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缘皆空

今日是情祭第三天,阿祖耶一家作为近亲,理所应当要去参加。

今日木禅因醒的有些晚,急匆匆赶到前厅时,阿祖耶一家已经都在等她了。

她穿过竹木屏风,屏风后面稀稀疏疏传来女主人阿热依对儿子女儿的嘱托:

“殉情可是要不得的,你们去是去了,可别学这些。宴会上就尽兴地玩,但谨记你们都是订好亲的好孩子。唉,说起那些殉情的,都死了倒是情比金坚,那些只死了一个的……”

阿热依话说到半截,眼睛不经意地往屏风那一瞥,却猛然僵住。

只见木禅因站在屏风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指紧张地攒住裙摆,一双沉甸甸地大眼睛轻轻向她一瞟,又立刻哀伤地低下去。

阿热依有些尴尬地开口:“好孩子,你来了,快过来。”

阿热依和阿祖耶的一双亲生儿女,姐姐阿祖娜,弟弟阿祖辽。阿祖娜的眼睛往木禅因身上打量了一圈,再轻飘飘地收回去,在父母跟前,她并不敢太放肆。可是想到木禅因那一套碧绿的衣裙往身上一穿便也生机勃勃、明媚诱人的脸,心里便直打疙瘩。

木禅因自然是听到了那句“那些只死了一个的”,她压下心中的情绪,面上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道:

“父亲母亲,是女儿的不是,还辛苦您二位长辈等我。”

二人打了个哈哈,便不再提,一行人便去参加情祭。

汜叶族人相信世上有天堂地狱各十八层,而殉情而死之人,便会成双成对前往第十七层天堂。第十七层天堂是先祖圣地,在一望无际的碧草永远徜徉着快乐的牛羊,而恩爱的情人也会在此永生相守。

汜叶族自先祖以来便男女自由交合,郎情妾意,好不自在。

数百年前首领突然颁布汉制,幼时订婚,若不成婚,不仅视为不贞不忠,家族也会收到连累。从那时起,殉情之风渐起。

木禅因生得极其美丽,一张盈盈的却饱满的脸蛋,坠着一双娇滴滴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孩子似的,单纯而澄澈,但你若往细里瞧,却又瞧出一分戏谑和狡猾。圆圆的翘翘的鼻头,小小的唇瓣和细细的牙。

乍一看上去,一个温吞干净的小姑娘,看久了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一只机灵狡黠的小狐狸。

情祭上来的多是亲朋,青年的男男女女们便聚成一堆玩闹。正是青春的年纪,坐在山野间唱歌打闹,芳心大动是再正常不过。

木禅因长得好,性格表面羞怯,却句句说的人心里舒坦,男子们都忍不住把眼往她身上瞟,禅因显然对自己的魅力有自知之明,表面上害羞着,心里却暗自得意。

女子们自然把矛头对准她。阿祖娜在不同圈子里运作,誓要把这个私生女的故事人尽皆知。

“担心什么?抢不走你的情郎!人家可是上任神使算准的祭女,我家里都供着她呢,人以后要嫁给神树献祭的,谁敢娶她?”

“你不晓得吗?她娘嫁给我爹之前有个情郎,他娘殉情之前被拦住了,情郎一个人死了。她妈生完她就殉情了,谁知道她是谁的种?”阿祖娜作嘘声状,声音却极大。

周围的少女都戏谑地看着禅因,少年人的恶意,无知而直白,禅因心里难受,却又不好发作。

第三天情祭,照理来说,神使要唱《鲁般鲁饶》,一首殉情长诗。

神使的声音空旷寂寥,悠长缠绵,无数少男少女为了听他的吟诵而来。

今日不知为何,鼓声却有些大,青年们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于是大家怂恿着让木禅因去让神使小声一些敲鼓。

神使担负民族宗教信仰,一生不得娶妻。但神使却往往貌美,浅发金瞳,精通几乎世间万物。

汜叶的少女性情热烈干脆,对神使的爱慕几乎都放在明面上,可神使呢?他有礼而疏离,却从不肯看少女们哪怕一眼。

如今让禅因去,自然是看木禅因笑话了。不是貌美吗?神使愿意为了你妥协吗?

禅因心中也意动,她自然也想听那悲壮的爱情神话。

阿祖娜却添了一把火:“我娘告诉我一个关于你娘的秘密,你若是成功了,我便告诉你。”少女骄傲而挑衅地看着她。

禅因心中一惊,不由得有些愤怒,既然知晓,何必现在告知,但面上却怯怯问道:“当真?”

阿祖娜点头,显然不相信她能做到。

*

北风猎猎,树林沙沙作响,林下也有风,稀疏吹过,掀起少女的绿色裙角。阳光从林间洒下,林中蒙蒙一片,神使的身影隔的远,融在阳光里,绿叶的光斑隐隐绰绰,悠扬的乐声也昂扬悠远,一切都似乎在酝酿着隐约的情愫。

哪怕几乎看不清,禅因的心却一瞬间被狠狠攒住,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她微微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抬起手,挡住阳光,隔着悠长的吟诵和阵阵锣鼓,少女声音清亮,脱口而出:“神使!”

东止的琴停了一瞬,却又在下一秒续上,若非精通音律之人,绝不会注意到。然而,他弹琴的手却颤抖,扫下的琴声也哀婉孤寂。

禅因心中泛起莫名的难过。

她唤他的声音,他的心却比记忆先一步回答。

他似乎不认识她,他们似乎从未相逢,又何谈重逢?

可是那一声“神使”,却像一把远隔千山万水的刀,在悬停了无数年岁后落下,而那一块揭起的疤,一阵又一阵地钝痛,却又似乎从未愈合,创口在那静静地敞开着,疼痛成了习惯,冷风灌进来,却仍旧细细密密地疼。

他明明不曾见过她,他却不敢回头。

直到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声音虔诚而好奇:

“神使,请问打鼓的声音可以小一些吗,我想听清殉情的悼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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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复仇孤女×娇纵腹黑小少爷

莫说是姑苏的女子个个仰慕程家大少爷,就连男子也是没有不艳羡的——家世好,整个程家上下供祖宗似的供着;才情也是上乘,一醉之下吟出的小曲至今在戏楼里传唱,年纪轻轻便拜将定西军;偏偏还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生了一双多情桃花眼,姑苏的女子只要被这双眼一瞥,都笃信程少爷看上了自己。

直到遇上了沈令姝,世人皆道程家嫡子疯了。为个罪臣孤女抗圣旨、焚族谱,斩重臣,一切只为给沈令姝挣出一个“公平”。

就连程玄青自己,最初只把沈令姝当做一只处心积虑来程家打秋风的小狐狸。他见惯了这种市侩之人,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姑姑,你处心积虑来这,该不会是想当我的母亲吧。”

“我若是真想当你母亲,此刻就该请家法,打断你这两条敢把姑姑往暗廊里拽的腿。"”

他想法设法折磨她,却发现她百折不挠,原来是一只被惹急了也会咬人的兔子,是一朵暴雪寒冬也依旧坚韧的凌霜花。

直到花谢宴上,流水厅外,杏花树下,

少女眉眼娇艳,举止间是从不曾有过的旖旎风情。

可偏偏,这样的她是为了旁人而来。

程玄青怒上心头,一把扯过姑娘,才发觉早已春心暗动,不可收拾。

而她,目光一转,扣过他的脖颈,吻了上来。

他那时也曾悄悄想,也许她来程家,不是为了当他的母亲,而是惦念成为他的妻子。

而她却在利用他后扬长而去。一向高傲的小少爷跪在她的身前,眼眶发红,声音颤抖:

“阿姝,你再利用我一次,好不好……”

沈令姝此生最悔两件事:一是抛弃了了沈家的血脉,二是被程玄青发现了她的狠心。

她恨自己女子之身,只能处处谨慎,筹谋一日嫁个如意郎君,沈家大仇得报不晚。可她已经忍气吞声,偏生有人不放过她。他将她困在镜屋,看着她发抖、崩溃。她也愤怒、不甘,终于脱去面具,狠狠大骂他一顿。

她原以为会被更加折磨,

却从那日起,他似乎对她,生出一丝情意?

他开始处处爱护她,为她遮风雪,挡谣言,杀仇敌。她利用别的男子,却见他嫉妒发狂。

她决定,

若是他愿意,利用他,也不错。

直到她大仇得报,扬长而去,他骑着马追了她三条长街,哽咽道:

“阿姝,我会一直等你。”

她时常想起,有一年他喝醉了酒,摇摇晃晃跑到她的屋子,郑重地对她起誓:“你的仇,就是我的仇。阿姝,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原来,那年杏花树下的吻,不止他一人动了心。

*小剧场

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汴京夜里,

人生万般如意的程家少爷却喝了一杯一杯。

周围的公子哥们见他消沉,劝解道:

“哥,她既然能狠心弃了你而去,你又何必惦记她!以咱哥的身份体面,想要什么样的夫人不行?”

朦胧中,程玄青砸碎了一坛酒。

他眼睫低垂,半晌,自嘲地笑了笑,低低吐出一句:

“你懂什么?离不开她的永远是我,她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

“阿姝……她从前过得很不容易,我又怎么忍心责怪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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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万缘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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