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因为日子太过寡淡,宋怀玉与风羽签订了一个契约。每过一百年宋怀玉就会丢失记忆,就像是一个纯白的瓷瓶等着染上世间的配色。他只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士,家中几口,自己是干什么的......又是许久以前了,物格面临消失的问题,作为看守物品的物格人,保护物品义不容辞。或是因缘巧合,因为那件事跟其他三个物格人撕破脸皮。
在蝶恋谷中一个常年不开花,不结果的树竟一夜之间长满了一树果子,树下铺着朵朵泛红的白花瓣。本平常得同往日拿扫帚打扫落叶的宋怀玉望见它顿时起了兴致,走近摘下一个思索起来,颜色近粉,形若核桃核,手掌大小,还带一股幽香。本是清晨,洛小七醒的比往常早,该是脑子还未清醒,宋怀玉听见声就唤他过来。洛小七啊了一声,就迷迷糊糊过去,待走近时才恍然说:“这树竟然结果了,公子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宋怀玉蹲下身子,对着洛小七晃悠着那果子说:“来得正好,你快些尝尝这果子。”洛小七拿起果子,看上去很好吃啊?可公子那副表情饶有兴趣一般。
“呸呸呸。”,“什么东西又甜又苦。”
宋怀玉笑了起来,起身背着手看着树说到:“我敢确定,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找我们。这果子嘛,倒不如全毁了。”
”啊——”
宋怀玉让洛小七不得将这树的事说出,还让他将所有果子摘下放在暗阁里。自己就去琅玕说是去喝刻叶新买的上好茶,实际是到他家的洛城府的藏书阁去看一看。刻叶身边还有个人唤作“银红台阁”简称“银红”或是“台阁”,因为他可以变换成女子亦可变换成男子,这俩名刚好适配。他大都以男子面貌示众,不过宋怀玉觉得他变化的女子给人留下的映像最为深刻,所以无论如何都叫他银红或者是娇小姐,总是不被他待见罢了。
银红台阁靠在门边拔高声调道:“呦!这不那谁嘛,今有空来寒舍坐坐了。”
宋怀玉不知那银红台阁吃了好些个闭门羹,只是很疑惑,然后略带些口齿不清说着:“嗯,不知在下,做了何事,竟使得阁下如此气愤。”
“没什么。”
从里传来声:“台阁,宋公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快些请进来吧!”
宋怀玉还未走几步就找不着北,示意银红台阁带他去,谁料银红台阁只是带有一丝嘲讽说着:“你那蝴蝶不挺厉害?”然后就没几下闪现道前面去了。
“请吧。”
“我就算是跑,也追不上银姑娘啊。”
“把你蝴蝶给我,待会跟着蝴蝶进来。”
宋怀玉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纸折的蝴蝶,手掌显露一淡蓝色的光圈,那白蝴蝶便然然升起,渐渐变蓝,花纹只有在阳光下才看见。那银红台阁突然闪现在眼前,拈起翅膀就不见了。
“上面有麟粉,其实可以不拿着,它会飞。”
宋怀玉又拿出一只蝴蝶,没走多久就到了。一推开门,见着银红台阁立侍在刻叶身边。酒盏茶具已备好,就等客人入座。刻叶率先开口,宋怀玉笑着应承,俩人尽说些客套话,银红就想着让他喝点假酒醒醒脑。那宋怀玉不知是不是被假酒醉到了,转身就将今早的事说出,丝毫没有要掩盖什么的样子。
“你看那果子的香味我闻过,符号也看过,跟你那桃符别无二至。”
“所以你觉得跟琅玕有关系?才来找我,不然就是找其他人了”
“啊?要这么说也是了。”
“我看不对,桃符是木制的,可不是果肉。”
本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当前形式,就拿起茶盏,吹了吹热气喝起茶来。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引《增广贤文》)若是想进去查阅什么,随便找个借口糊弄我便成。如今叫我知道了,那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藏书阁中的某一本书,我又岂会有白白送予的道理?本想找理由让他将那果子给自己。但一想到他已经将这事告诉我,本就得了便宜又怎会将果子给我?全物格大都秉持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也就我和小妹几人戮力同心,他是想加入我们?这琅玕大家都知在物格存在时就在了,确实值得研究一番,难道还有隐藏线索......
刻叶被水呛了,宋怀玉连忙关心,只随意说了要银红去找洛小七要小娄果子来的话,怎料刻叶一听只是眉头一皱,随即表示:嗯?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你piay的一环。转眼他们已经到了藏书阁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银红也离开了。
“刻叶兄,你这儿藏书阁竟有如此多书。”
“都是先辈留下的,不过好像是人间书籍的手抄本。”
“你说我们从何找起?”
“大可放心,我这儿的书都按名字登记在册,你要找什么书?”
“啊——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书记载了那棵树,就想这找找看嘛。”
“额——你说那树跟琅玕的桃符有关,而桃符自物格存在时就有了,自那以后也从来没听过什么树一夜开花结果还有香味的事。那就按着时间线摸索一番”
“刻叶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为何这些书籍的放置,查找方法大都是不着调的,除了常规的名称查索还有按地方,时间,类别,完整程度,厚度,材质,大小......当年银红台阁没逼着我少学。你先等我一下。”
“大概过久?我折个纸。”
“没事,你弄。”
宋怀玉撕下一张空白纸,在外人看来也就横七竖八乱折一通,花费一段时间就得到了一个正方体,由四个方块组成,每个方块并未连接。那桌案很长,中间放着几本书放着笔墨纸砚,刻叶坐了下来,抽出第四本书,那些个书都是些无字书,刻叶作着剑指,指间和眼珠有着浅浅的黄色光晕,就这么有条不紊的翻着,或一页或几十页或一百页。实则那并不是无字书,只有刻叶才知道能看见的法术,因为是祖传的。字体都是古文字,也是祖传的,入目的是书名《通图宝鉴》,接着目录,一千年为一板块,每一板块再按类型粗略分为:文与物。后面连缀着页数。跳转到相应页数看,文再细分为:文字,纹案,刑法,案例,绘画,小说,历史......物再分为:草药,植物,瓷器,铜器,晶石,木盒,石头,机械,笔,墨,纸,砚,香膏......单是粗分类就有几百——不对是一本,每一页都十分厚重。刻叶嘴里念着些零节文字,手做着翻书样式,纸就向左边倒去,找到绘画就又翻了许多页,又在绘画里找草药,草药又分属性,功效,种植特点......虽说分类过于复杂,这书籍浩如烟海,但里面内容交叉很大,提高了容错性,找到想要的书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不必担心,刻叶对此也算是轻车熟路,于是刻叶就这么翻着。转眼就抽出第一本书《绘图生花》,翻到上本查到的页数,就能看见要找书的名字,所在位置,简介,材质等等。那笔沾了沾墨水打开第二本书,都是秀气的字迹,内容格式:书名加位置。刻叶有把找来看的书记下的习惯是因为:一来对这些书很有兴趣。二来防止找不到那书。三来便于查找。然而记下名字与位置的刻叶并不打算立刻就去,而是询问宋怀玉细节多找几本书。其实想让怀玉去取来的,但怕他找不着。
刻叶察觉到宋怀玉那边能量波动,撇了一眼问道:“你那小玩意是什么?还挺高级。”
宋怀玉手上拿着手掌大小的青铜块,每面就看得有蝴蝶的文案,也就是蝶的古文字,还是实心的。走进刻叶说到:“家里有本关于机械构造方面的古书,跟着做了,不过很多不明白就拿来当智力开发用了。你那怎么样,我能帮什么忙?”
刻叶加快速度,说着:“古书,说不定我能看懂些,下次带来看看。”
刚走进刻叶回头欣喜道:“成了,走吧。”
宋怀玉正在想事,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答了声“哦。”
兵分两路,刻叶找《花名录》《齐谐》《重囹圄》宋怀玉找《杳不知》《双境》《机关术》。刻叶递来张纸,五楼右二前七,下二右十四。四楼右一,上十左三。找到《绘图生花》上的位置得到的是一本书《览》,得通过那书才能确定那书究竟在哪。因为要防止意外,书籍都是一样厚度,不同的书即便所在楼层相同,所对应的《览》也可能不同,只有找到对应的《览》才能找到那书。刻叶也纳闷了:哪个不着调想的?费事。
遇到高处的书,刻叶两指一挑就能得到,宋怀玉嘛面对那“位高”的《机关术》就拿出他的蝴蝶,还在低头看着那些书,全是古文字。这时那个蝶文案的青铜跨擦——一声,变成了一个微型迷宫的样子,似乎由几十块薄而略长的部件组成,表面看上去很容易走出,但显然发出幽幽蓝光的内部才是真正的迷宫,宋怀玉拿在手上,稍微动了一个地方,就已经改变了整个的布局,可谓步步为营。掌握有用信息不知要多久,况也不明迷宫能托多久,回来早就等着被审问,回来晚刻叶起疑心,不能全身而退。若是挑明,既能掌握信息,还能得到刻叶的鼎立相助。不过那果子还是等了解后再决定给予不给。
到了楼下,楝朗坦白了:其实没有我的指令,洛小七是绝不会拿出果子的,大家都知银红尤擅机关,我想看看机关术能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试下我新安装的防御,说着还将那青铜块丢给刻叶。今天要是掌握了重要信息,果子重要的话我那还有保障。
“原来谷主早就考虑完全了,下次直接悄悄告诉我就行了。”
宋怀玉不免讪笑,那不是还没决定好吗。
“话说这些书竟都如此一尘不染,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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