毫不犹豫地亲下去。”34也抽了一张湿巾，擦掉脸上的妆容。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严肃地盯着对方：“那只是应急的对策，不然你觉得该怎么蒙混过去？”
34注意到他的不悦，撕掉假睫毛丢出车窗：“只是随便一说，你竟然会生气？”
“不到生气的地步，就是心情有点儿糟。”他沉了大约一分钟的脸便坚持不下去，“算了，反正是我自己要搅进来，遇到什么情况都该坦然接受。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费嘉尔死了？”
“没有，他还活着。”
他震惊地看着对方：“你失手了？”
34淡定地掏出镜子调整自己的五官：“没有，只是不想他死在酒店里。你能不能开车换到对面酒吧街的停车场？”
“要做什么？”
“看费嘉尔死。”
34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恢复了原本的冷漠，修没有再问，发动车子换到了对方指定的停车场。下车之前34帮他重新做了伪装，两个人又变回阴沉戈尔人的和臃肿的中年男人。
34带他到临街的酒吧坐到露天位，点单还没端上来就看到费嘉尔带人走出酒店，春风得意地穿过马路朝街这边走来。
他越发感到困惑，费嘉尔不但没事，而且心情很好，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可当对方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类似枪响的声音，费嘉尔应声倒地躺在血泊之中。
周围的人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不少人好奇地聚过去围观，他们所在的这间店也有很多客人被吸引过去。
34坐在背对费嘉尔的位置，只是兴趣缺缺地回头扫了一眼，便平静地转回头迎接服务生送来的饮料。粗壮的手指拿起装饰甜美的草莓气泡水，这份反差有种别样的喜感。
虽然之前一起吃饭时34也没点过酒，但点一杯这么可爱的饮料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点更符合形象的饮料。”
34盯着手里的杯子：“只是想喝红色的饮料配合气氛。”
“原来如此。”难得对方讲究气氛，他也加点了一杯颜色浓烈的鸡尾酒。
路上的骚乱没有持续太久，费嘉尔很快就被保镖抬上车送走。两人在轻松惬意的氛围里喝完饮料，再次回到车上。
“你在他身上装了□□？”费嘉尔倒下去没多久，他就猜到了34使用的杀人手段。
“对，藏在胸针里。”34坦然描述了一遍自己的行动过程，“我装作走错路撞了他，送给他胸针作为赔礼，顺便塞了个在刚才的酒吧见面的纸条。”
“然后他就把胸针带在身上了？”
“我别在他心口了，所以出血量才会那么大。”
“时间呢，你怎么控制的？”
34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扣：“按一下就行。”
都市对□□的管控比较严格，一般很难弄到：“这东西真不错，你在哪搞到的？”
“找人帮忙做的。”
能做这么精巧的□□，他莫名想到了一个人：“不会是弗尔吧？”
34摇头：“他会帮忙救人，但不会帮忙杀人，这种事不能找他。”
“他是这种人吗……”虽然能感觉到弗尔不是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但几次委托下来他还以为对方并不挑选业务内容，“我和他接触了几次，能力确实出类拔萃，不过始终摸不清他的想法，每到关键问题总有种被他含糊过去的感觉。”
34没有过多评价，但也给除了和他相同的意见：“他一直都这样，只有帮忙的时候比较可靠。”
这个态度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么说你不是很信任他？”
34却把问题抛了回来：“世界上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东西吗？”
他被问住了，因为他也觉得信任很难，也在不断质疑身边的一切。但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希望彻底否认：“完全信任确实做不到，不过总有一部分可以信任，至少这次合作，你我之间还是有信任在的。”
34没有争辩，可他明白这份沉默不是赞同。
这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现实鸿沟，他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我接下来打算直接去山地，你呢？要是想回停尸间我可以送你。”
34也忽略掉之前的话题：“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但是我这次要去的地方在西麓，不打算住在瞭望街。”
“看你的安排，瞭望街我会自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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